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低谷

一個約莫二十一二的少年,裹着圍裙,雙手端着一碗湯從廚房走出來。

“快點,磨磨唧唧的,都做了三年的飯了,還那麼墨跡,你是想餓死我們嗎?”

一聲尖銳刺耳的婦女生從大廳的位置傳來,顯得十分不耐煩。

“來了來了,岳母彆着急。”

葉雲一路小跑,朝着飯桌之上急匆匆的跑去,手中的湯水也撒地上了幾滴,葉雲腳一踩,地上便是髒兮兮的。

在飯桌之上,坐着一對夫婦,男的正是葉雲的岳父唐東山,女的正是葉雲的丈母孃林豔,此時林豔一臉不悅的看着葉雲,怎麼看怎麼覺得葉雲不順眼,唐東山還好,板着臉,不知道心中在想着甚麼。

葉雲雙手恭敬的將那一碗湯放在林豔的面前,腰身直接彎下九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葉雲臉上,葉雲詫異的看着丈母孃林豔,自己已經做到萬分小心了,但是不知道爲甚麼哪裏又得罪林豔了,三年來,葉雲是在這個家族受盡了屈辱,不爲別的,就是因爲葉雲沒本事,農村家庭出身,並且還沒工作,上門女婿罷了。

“你是幹甚麼喫的?看看你把地板弄的髒的,你說說你能幹甚麼?端個飯都把地上弄得這麼髒,連狗都能把這點事幹好,你個廢物。”

林豔刺耳的聲音不斷的在大廳內迴盪着,肆無忌憚的謾罵着葉雲,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葉雲雙手垂着,渾身肌肉緊繃,面對林豔的謾罵,葉雲是半點氣都不敢吭聲,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謾罵。

“擦乾淨喫飯吧。”

林豔好像是罵的累了,便是深呼吸一口氣,對着葉雲白了一眼說着。

“是,媽。”

葉雲如釋重負,連忙便是用抹布將地上擦乾淨,而後便是端着碗,在一旁的角落蹲下,開始喫飯,三年了,葉雲從來沒有上桌子上喫過飯,都是蹲在那個牆角喫飯,葉雲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使勁的將米飯往嘴裏塞着。

“賤骨頭!”

林豔白了葉雲一眼,好像是剛纔的謾罵沒解氣一般,便又咬牙切齒的謾罵了一句。

“來,寶貝喫飯哦。”

“汪汪汪!”

一隻薩摩耶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一下子跳到椅子之上端坐着,渾身雪白,舌頭伸出來長長的,等待着甚麼。

林豔用手撕着牛排,朝着薩摩耶的口中喂着,偶爾牛排稍微大一點,薩摩耶便是吐出來,林豔好生的伺候着這隻薩摩耶,頓頓喫的是牛排,喝的是純淨水,林豔還給薩摩耶專門建造了一個操場,每天帶着遛彎,嬌貴的很。

葉雲看着那隻薩摩耶,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食物,覺得自己連狗都不如,連狗都能上桌子喫飯,葉雲卻不能,葉雲皺着眉頭,好像有甚麼心事一樣,很是憂愁。

“叮咚!”

葉雲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提示音,葉雲連忙拿出手機翻開短信,是媽媽林葉櫻的短信。

“葉雲,你妹妹快不行了,今天必須拿出二十萬,否則醫院就不給做手術,過了今晚,我怕你妹妹諾兒撐不過去,怎麼辦!”

葉雲快速的看完媽媽的短信後,便是將手機放進口袋裏,葉雲滿臉愁容,自己的妹妹在三年前得了很嚴重的絕症。

三年前,葉雲的妹妹腹部生長了一個腫瘤,葉雲當時借高利貸,賣房子,將打工的錢,全部都用來治療妹妹的腫瘤,家底都掏空了,但是妹妹的病情依然沒有好轉,甚至還加重了,當時葉雲絕望了。

不得已,葉雲便是入贅唐家,與唐家三小姐唐落言成婚,唐家出了幾十萬,將葉雲妹妹的腫瘤切除,正因爲這樣,葉雲纔不管在唐家承受了多少委屈,都不敢吭聲,畢竟唐家救過他妹妹的命。

可是三年過去了,葉雲妹妹的腫瘤又長了出來,並且這次的腫瘤比之前還大,已經發現一個星期了,葉云爲此事焦頭爛額。

“媽。”

葉雲低着頭將最後一口米飯喫完,便是硬着頭皮叫了林豔一聲媽。

“甚麼事?有屁快放。”

林豔聽到葉雲的聲音都很煩,及其不耐煩的朝着葉雲吼着。

“我妹妹的腫瘤又長出來了,需要二十萬做手術,才能切除。”

葉雲低着腦袋,不敢看林豔的臉色,對着林豔說着。

“啥?二十萬?你當我們家是提款機啊,說要二十萬就要二十萬,你說說你,你爲我們唐家做過甚麼成績?張口就要二十萬,你要臉不?”

一直不說話的唐東山聽到葉雲的話後,當即便是急了,一拍桌子就訓斥着葉雲。

“岳父岳母,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妹妹的病又復發了,我不可能看着我妹妹病死的,求求你們,救救我妹妹吧。”

葉雲聽到唐東山拒絕,當即葉雲便是着急了起來,除了唐家以外,葉雲真是是從別人那裏爭取不到錢了!

