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聽到林然竟然拒絕了自己的酬勞，老爺子不禁對眼前這個淳樸的年輕人多了幾分好感。
“不不不，這錢我必須得給，你說甚麼也得收下！”
“你不知道，這收音機可是我兒子買給我的，寶貝着呢！”
“要真是壞了，老頭子我可要難過一輩子！”
“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哩！”
老頭子越是要給，林然拒絕得也就越發堅決。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老頭子無奈之下只能苦笑了幾聲。
“行行行，你要真不收錢的話，你就看看有甚麼順眼的，從我攤上拿點東西。”
“我這些東西都是收來的工藝品，你年輕人拿去送人，肯定倍兒有面！”
“你要是甚麼都不要的話，老頭子我心裏過意不去！”
好傢伙，聽到大爺這麼一說，林然頓時就來了精神。
你大爺還得是你大爺啊！
“大爺，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再推辭晚輩我也於心不忍。”
“那就依您說的，我乾脆從這小攤上挑件東西帶回家得咯！”
一聽林然終於答應了下來，大爺立馬高興地點了點頭。
“這感情好，你看看有喜歡的就儘管拿去，甭跟我客氣!”
大爺話音剛落，林然也不拖沓，當即煞有介事地在小攤上仔細觀望了起來。
終於，經過一番“精挑細選”，總算是頗爲感慨地將那串被擱置在角落的小葉紫檀手串給一把握在了手中。
感受着指尖傳來的特有的清潤溫和之感，林然更是大喜過望。
“大爺，剛好我姐快要出嫁了，我看這手串不錯，要不我將其拿走送姐姐，你看如何？”
望着林然僅僅只有挑選了一件貨物，大爺臉上的不好意思又濃了幾分。
畢竟行情他自己也知道，這收音機要是拿去外面修，少說也得七八塊錢哩！
而自己這小攤上的玩意兒，無非就是幾毛錢的東西罷了。
省錢就是賺錢，如此看來，自己還賺了幾塊錢哩！
這小夥子，還真是地道！
“不礙事不礙事！”
“你再看看要是有喜歡的，再拿幾樣！”
大爺熱情地朝着林然招了招手，林然也不貪心，婉謝了大爺的熱情之後，打了個招呼便笑嘻嘻地走向了遠處。
看着林然漸漸遠去的身影，大爺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桿，渾身滿是說不出來的舒坦。
一個地攤小物件換了個收音機的修理費，這買賣，划算！
而林然也同樣激動不已，轉身進入了另一條小巷之後，內心的喜悅更加按捺不住起來。
將這小葉紫檀手串捧在手中細細觀摩，越看越覺得巧奪天工！
正所謂八百成檀，十檀九空，寸檀寸金。
自己手中的木料，通體泛着雞血的沉澱之色，而且油潤度極高。
握在手中細細把玩，可見熒光，油潤光滑，卻又華而不膩。
最重要的是，其上的瘤疤和金星，更是難能可貴！
再論其制相，整整一百零八顆，顆顆飽滿晶瑩，大小稱一，絕對堪稱極品中的極品！
這樣一串小葉紫檀，若是放在後世，價格妥妥的往六十萬以上走！
估摸了一下現在的物價和市場水平，林然也大概有了一個預期的心理價位。
這玩意兒，賣個五六百塊絕對沒問題！
只要有了這筆錢，自己的父親不但可以安心治療。
而自己的姐姐，也不必再委曲求全，委身於那王癩子！
如此一來，母親自然也不會再惶惶自責終日，鬱鬱而終。
一想到時間之緊迫，林然不敢再耽擱。
急忙平復了一下心情，便憑藉着過往的記憶，朝着鎮上的典當行走去。
......
步行約莫三十分鐘，一家掛着“瑞軒典當行”的鋪面便映入眼簾。
典當行這個行業自古有之。
而清末民初之時又最爲興盛，直到建國之後，才逐漸沒落下來，甚至是銷聲匿跡。
好在如今的大環境較爲寬裕，經濟建設也已經步入了正規。
加之又是在京城腳下，所以這家瑞軒典當行的規模還算不錯。
整了整衣衫，林然便推門而入。
纔剛剛邁進去，一股年代氣息便撲面而來。
厚重古色的裝修，高高的櫃檯，純木質地的紋理裝飾，都在宣告着這家典當行的不凡。
“喲，小兄弟，您是來買東西，還是來典當的呢？”
林然剛一進門，就有名夥計熱情地迎了上來，讓人如沐春風。
林然禮貌性的躬身一笑。
“不瞞您說，手裏確實有點東西，就跑過來請您給掌掌眼。”
“嚯！那感情好，您這邊稍作坐，我這就去請我家大掌櫃來給您看看！”
招呼了一聲，又給林然端上了熱茶，夥計才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林然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再次打量起了眼前的典當行。
手裏那象徵了一家人未來和希望的小葉紫檀手串，確實被緊緊地攥在了手中。
未過多少，位方頭大耳的中年男子便緩緩走了過來。
身上套着一件唐裝，手裏頭還捧着一個盤得包漿了的紫砂壺，看上去就是位行家。
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了幾眼跟前的年輕人，掌櫃的就坐到了林然對面。
“小兄弟，聽說你有東西想要典當？”
一看正主來了，林然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回道。
“這不祖上有點東西，就拿過來看看。”
一聽是“祖上”傳下來的，這掌櫃頓時就來了精神。
“我姓楊，小兄弟叫我老楊就行。”
“不知小兄弟口中的寶貝，究竟是何物？”
望着這典當行老闆逐漸正式的表情，林然也是不緊不慢地將手中的小葉紫檀手串給放到了桌上。
“楊老闆，還勞煩您看看這能值多少錢？”
兩人對視一眼，那姓楊的掌櫃便將林然手中的手串給拿了過去，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起來。
剛一入手，臉上的表情就瞬間變得精彩了幾分。
但看看林然的年紀和樣貌，眼中又不免閃過了一絲商人特有的狡黠。
左右檢查一番過後，還鄭重其事地取了個手電出來，對着手串打光細看。
片刻之後，才搖着頭將這手串遞迴了林然的手中。
“小兄弟，你這玩意兒，可不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