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見如仇

陸嘯天見她如此執著,也不好再多說,幽幽地吐了口氣,道:“姐姐執意要趕我走,我餘下要說的就是謝謝姐姐的救命之恩,今生若有機會報答姐姐,小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上官明珠以一種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道:“你還有甚麼要說的嗎?”

陸嘯天望着他幽怨的眼神,稍呆了一下,道:“有,只是小弟不敢直言。”

上官明珠面色微喜,幽深地黑眸中充滿了渴望,看着他道:“怕甚麼,你倒說來聽聽。”

陸嘯天道:“我還是想勸姐姐離開這裏,希望……”

“好了,你不要說了。”一抹清愁抹殺了她雙眸中的渴望,悽苦地一笑道:“我不想聽這些,你去吧!”

陸嘯天見她表情一下子冷淡下來,也不好再多言,道了句“姐姐好睡,小弟告辭了。”轉身離去。上官明珠目送他消失在門外,兩行熱淚湧下雙頰,顫抖着伏在桌上。

陸嘯天回到居舍無心入眠,孤坐桌旁,獨自惋嘆。

夜很深了,柔風欲吹無力,月明星稀。

上官明珠輕移蓮足走出房門,一雙盈盈淚眼,呆望着陸嘯天的房門,良久她才移眸望月,喃喃地道:“難道今生真個無緣,老天爲何要如此戲弄於我……”說到此玉手掩脣跑回房中……

清晨,陸嘯天正伏在桌上小睡,被一陣沉悶幽婉的簫聲驚醒,他稍待清醒,起身信步出門,首先到溪邊洗了個臉,聽着簫聲走入餐舍。他一進門,簫聲立止。

上官明珠置金簫於桌邊,滿面歡顏地道:“你這懶鬼,若不是我吹簫喚你,還不曾起來,快坐下品一品,我的手藝如何!”

陸嘯天聞言,方見舍中滿滿一桌炒菜,足有二十餘種,清香撲鼻。不禁驚道:“這麼多菜得做多久?家中又不曾有菜,姐姐真是辛苦了。”

上官明珠柔婉地笑道;“我辛苦一點沒甚麼,讓你飽餐而去,日子久了,忘記了我這個老太婆,至少哪天餓了,還能記起在這寂寞之地,喫過一餐。”

陸嘯天聽她此言,不禁一陣淒涼傷感,辨駁笑道:“我陸嘯天豈是無情無義之輩,姐姐此話……”

“小小玩笑,何必作真。”上官明珠含笑道:“快坐下喫吧!菜都涼了。”

陸嘯天很清楚,那句話絕非玩笑,但其中深意他還不能完全體會。顧作出一副笑臉,道:“那好,小弟就細細品嚐了。”坐於桌邊,持筷喫起,邊喫邊贊好。

上官明珠雙手扶腮,呆呆地望着他。

“姐姐爲何不喫?”陸嘯天看着她問。

上官明珠笑道:“我邊做邊喫,早已飽了,你快喫吧!”

陸嘯天雖不相信她邊做邊喫,卻想到她一氣炒出這麼多菜,被油煙嗆地哪還喫的下,忍住心中的感激情緒,低頭儘可能多喫。

上官明珠就那樣一直望着他。

飯後,上官明珠將一個青布包袱,送到他面前,柔聲道:“這裏面是幾件洗換的衣服和一些銀子,你路上用吧!不知弟弟欲往何方?”

陸嘯天雙手接過包袱,感激欲涕,深情地看着她,道:“小弟胸懷無邊仇恨,欲往何處尚不知曉。今日與姐姐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望姐姐多多保重,他日小弟復仇後,若還僥倖活命,定會來此看望姐姐… …” 

“好了,大丈夫做事別婆婆媽媽地,快上路吧!”上官明珠強忍住欲出眶的淚水,悽美地笑着道。

陸嘯天抱拳道:“姐姐教訓的好,小弟告辭了。”轉身出門便走。

上官明珠未走出門,雙目已被淚水模糊……

陸嘯天離開杏花嶺,懷着鬱悶的心情,趕奔華山。不覺一日匆匆而過,踏着夜幕走進一座距華山不遠的繁華村鎮。他一連投了幾家客棧,都已客滿,無奈只好轉入小巷,投了一家低等客棧。坐於廳中等待食用晚餐。

突聽一陣雜亂的馬蹄聲臨門,緊接着,一位紅衣姑娘與一位粉衣少女,相繼入門。

陸嘯天面向門口,看得清楚,但見那粉衣少女,中等身材,面似粉桃。雙眸明淨如泉,光芒柔和調皮。鼻如玉蠶,薄脣紅潤,猶如花瓣含露,嘴角爲凹,隱約掛着一抹天真活潑的笑意。秀髮亮澤,長垂於臀下,梳成十幾條小辮子,分披肩背,手提彩鞘長劍。入的廳來,目光流滾,乖巧好動,着實可愛至極。

紅衣姑娘與她完全不同,但見她粉面細潤,彎眉如黛,目似寒潭。鼻挺脣紅,甜笑迷人。一頭柔絲如瀑,傾斜於背。手裏也提着一把長劍。

陸嘯天看罷二人,不禁暗道:“好一雙標緻美人,比明珠姐姐還勝幾分……”