“沒有!你那個妹妹,死了算了,她的命不值二十萬,隨她去吧。”

林豔白了一眼葉雲,直接便是拒絕了,葉雲如遭重擊,整個人顫抖了起來,林豔這一言,惡毒無比,葉雲雙拳緊握着,眼中不斷有血絲閃現。

“啪啪!”

幾聲清脆的高跟鞋敲打地板的聲音傳來,只見從樓上走來一名絕美的女子,那女子穿着高跟鞋,雙腿之上穿着黑色的絲襪,將美腿襯托的十分誘引,上身穿着一身黑色皮夾克,肌膚雪白,精緻的小臉上帶着酷酷表情,那絕世女子,正是葉雲的妻子唐落言。

葉雲見唐落言下來,便是朝着唐落言跑去。

“落言,我妹妹又病了,急需二十萬做手術,若是今天沒有二十萬做手術,那我妹妹的命今天可能就不行了,落言,看在三年的夫妻情分上,你救救我妹妹吧。”

葉雲哭喪着臉,對着唐落言哀求着,快要哭出來了,自己妹妹決不能有事,葉雲不敢想象,自己妹妹一旦離開他,葉雲該是怎麼生活下去。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落言,二十萬,沒有,我上班去了,別煩我。”

唐落言的語氣淡淡,一臉的冷酷,絲毫不將葉雲放在眼裏,踏着高跟鞋清脆的響聲便是走了出去,連看也沒有多看葉雲一眼。

葉雲更加絕望了,本以爲以唐落言的性格會幫他的,可是看到唐落言這個樣子,葉雲的心跌到了谷底。

葉雲再次看向岳父岳母,可是林豔和唐東山在低頭喫飯,沒人理會葉雲,就連那隻薩摩耶也是看了葉雲一眼便不再看葉雲。

葉雲當即便是朝着醫院跑去,此時葉雲在偌大的城市跑着,身上連打車的錢都沒有,東元這個城市很大,豔陽高照,一個身影穿梭在無數的車輛當中,葉雲急速的奔跑着,全力的奔向醫院。

葉雲心中充滿着無限的恨意,爲甚麼?爲甚麼自己沒本事,爲甚麼妹妹會得絕症,爲甚麼自己不能夠像普通人那樣生活,這一切老天爲何會如此對待他,葉雲不知道,葉雲覺得命運何其不公平!但是他真的沒有辦法,淚水順着葉雲的眼角滑落。

終於,葉雲奔跑了一個小時抵達了醫院,無數的護士與病人川流不息,葉雲急速的朝着妹妹葉諾兒的病房衝了進去,一進去,便看到母親擦拭着眼角的淚水,正在與葉諾兒說着甚麼。

“哥哥,你來了。”

葉諾兒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溫馨的笑容,看到葉雲後十分的開心,葉雲心中深深的刺痛了一下,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女孩,如此的燦爛美麗,單純活潑,還沒有還好看看這個世界,便要離開了,葉雲心中好像在滴血一般。

“哥哥來了。”

葉雲從臉上擠出笑容,雙手抓住葉諾兒冰涼的小手,用着柔軟無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妹妹。

“疼嗎?”

葉雲輕輕的問着葉諾兒。

“現在不疼了,剛纔醫生給我打了止痛針,哥哥,你頭上好多汗啊。”

葉諾兒用着冰涼的小手爲葉雲擦拭着額頭之上的汗水,葉雲一路跑來,先是平緩了呼吸,但是卻未曾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如今還是被妹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了。

“熱的,沒事,你好好休息,今晚就給你做手術。”

葉雲露出笑容,撫摸着葉諾兒的腦袋,溺愛的對着葉諾兒說着。

“我們還有錢嗎?要不,別治了,哥哥,跟你在一起的時光,雖然僅僅只有十幾年,但是諾兒很開心,下輩子,我還要做葉雲哥哥的妹妹,很幸福。”

葉諾兒露出蒼白的笑容,這幾年,葉諾兒也看到了葉雲的艱苦,先是打工,然後是賣房子,最後當上門女婿,這一切都被葉諾兒看在眼裏,這些讓葉諾兒心中一陣陣刺痛,葉諾兒剛纔那些話,是告別的話,她已經決定,今晚便跳樓自殺,了結了這一切,不束縛自己的哥哥。

葉諾兒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想在臨死之前,深深的記住自己的哥哥,下輩子,不至於忘記,葉諾兒蒼白的笑着,笑着很悽慘,淚水從眼角劃過。

此時母親林葉櫻也是偷偷的擦拭淚水,葉雲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刺痛更加深了,絕不能讓妹妹死亡,絕不!

葉雲在心中深深的吶喊着,無論是祈求,要飯,乞討,葉雲都要救自己妹妹的命。

“傻妹妹,沒事的,今晚動手術,哥哥已經集齊了二十萬,你好好睡一覺,準備手術。”

葉雲撒謊騙着自己的妹妹。

“真的嗎?”

葉諾兒眼中毫無波瀾,她知道,這是哥哥善意的謊言,但是還是露出一副驚喜的表情。

“真的,哥哥甚麼時候騙過你,睡吧。”

葉雲撫摸了一下妹妹的額頭,不多時,妹妹便是睡着了。

“媽媽,你照顧妹妹,我去準備手術的手續。”

葉雲說完之後,便是離開了房間,葉雲走到了一個角落,便是開始深深的哭泣了起來,心中的無力感絕望的升起,從哪裏弄那麼多錢。

葉雲拿起手機,開始撥通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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