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繁花似寧,涼薄成幸

薄如年滿眼戾氣,他奮鬥將周圍圍黑衣人殘殺,看着站在溫寧身邊的黑衣人,他大步上前,冷笑:“莫清洛,你知道寧兒最討厭甚麼?”

果然,黑衣人身體一僵,他聲音苦澀:“小寧,對不起。”

溫寧聲音有些慌亂,卻是笑着抬頭:“清洛,你是來帶我回家的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出,她是怕答案不是她所想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連清洛都是騙她的,那她還剩下甚麼?

薄如年劍揮起,身邊的敵人,一劍封喉。

薄脣輕勾:“莫清洛,溫府那封密信是你給溫婉的吧,溫府那場大火,或許,寧兒那場大火也是你所爲吧,只是我猜不到,你的目的是甚麼?”

他可不相信,莫清洛的目的,只是得到寧兒。

溫寧聽到薄如年的話,她身體一顫,眼眶溫潤:“不,不可能。”

周圍的敵人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暗夜和暗青身上也受了不同層度的傷。

莫清洛伸手,想要扶住溫寧時,手卻僵在空中,不敢動了。

他眼上歉意:“小寧,對不起。”

從一開始,他成爲莫清洛,他就註定要對不起溫寧。

溫婉就是想看見溫寧痛楚,她從血泊中爬起來,大笑:“溫寧,你一直自以爲依靠的莫清洛,纔是殺死溫家數百條人命的兇手,你心痛不痛,哈哈。

可知,莫清洛的真正身份。

他不是莫清洛,他是天傲國二皇子,厲雲凌。”

這些,都是昨晚她才知道的。

昨晚那個黑衣人也是莫清洛,他將她帶走,第二來,趁薄如年他們進宮時,讓她將薄慕翎騙入皇宮,再對薄慕翎下毒。

爲的就是,讓薄如年分心,然後趁殺了薄如年。

既然,薄如年愛溫寧如命,那他們都去死吧,都死了,纔好。

此話一出,不僅是溫寧震驚,就連薄如年也是震驚不已。

溫寧覺得這個世界,她沒人敢相信的,清洛,不,厲雲凌纔是害她痛失親人的兇手,她一直以爲的親人,纔是兇手。

她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她懇求着聲音:“清洛,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溫婉在騙我,對不對。”

而莫清洛卻一直不應答,只是別過眼,低悵着:“小寧,別恨我。”

他除掉溫府,一則是有自己的私心,想隔清小寧跟薄如年的關係,二是溫府知道他的身份,必須死。

“呵呵,別恨你,莫清洛,厲雲凌,我這一生,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難怪,三年前在破廟,他會及時出現,她沒有問原由,只是相信他,結果……

呵呵,氣急攻心,她嘴角生出一朵鮮豔的花,身體朝下墜去。

“小寧。”

“寧兒。”

薄如年將溫寧抱在懷中,他怒瞪着莫清洛:“厲雲凌,倒是低估你了。”

難怪,二皇子從小便離開皇宮,自稱由於身子骨不好,在外有高人靜養調理。

堂堂二皇子,居然當了莫清洛這麼多年,還讓他一點都沒有查覺。

如今,他才明白,爲甚麼,他小心翼翼的,還是會中毒。

小時候,他跟溫家是鄰里,與寧兒自小長大,不知從甚麼時候起,寧兒身邊就有一個莫清洛,是寧兒的新鄰居。

原來,他每次中毒,就是莫清洛下的毒。

莫清洛走了,背影十分蕭條。

臨走之前,莫清洛告訴薄如年一個祕密,一個讓薄如年欣喜若狂的祕密。

他說:“慕翎其實是小寧的孩子。”

至於原因,薄如年沒有問,則是陰狠的盯着溫婉。

薄慕翎的毒解了,只是有些虛弱,並無大礙。

溫寧醒了,不喫不喝,像一具活死人一樣。

薄如年聽聞後,他激動來到房間,心疼的看着溫寧這絕望的樣子,他握住溫寧的手:“寧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慕翎是我們的孩子。”

此話一出,溫寧動了,她愕然:“甚麼意思?”

