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謝靖承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這個義正言辭的女人。

他方纔聽見了外邊的聲音,沒想到,這女人還真有膽子敢S人。

“你膽子不小。”謝靖承冷聲開口,“先給本王下毒,又S本王府中的嬤嬤,你是在找死?”

“刁奴欺主,我現在怎麼着也算是你們靖王府的主子。她竟然讓人欺辱我毆打我,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覺得你靖王縱容下人以下犯上?”寧知意一屁股坐在了後邊的椅子上,擺出一副我是爲了你好的得意笑容。

呵,這女人S了人竟然還能振振有詞,那言語間分明還有點威脅的意思,如果他再懲治她S人,她恐怕就要將這說法傳揚的滿京城都是了吧?

謝靖承開始重新審視面前這個似乎完全陌生的女人。

太傅府共有四女,第三女寧知意先天不足從小癡傻,所以才被指婚給了他。但是現在她說話的時候,態度明確,條理清晰,剛纔躲避飛刀的時候身手敏捷反應迅速,和上午他見到的那個癡癡傻傻、連嘴都張不開的女人判如兩人。

謝靖承腦海中轉過幾抹思量,想知道這這女人在短短的時間內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莫非......

她以前是裝的?

“我來是爲了告訴你。”寧知意的話打斷了謝靖承的思考,“給你下毒並非我本意,是我出嫁前我二姐寧秋霜去找我,讓我這麼做的。你知道的,我以前腦子不好,別人說甚麼我信甚麼。”

謝靖承回視着寧知意,這個女人的品位實在是有些差,一張臉畫得花花綠綠叫人看不清本來面目。但是那雙眼睛大而明亮,靈動無比,裏邊透露着誠摯與坦然。

“是麼?”謝靖承冷嗤一聲,似乎並未輕易相信,“本王怎知你現在不是在找藉口爲自己開脫?”

“我敢做敢當,既然敢做就沒甚麼不敢承認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會認,我沒有替別人背黑鍋的興趣。”

說着,寧知意又道:“你該想想,寧秋霜爲甚麼會讓我這麼做。你不受寵愛默默無聞,爲甚麼還是有人想要借我之手毒害你。”

衆人皆知七皇子謝靖承是個一無是處的醜陋殘廢,平日裏連靖王府大門都不出,避世多年,更不曾參與進諸皇子的爭鬥之中,不該遭此S身之禍。

但是從剛纔這人的身手來看,寧知意知道了,他是在掩飾鋒芒,一個一無是處的殘廢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身手。

所以很可能是,他某些地方暴露了,惹來了S身之禍。

謝靖承眸色更深,像是攏起了一團黑霧,愈發的叫人看不真切。配合着他臉上猙獰的疤痕,好似下一刻就要喫人。

都說太傅府的三小姐天生癡傻,但是謝靖承發現面前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傻。

難道他們是同類人?

這般想着,謝靖承看向寧知意的眼神中,帶了更多的探究與打量。

“我說完了。”寧知意不理會謝靖承的打量,“走了。”

方纔過來的路上,無字天書已經和她說過了,她想要成功飛昇,有一個前提就是要找到七顆靈石。這要是呆在這靖王府,肯定不行。

她要出去。

然後她纔剛剛邁出兩步,卻聽見謝靖承沉聲叫她:“站住!”

寧知意停步,卻未回頭:“靖王殿下還有何指教?”

“來去自如,S人下毒,你當我靖王府是甚麼地方了?”

“噗。”寧知意沒忍住笑出了聲,“就這麼個破地方,你以爲誰願意來嗎?S人是她咎由自取,下毒是我受人蠱惑,我不已經解釋清楚了嗎?靖王殿下難道還想抓着不放? ”

謝靖承頭一次見到,膽子這般大的。

他都這般說了,她還一絲畏懼也無,語氣強硬地和他回懟。

生平第一次,他發現自己看不清一個人。

寧知意不再說話,抬步剛出房間,卻感受到身後有東西朝她飛來,她立刻轉頭,是幾根銀線。

這幾根銀線像是長了眼,直直朝着她飛了過來。寧知意立刻側身躲避,卻不料躲開了幾根,躲不過另外幾根。銀線纏在了她腰上,然後用力一拽。

寧知意的身體騰空而起,然後“噗通”一聲——

她掉進了謝靖承的浴桶裏。

隨後,她感受到自己的腰肢被一隻無情鐵手扣住,將她拽出了水面。

她臉上的胭脂因爲水的渲染,而愈發的慘不忍睹。

這張疤痕遍佈的臉近在咫尺,寧知意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氣息。

此人給人的感覺陰鬱又沉獰,就連呼吸彷彿都是冷的。

寧知意動了動,腰間那隻手卻緊緊扣着她的腰肢,讓她動彈不得。

“你做甚麼!”

“你是誰?”

兩人同時開口,一個氣惱,一個疑惑。

寧知意扯了扯自己的臉皮:“我是寧知意,聖旨賜婚給你的靖王妃!我聽說靖王殿下的身子不爽利,也沒聽人說你腦子不好啊,我是誰你自己不知道嗎?”

寧知意有個特點,心虛的時候,嗓門會很大。

但是轉而一想,她有甚麼可心虛的?她現在就是寧知意啊,靈魂附於軀體之中,饒是這靖王有火眼睛就也看不出來。

思及此,寧知意的下巴揚得更高了。

謝靖承垂眸看着面前這個女人,忽然覺得,她很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兔子。

“原來你不傻。”

“拜您所賜,一頓板子把我給打醒了。”

謝靖承薄脣一勾,笑容中帶了幾分邪氣狂肆:“很好,本王正好也不想要個傻子王妃。”

“?”不不不,寧知意覺得這話聽起來怎麼不太對勁兒了?

“靖王殿下,我給您下毒,又打了您府中的嬤嬤,現在對您這般不敬,我這麼可惡的女人,您趕緊把我驅逐出府纔是王道啊對不對?”寧知意立刻轉了個語氣,“來,您立刻寫一封休書,休了我!”

她不想留在這破地方當甚麼靖王妃,她要找靈石,她要飛昇!

男人只會影響她飛昇的速度。

謝靖承抬手,右手的食指彎曲,在寧知意臉上輕輕滑動勾勒,動作曖昧無比,但他說出的話,涼薄又陰冷。

“只有一種人見過本王出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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