第20章 牢獄生活

“我叫傑森,隸屬於傑森律師事務所,受僱於厲氏集團,這是厲南城先生擬定的離婚協議書,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幫您詳細講解一下......”

辛願打斷他的話:“不用了,請問有筆嗎?”

“哦,有的。”律師本以爲要打一場硬仗要打,已經做好了跟她爲了財產進行爭論的準備,卻沒想到辛願冷靜的出奇。

辛願接過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

一式三份,她的名字旁邊,厲南城的名字早已經張牙舞爪的盤踞在那裏,囂張而霸道。

“簽好了,麻煩你跑一趟。”

傑森點頭,將文件仔細檢查了一遍,收好:“好的,謝謝辛小姐的配合。”

辛願看着依舊坐在座位上的傑森,不解道:“怎麼,還有事?”

作爲厲氏集團聘用的律師,傑森不論是學歷還是資歷都在同行中是個中翹楚,律師最重要的是放棄情感,理智精明,可他卻第一次對面前這個穿着牢服的女人產生了些許憐憫。

這份離婚協議是他起草的,裏面關於財產的分割寫得十分明確,這位辛願小姐幾乎是淨身出戶,並且協議中還規定,以後就算出獄,也不准她在踏入厲氏集團旗下任意產業一步。

他不懂是多麼刻骨的仇恨,讓厲總竟然這般決絕。

心頭劃過一絲不忍,“辛小姐,今天......是厲總和辛靈兒小姐訂婚的日子......”

辛願一直低着頭,沉悶而木訥:“是厲南城要你特地來跟我說的吧。”

“辛小姐......”

“那麻煩你轉告他,恭祝他跟辛靈兒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傑森欲言又止。

辛願抬頭:“還有事?”

“沒有了,”傑森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我在受僱於厲氏集團之前專門負責的是刑事案件的辯護,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繫我。”

辛願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名片,不接,“抱歉,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

牢獄中的生活,跟電視上看到的不太一樣。

這是辛願進了監獄半年後,某一次深夜裏驚醒,得出的答案。

一個監獄關着十八個犯人,住上下鋪。

隔壁牀上傳來悽慘的呼救聲,救命,救命,誰能救救我,可回答她的是更加慘無人道的虐待和屈辱,直至她再也喊不出聲音來。

監獄的犯人也分三六九等,新來的就是要受欺負,她也曾經是這樣走過來的。

只是那時候的她更狠,當“老大”半夜摸上她的牀甩她耳光的時候,她看準機會一把拉下“老大”的頭,一口咬掉了她半片耳朵。

當然,那一次她被打的差點兒丟了小命,可從那之後,沒有人再敢來欺負她。

偶爾聽到有人談論003牀的辛願,都會聽到這樣的話語:“咬人的狗不叫,辛願是個狠角色。”

哪一個女人希望當一個“狠角色”?

都是被逼的。

不狠,就只能受欺負,這間牢房裏關着的犯人都是刑期比較長的,她們還有漫長的歲月要一起在這間狹小的牢房裏度過,她寧願一次解決,從此獨來獨往,再也不沾惹。

後來她才知道,新來的那個,叫馮春,是個飽受家庭暴力的可憐女人,身上到處都是菸頭燙傷,銳器劃傷,淤青紫痕,好幾次都差一點被活活打死。

終於,她決定了反抗。

在丈夫熟睡的時候,用斧頭殺了那個惡魔。

在第二次被欺負的時候,她戳瞎了“老大”的一隻眼睛,從此沒人敢惹。

辛願曾經搖頭苦笑,這個佳佳的刑期跟她一樣,連辦事的路數跟她如出一轍。

入獄的第五年,辛願和馮春因爲表現良好,被提前釋放。

出大門的那一刻,獄警跟她說:“出去了好好做人,不要再做壞事。”

辛願笑着說了聲感謝,迎接着眼光跨出了監獄的大門。

她一直信奉善良,可這個世界上通常都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馮春問她:“你回家嗎?”

辛願說:“我沒有家可回。”

馮春比她矮一些,站在她身邊顯得格外嬌小單薄:“我也是,婆家人不會放過我,孃家人都嫌我丟人,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於是辛願到她來了夜宴會所。

見到她的第一面,珍姐足足愣了有一分鐘,不確定道:“......玫瑰?”

辛願摸了摸自己的右臉,嬌豔的玫瑰紋身早已經在監獄裏被強行洗掉,只留下一個醜陋的疤痕,她笑:“珍姐,是我。”

珍姐很仗義,收下了她和馮春,留她們在客服部洗盤子,不用出去見人。

“厲南城沒有跟辛靈兒結婚,當年的訂婚宴也是一塌糊塗,滿大街都在談論,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

辛願在洗盤子的時候,珍姐就坐在她旁邊抽着煙,過了五年了,珍姐的妝容依舊豔麗,可眉梢眼角還是能看到幾條細紋。

“訂婚宴上,有一幫小混混不知道怎麼的就從安保森嚴的厲氏集團混了進去,當場說出辛靈兒僱傭他們強姦親姐姐辛安琪,事後卻不願意付錢的事情,一時間整個會場都炸了鍋,好好的一場訂婚宴被搞得人仰馬翻。”

珍姐說完,低頭看她:“你怎麼都不驚訝?”

辛願洗好一個盤子,沖水,擦乾,放入消毒櫃,“有甚麼可驚訝的,他們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珍姐點頭:“也對,你能重新開始過日子最好不過了,放心在我這裏待著吧,操作間幾乎沒有人進來。”

“謝謝你珍姐,我還欠你三萬塊錢,從我工資裏面扣吧。”

“我堂堂夜宴老闆娘,缺你這三萬啊?”珍姐捏爆香菸裏面的薄荷爆珠,又點燃了一根,“還有,厲家管家的死也有新的說法了。玫瑰,你說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幫你啊?不然怎麼都過了五年的案子,還有人一直拽着不放?”

辛願想起了那個叫做傑森的律師。

“聽說最近查到了醫院的監控錄像,真兇的行爲被全部記錄在案,已經被呈上法庭了。”

辛願說:“要查監控甚麼時候都可以查,五年前也一樣查的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辛靈兒一口咬定了是我,厲南城爲了她一手遮天,藏下監控不是難事。”

“這你可猜錯了,還真不是厲南城,”珍姐來了興致,暗滅了香菸,道:“你猜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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