薄如年輕輕扶起溫寧,緩緩道來真相。

原來當年,李昆良心未泯,暗中偷換了小孩,卻沒想到被溫婉發現,奪走孩子,心中就有了偷天換日的計策。

其實,那晚,薄如年是醉酒並未碰溫婉,只是溫婉用的計。

她也未懷孕,爲了十月懷胎,生下孩子,不被人懷疑,她給當時纔出生的小慕翎餵了延緩成長有藥,讓本來已經有半歲的小慕翎,看上去纔出生般。

這些,都是溫婉受不了嚴刑,親口招供的。

溫寧激動不已,她眼眶流出血淚,抓住薄如年的手:“我要去看慕翎。”

慕翎,她的孩子。

結果,才走出房間。

小云就急促跑來:“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爺被溫婉挾持了,太子殿下你……。”

話音落下,這纔看到溫寧,面色一變:“小姐,你醒了。”

溫寧心疼不已:“慕翎,我的孩子。”

難怪,溫婉對慕翎並無母愛,原來,不是她的孩子,現在孩子在溫婉手上,那……那……。

越想,心裏越是擔心。

溫婉其實也不想逃,她是想跟溫寧同歸於盡。

所以她拽着薄慕翎來到溫寧的院中,她嘶吼着:“溫寧,出來出來,不然,我殺了你的兒子。”

恐怕現在溫寧已經知道薄慕翎的身份了,那她又何必再掩藏呢?

溫寧驚呼:“溫婉,你別傷害慕翎,都衝我來,衝我來。”

薄如年眼中兇狠,威脅:“溫婉,你敢傷了慕翎,我讓你生不如死。

溫婉仰頭大笑:“就算死,我也要拉讓溫寧陪葬。”

說着,就將手上的刀朝薄慕翎身上刺去。

薄慕翎眼睛落下來,嘴裏一直喊着:“孃親,慕翎痛,孃親。”

溫婉很是煩燥,她刺得更用力了:“別叫了,我不是你娘。”

“孃親。”薄慕翎不懂孃親爲甚麼不認他,他身衫已經染紅,臉色也蒼白起。

薄如年抑制住心裏的怒火,現在溫婉看不見,他要有足夠的把握纔給救下慕翎。

暗夜和暗青悄然來到溫婉身後,薄如年朝他們點了點頭。

可沒了眼睛的溫婉耳朵很是靈敏,她囂張威脅:“如年,你別輕舉妄動,不然,我一害怕,失了方寸,可不好。”

薄如年揮了揮手,示意暗夜他們退下,他沉聲:“放了慕翎,我可以饒你一命。”

溫婉仰頭大笑,笑得淚從眼眶流出:“如今我甚麼都沒有了,還會怕死嗎?溫寧,你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好,好,你別傷害慕翎,有甚麼都衝着我來。”

溫寧撇開薄如年的手,她預上前,可是薄如年擔憂的:“寧兒。”

溫寧顧不得其它,她的慕翎,從出生她就沒有護好他,她不是一個好母親。

薄如年眉頭微蹙,無聲朝暗夜他們命令,讓他們都暗中護着。

溫寧爲了轉移溫婉的思緒,也想解了心裏的疑惑,她質問:“溫婉,爲甚麼要害父親,害溫府數十條性命。”

溫婉卻未回答,則是嘴角微勾,她兇狠:“跪下,我要你爬過來。”

溫寧根本顧不上尊嚴,她只想讓自己的孩子平安,猛得蹲下,慢慢爬過去。

薄如年緊握着手,那目光好似要把溫婉撕碎般,他卻甚麼都做不了,只有等,等溫婉松怠。

溫婉到那突如其來的跪倒聲,欣喜大笑,她要把溫寧踩在腳下,不知不覺,刀移開了小慕翎的脖子。

暗夜看準備時機,一劍刺入溫婉後背。

溫婉喫痛,嘴角發狠:“溫寧,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說着,用最後的力氣揚起刀,狠狠嚮慕翎刺去。

