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樣就可。”

  下一步指令已經知曉,黑色制服男人緩緩退出,而站在張東面前的賈珍從和張天宇面上早已沒了剛剛的淡定。

  尤其是賈珍從。

  當年她是怎麼對待自己這個小兒子的,她心裏有數。

  況且她也不是見識淺薄之輩,她自然能夠認出,張東身上所穿應該是境中制服,可墨綠色,她卻是前所未見。

  再加上剛剛那將士的恭敬。

  讓她心中猶如驚顫,自己這小兒子究竟是何身份?

  十年時間,誰知道他如今混到何種模樣?

  沒有確認他真正實力,賈珍從不想與張東發生矛盾,但如果張東只是小卒,狐假虎威的話……

  擾亂族長繼承,死罪一條!

  目光由慌亂到堅定,張東目光深沉,纖細的手指伸出,輕彈眼前的古鐘。

  “叮……”

  聲音緩慢悠長,如同黑白無常的索命。

  “張東。”

  賈珍從深吸了一口氣,“當年的事情家族確實有錯,可你今天大鬧你哥哥的繼承儀式,也算抵過了,但如果你再這樣胡鬧下去,也別怪族規無情了!”

  “現在停手,我還可以求族老對你寬容大量,讓你回歸我們張家!”

  聽見這話,張東嘴角揚出了一個譏諷的弧度。

  話還未出口,就聽見宴會廳二樓傳來一陣笑聲。

  “珍從,不必對他如此低聲下氣,我倒想看看,他一個小卒,能在這松江城內掀起多大的浪!”

  話音剛落,在場的賓客們都是一愣。

  目光吸引,看向那宴會廳的二樓。

  只見航海集貿的掌權人,李天佑穿着一身挺拔的西裝,饒有興趣的倚着圍欄看一下地面上的張東。

  “張東,雖然你有苦衷,但是你今天大鬧張家,就毫不把我們松江商盟放在眼裏嗎?”

  “而且…你應該是本部之人吧?從監獄進入本部,你倒也算是一個人才,我認爲,珍從所做非但無過,反而對你是恩澤萬千,如果你不進入監獄,又豈會有今天?”

  “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感謝珍從!”

  字珠如鐵,卻是將一切事實黑白顛倒了過來。

  好一個感謝!

  張東眸子輕抬,直視二樓的中年男人。

  “李天佑?”

  早在他回到松江城之前,就早已經讓人將張家的關係鏈查了個一清二楚,而與張家爲友,便是與他張東爲敵。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而且你這一口一個珍從,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和賈珍從是個甚麼關係?”張東眸如死水,沒有絲毫波動。

  李天佑倚在欄杆上,劃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如果你願意回到張家,那你就應該叫我一聲父親,雖然我和珍從的婚禮還沒有召開,但是木已成舟。”

  說到最後,李天佑嘴角赫然是一絲得意的笑容。

  張東面色平靜,看向站在一旁的賈珍從。

  “他所言之詞…是否爲實?”

  淡淡的壓迫之感緩慢的傳出,而賈珍從只是深吐了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

  “沒錯!”

  本來賈珍從不想在這裏就暴露她與李天佑的關係,畢竟,松江城內的兩大集團合作,肯定是要在一個更爲隆重的日子宣佈。

  但李天佑話已出口,賈珍從不得不接。

  張東聽見,古井無波的面容劃出了一抹冷意。

  “不知廉恥!”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恍如晴天驚雷!

  站在二樓的李天佑面如鐵色,而賈珍從則是雍容陰寒,怒聲叱喝!

  “張東!你父親早已去世,我改嫁又如何?而且…不論你承不承認你張家的身份,我終歸到底是你的長輩,我的私生活,輪的着你一個小輩伸手染指嗎?”

