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愛有幾分重

姚淑芬那一巴掌,給沈甜帶來了不少同情,相熟的朋友自發爲他們組了個局,算是彌補白天的不愉快。

再加上有裴頌爲她保駕護航,沈甜很快便和這幫富家子弟打好關係,一口一個嫂子叫的她心花怒放。

沈盡舟默不作聲的看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起身想走,身後的人冷不丁開口。

“去哪?”

沈盡舟回過頭,裴頌正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看他。

沈盡舟只好道,“晚晚姐一個人在醫院,我不太放心。”

大概是沒想到他這麼記掛宋晚,裴頌臉上的玩世不恭慢慢往回收。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語氣是出奇的冷淡,“過敏這種小事,也用得着你大晚上眼巴巴跑一趟?”

包廂裏很熱鬧,可聽到這話的沈盡舟,心卻莫名涼了一截。

他看着裴頌的目光裏帶了點無法理解,“晚晚姐過敏時是甚麼樣子你應該最清楚,你跟我說這是小事兒?”

他們認識的時間太久了,久到能夠追溯到宋晚第一次過敏時的情形。

那時裴頌剛把宋晚追到手,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不僅花重金全城告白,還在飯桌上放話這輩子非宋晚不娶。

那時候大家都年輕,身邊的朋友也沒輕沒重,見裴頌這麼認真便一個勁的起鬨,灌到最後裴頌連吐了兩回。

宋晚心疼他,便把後面的酒都替他喝了。

一開始大家還以爲宋晚是千杯不醉,直到她突然直挺挺的倒下,所有人都慌了手腳 。

裴頌卻嚇的清醒過來,抱着宋晚瘋了一樣往醫院衝,那天晚上的八一路留下了他無數的汗水和驚慌失措的吶喊。

最後醫生診斷,宋晚是酒精中毒加過敏,差一點就救不回來。

失而復得的裴頌在病房裏抱着她嚎啕大哭,發誓絕不會再讓她沾一滴酒。

可現在,宋晚人還躺在醫院裏,他卻輕飄飄的來一句,這不過是件小事兒。

沈盡舟說不清自己此刻是甚麼心情,“你就算不喜歡她了,也沒必要這麼去輕賤她吧。”

裴頌眼神一頓,想說甚麼,最後卻只諷刺到:“沈盡舟,你倒是在意她。”

沈盡舟深深地看了一眼裴頌,表情凝重,“哥,過敏不是小事,真有可能會死人的。”

裴頌突然覺得呼吸苦難,當然知道會死人,那種恐懼,沒有人比他更切身的體會過····

沈盡舟走了,沈甜走了過來。

望着沈盡舟的背影,沈甜窩在他懷裏抱怨,“阿頌,你的朋友好像都更喜歡宋晚一些呢?”

今天的事她受了委屈,裴頌解釋道,“沒有的事,盡舟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難免親近。”

沈甜雖然知道不止如此, 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能深究的時候,現在裴頌對她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

她親密的抱着裴頌的胳膊撒嬌,“時間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裴頌向來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拂她面子,可此刻腦子裏卻不斷閃過那句過敏也是會死人的話。

他猶豫了一會,沒有立刻答應,“我等會還有事,讓司機送你?”

沈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心裏明明有所懷疑卻不太敢直接質問。

她只能靠撒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不要,今天是你帶我出來的,讓司機送我像甚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這個正牌女友失寵了。”

聽到正牌女友四個字,裴頌輕嗤一聲:“也是”。

回去的路上裴頌心緒不寧,沈甜幾次暗示她今晚留下來,他都糊弄了過去。

路過市醫院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沈甜的錯覺,總感覺裴頌的車速似乎變慢了許多。

然後又猛地加速,快速駛離現場。

而這時候的他們不知道,同一時間的宋晚正在經歷着甚麼。

“怎麼又發燒了!你們到底是怎麼治病救人的?不是說已經沒事了,現在又燒成這個樣子!”

姚淑芬鐵青着一張臉在病房裏來回走動,兩個小時前她接到醫院電話,宋晚過敏引起併發症,低燒反反覆覆,情況並不樂觀。

畢竟是是宋家的人,宋晚又因爲她才進的醫院。

姚淑芬二話不說趕了過來,可看到的卻是宋晚比白天更加難看虛弱的臉色。

“宋夫人別生氣,宋小姐第一次發燒時就被我們及時控制住了,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纔對.......”

負責宋晚的主治醫生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邊急的冷汗涔涔,一邊讓護士給宋晚物理降溫。

姚淑芬又發了通脾氣,病房裏的氣氛頓時更加緊繃。

她倒不是有多擔心宋晚有甚麼三長兩短,而是宋晚要是真的出事,她少不了又要被人議論。

正煩心,躺在牀上的宋晚卻突然呢喃出聲,“阿頌。”

姚淑芬一時沒聽清,“晚晚,你在說甚麼?”

宋晚又無意識的喊了聲,“阿頌。”

姚淑芬這回聽清了,臉色卻十分難看。

要不是宋晚此刻病的不輕,她真想好好問一問,既然生病了都念念不忘,又何必非要分手?!

一直折騰到天矇矇亮,宋晚的情況才徹底穩定。

她醒來時姚淑芬已經走了,卻留了話,等晚一點再來看她。

沈盡舟倒是很快出現,只是看着她的表情有些複雜。

“晚晚姐......你昨晚爲甚麼會突然發燒?”

他說這話的時候,宋晚正在喫他買來的餛飩,聞言頭也沒抬,“大概是身體太虛了吧。”

空氣安靜了幾秒,沈盡舟的聲音纔再次響起。

“其實你醒來之前,我去了洗手間。淋浴的方向,是衝着涼水的那一邊。”

他看過來的眼神裏充滿了懷疑,宋晚只猶豫了那麼幾秒便坦然承認,“是我,我就是故意的。”

“爲甚麼!?”沈盡舟完全不能理解,她是嫌自己過敏還不夠嚴重嗎?好端端的,爲甚麼要讓自己發燒?

宋晚卻異常平靜,她水霧般的眸子輕掃過窗臺上的百合花,淡聲道,“我阿姨,她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我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就只能加重她對我的愧疚。”

可即便是這樣,沈盡舟還是無法接受。

宋晚此時卻突然說了一句讓他意想不到的話。

“沈盡舟,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並不像你以爲的那樣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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