許是母子連心,溫寧順着聲音,她猛撲上前:“不要。”

她抱住慕翎,紅脣微勾,真好,她的孩子,沒事。

“寧兒。”

薄如年瞳孔一收,用最快的速度鈄溫寧和慕翎護在懷中,那一刀,不偏不倚的刺在薄如年後痛。

直到那匕首都陷入內裏。

薄如年嘴角血流出,他看着懷中安然無恙的溫寧,笑了:“寧兒,別怕,有我在。”

溫寧仰起小臉,一滴鮮血滴在她側臉,她顫抖着脣:“薄如年。”

腰間大手一鬆,耳邊只傳來一聲悶響。

溫婉死了,死不瞑目。

那晚,整個京都下了兩天兩夜雨,雨水沖刷了薄府那滿院的血跡,空氣中飄浮着春雨的味道。

一切好似都回歸到以前。

只是從那晚後,薄如年就昏睡不醒,御醫說,那一刀雖是從後背,可是刺中心臟,雖有脈博,卻如活死人般。

溫婉的屍體,溫寧命暗青丟到了亂葬崗,聽說,亂葬崗有狼出沒。

那天暗青回來說,溫寧的屍體被狼羣撕咬,連骨頭都不剩。

出奇的是,溫寧並不感到報仇的快感,則是一陣唏噓,人死如燈滅,哪還記得屍身啊。

後來,她又收到一封密信,信上所說,溫婉並非溫安庶女,則是其母爲求上位,與溫府小廝私混生下的女兒,卻沒想到,居然死於難產,甚麼都沒有了。

小院中,溫寧替薄如年挽着發,她嘴角上揚:“如年,你快起來,看看我挽的發好看嗎?”

而貴妃椅上的男人,薄脣微抿,面容紅潤,似乎就像睡着了般。

天傲國二十九年,九月,皇上廢了薄如年太子之位,改立厲雲凌爲太子。

兩年後。

薄府,主院中,花香泌人。

溫寧身邊放着一隻小桶,手中拿着木瓢,正給花兒燒水,耳邊是小云的絮叨。

“夫人,還是我來吧,萬一你摔着,纔是奴婢的罪過。”

溫寧則搖了搖頭,不應答。

忽,她聽到小云一聲驚呼,她問:“小云,怎麼了?”

卻沒得到應答。

倏地,後背一軟,她慈聲低笑:“慕翎,下學堂了嗎?”

“寧兒,我想你了。”

溫寧手中的木瓢落下,濺溼了她的裙角,她眼眶溫潤,吸了吸鼻子:“我也想你了。”

十天後,薄府來了一位大夫,自稱是神醫,能有換眼之術。

溫寧半信半疑,同意醫治。

一個月後,溫寧坐在院中,看着眼前嬌豔的花兒,可愛的孩子,俊郎深情的夫君,她笑了。

她原諒了所有人,唯獨原諒不了厲雲凌,單憑父親知曉了他的身份,居然就狠心殺害溫府百條餘性命。

多年後,厲雲凌積鬱成疾,溫寧站到牀榻邊,釋然一笑:“厲雲凌,你後悔嗎?”

“不後悔。”因爲只有這樣,我能才能看着你,陪着你。

話咽哽了下,他又解釋着:“小寧,當年你的眼睛,對不起,我來遲了。”

溫寧眼角溼潤,眼前這個男人,是她那三年來的所有支撐,現在成了這樣,她所有怨恨,好像已經消散。

許久,她道:“謝謝你。”

她其實是知道的,那名大夫是他尋來的。

殿外,溫寧看着那高大的身影,飛身上前。

薄如年穩穩的接住溫寧,漫不驚心道:“死了嗎?”

“呵呵。”此話一出,惹得溫寧低笑:“薄如年,你真是涼薄成性。”

“是啊,涼薄成幸。”

是他薄如年的幸,纔會得她傾心。

夕陽拉長了他們的身影,修長且溫馨。

涼薄成幸,幸福的幸,幸運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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