  爲了張家和自己兒子的發展,她賈珍從能做出一切,而雙方聯姻,則是最簡單的方式。

  作爲松江城內的兩大勢力,由雙方長輩聯姻,雖然未免要被人說些閒話,但這樣才最爲穩固。

  爲了自己兒子能夠在張家家主這個位置上越坐越穩,一點小小的犧牲,賈珍從能夠接受。

  但要知道,今天是張家族長繼承宴會,能夠來此參加的,都是名門貴族和富商貴甲。

  在這樣的場合,還是被自己的至親之人罵不知廉恥,賈珍從雍容華貴的面容霎時間變得難堪慘白。

  而李天佑則是面色鐵青,強忍着心中的S意,眼眸陰狠的望着張東。

  “張東!這麼多年…你就只學會了這樣侮辱你的長輩?看來…當年還不如就那麼讓你死在監獄裏算了!”

  “你但凡還有一絲良知,現在趕快給你母親道歉!以及給在場的所有張家族老道歉!”

  李天佑這話,讓張東忍不住發笑。

  母親?

  她…配嗎?

  今天張東來,就是要昭告天下,他並沒有死在大獄之中,而且他這一次來就是來還賈珍從的生養之恩的。

  還了之後……

  道橋兩隔!

  “賈珍從的生養之恩我自然會還,但是這一切與你無關。”張東面無表情,“可你又是甚麼身份?我和賈珍從說話與你何干?”

  “難不成,你是想爲張家出頭?”

  這話一出,臺下的賓客們面色一凝。

  李天佑是甚麼身份?

  航海集貿的現任掌控人,而且在他身後,是松江商盟。

  此人此言,是想與航海集貿開戰嗎?

  “出頭談不上。”李天佑彷彿聽見了這世間最大的笑話一般,“我僅僅只是替珍從,清理門戶而已!”

  李天佑這話一出,在場的衆人眼中彷彿早已看到結局。

  惹了李天佑,這青年又怎麼會有好下場?

  可張東聽見他的話,眸光淡然,如同君臨天下一般,周身散發出王霸之氣。

  “李天佑,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叫人。”

  “哦?”

  李天佑饒有興趣的看着張東。

  “不然的話,一會兒你血濺當場,沒有人給你收屍。”

  此言一出,死一般的寂靜!

  在場的所有賓客都被張東這一席話給嚇住了。

  這…這他媽是何等霸氣?

  究竟要有多強的實力,多麼傲視天下的狂傲,才能在張家族長繼承宴會之上,說出如此膽大包天,肆意妄爲的話?

  讓李天佑叫人,來替他收屍??

  這話也是說得的?

  “我很好奇,就憑你一個小小本部的人,又憑甚麼說出這話?”

  李天佑眼中雖有S意,但還是保持着之前那副大氣磅礴之色。

  開玩笑,他是甚麼人?

  航海商貿的掌權人,松江商盟的首席,整個松江城內,他航海商貿說的話就是聖旨!

  就算張東是本部之人,也沒有資格對他說出這話。

  而且,他李天佑在本部也不是沒有熟人,只要他一句話,張東這個無名小卒就得滾出本部!

  等到了那個時候,張東沒有本部的身份作爲保護,那麼他就是自己碗中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李天佑眼波陰狠,俯瞰臺下的張東。

  可。

  張東下一個動作,卻讓他面色一變。

  手腕微微抬起。

  那赫然是在看錶!

  而臺下的衆多賓客們看見張東這個動作也都倒吸了一口氣。

  這青年…難道不是在放狠話?

  他真的在計算時間?

  “三十秒。”

  話音清朗,但站在二樓的李天佑卻是面露陰寒。

  “張東!你難不成真以爲憑藉你本部的身份,就能夠在這衆目睽睽之下S死我不成?”

  “我賭你不敢!”

  張東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繼續注視着秒針的走動。

  一分鐘已到。

  “很遺憾。”

  身旁的龍夢遞出一張雪白的手帕,張東緩緩擦了擦手,“你賭錯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在臺下衆多人耳中卻如同炸雷。

  這青年…真要鬧出驚天動地之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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