那粉衣少女左右環顧,忽然以手掩鼻,道:“哎呀!好臭,這如何住得人,換換換!”掉頭便要走。

紅衣姑娘忙攔道:“娟妹,你不要挑剔了,就湊合住一晚吧!大家都快被你折騰死了。”

“這麼誇張,哪就那麼容易死掉?” 粉衣少女小嘴兒嘟起老高,道:“算了算了,就住這裏好了,真是倒黴,出門逢陰雨,住店遇陋房。”

紅衣姑娘柔美地一笑,道:“娟妹總算乖了一次,我去叫師父他們進來。”疾步出門。

粉衣少女寧着鼻子在陸嘯天左側一桌旁,以袖風撣拂長凳殘塵,曲身坐下。水汪汪地美目,有意無意的看了看他。

一陣腳步聲臨門,相繼入廳七人,除了紅衣姑娘,另有兩位姑娘,同樣是容顏娟好,美色怡人。只是年紀較大些,衣着青藍兩色,餘下四男子,爲首一人,年過半百,鬚髮花白,目似寒星;咄咄逼人,一攏黑衫罩身,步伐鋼勁,威風凜然,其後三青年,一色青衫,面目倒也英俊,各拎長劍,舉止不凡。七人分男女兩桌坐下,點叫了飯菜,低語等待。

陸嘯天打量後來六人一番,斷定八人必是哪個門派的掌門及弟子。無心多想,見店小二送來熱面,接過便大口嚼起來,吱吱有聲。

粉衣少女聞聽,一蹙柳眉,不悅地道:“一碗破面喫這麼大聲,真是噁心!”

陸嘯天閉嘴抬頭,看向她。

“玉娟,不得無禮。” 黑衫老人突道:“快向這位壯士道歉。”

玉娟姑娘十分不悅,嘟脣道:“我有甚麼錯,他本來就喫的聲大嗎!”

黑衫老人面色一寒,剛要發怒。

陸嘯天搶先道:“並非姑娘之過,在下屬實是令人討厭了些,這位前輩不要爲難令嬡了,在下默食便是了。”語畢,小心而食,心中暗道:“這位姑娘性子特別,真個惹人喜愛,今生若有緣一聚,每日定會盡得歡欣……”他正自呆思。

那黑衫老人呵呵一笑,道:“這位壯士氣宇非凡,量大過人,實在難得,敢問壯士貴姓高名,欲往何方?”

陸嘯天忙放下飯碗,道:“前輩過獎了,晚輩陸嘯天,欲往華山走走。”

“明日武林個派聚會華山,誰人不知,還說甚麼走走,真是虛僞之人。”那玉娟姑娘一撇小嘴兒,道:“我看你全身上下也沒幾斤重,根本不配參加武林大會,找個地方涼快去吧!不要去……”

“玉娟,你怎麼如此無禮?”黑衫老人怒道:“一個女兒家亂說亂道,成何體統,不許你再講話。”

玉娟姑娘很委屈似的垂首不語,心中好個不服。

陸嘯天含笑道:“玉娟姑娘伶牙俐齒,聰慧過人,以後若有機會,在下倒有興趣與姑娘鬥一鬥口。”

玉娟姑娘白了他一眼,怕父親責罵,想說甚麼又咽了回去。

黑衫老人道:“小女年幼無知,任性胡鬧,陸壯士就不要由着她撒潑了。”

陸嘯天看了看玉娟姑娘,道:“晚輩倒不如此認爲,怕玉娟姑娘不愛聽,我就不多說了,晚輩剛剛離開深山一日,確實不知武林大會之事,還望前輩不辭厭煩講來聽聽。”

黑衫老人稍一打愣,疑惑的道:“壯士竟不知武林大會一事,那,老夫也不妨說一說,當今武林盟主陸天良,與兩月前去世,死因不明,轟動武林。衆多武林人士一致想推舉出下一任盟主,於是老夫休書給武林個大門派,訂於明日華山聚會。”

陸嘯天聽罷,想到被害的父親,心中不禁一陣酸楚,輕輕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明日晚輩也有幸相識衆位武林前輩了,晚輩斗膽請教老前輩貴姓高名?”

黑衫老人呵呵一笑,道:“壯士不必客氣,老夫乃‘芙蓉門’掌門,司馬英龍。”

陸嘯天聞言起身,驚喜道:“原來是司馬前輩,晚輩久聞前輩大名,如雷貫耳,難得今日一見,請受晚輩一拜。”躬身便是一禮。

司馬英龍忙起身道:“壯士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陸嘯天直身抱拳道:“小弟請教衆位兄臺,女俠貴姓高名?”

年長的青年首先起身道:“在下,白華。”

面色有些輕狂的青年接道:“在下,嶽羣。”

年紀較小的青年道:“在下,東方春。”

青、藍、紅衣三位姑娘相繼道:“小女子,趙素雲。”

“小女子,呂雪君。”

“小女子,趙依婷。”

唯有司馬玉娟努脣不理他。

陸嘯天抱拳道:“‘芙蓉十三俠’中的六位,久仰久仰,玉娟姑娘不報芳名,在下也知道姑娘名司馬玉娟了。”

“知道又怎樣,馬屁精!”司馬玉娟瞥了他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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