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凌峯所有的知覺,隨着生機衰竭而逐漸消逝,最終腦海中化爲了一片漆黑。

他本以爲自己會死,卻突然感覺黑暗上方,出現了一縷光明。

“——轟——”

那光明有如熾日爆炸,將他所處黑暗,炸作一個無邊無際的星空。

此時正有兩個年輕人一前一後,一個提巨斧,一個握玄劍,在星空間飛躍衝S。

攔截他們的,是無數連接成網狀的雷脈,他們轉眼便已S過十數顆星球,而他們的身體,也早已被雷脈反噬得鮮血淋漓。

“師兄,我看時機未至,你還是先回東坤吧!”其中的握斧少年說話了。

隨着這話響起,凌峯頭腦中突然接收到一縷意識。

原來這少年就是贔屓,乃修有九片真龍鱗的天行者,此刻正助師兄張青雲闖真神劫,一旦成功,張青雲將與衆神王並立,獲得掌控一方星域之威能!

可張青雲境界尚有欠缺,如今兩人都已精疲力竭,劫難卻還遙遙無限,贔屓這才提議張青雲先回東坤再做打算。

“不,我還有一道契機!”贔屓身後,同樣渾身染血的張青雲,突然發出陰冷聲。

“甚麼契機?”贔屓轉身望向張青雲。

也就是在他回頭之刻,張青雲朝贔屓祭出了鎖龍神器——九天屠龍鎖!

鋒利的鎖錨如大鵬銳爪,刺入毫無防備的贔屓體內!

“啊——”

贔屓嚎叫着,整個身體瞬間被禁制。

張青雲兇相畢露,躍過數顆星球,五指挾帶無窮道力,狠狠抓入贔屓後背!

“別怪我,我需你龍筋和龍鱗才能突破,過往三年你和素素的恩愛,就算我對你的補償吧!”

張青雲猙獰着,染血的手從贔屓背部抽出,手中已多了一根金色龍筋。

“啊——”

贔屓痛吼着,由於龍筋被抽,他的生機折損大半,轉眼便由少年化作了兩鬢霜白的老人。

“可我們情同手足啊......”贔屓望着前一刻還生死與共的師兄,不敢相信眼前一幕竟是事實。

“閉嘴,你乃獸族,而我爲人類,你之身軀如何能擋我道心,受誅!”

張青雲兇戾着,雙手又繚繞無窮道力,去盤剝贔屓的真龍鱗。

眼看又要遭毒手,贔屓被迫以自損身體的代價,彈射出六片真龍鱗將張青雲擊退,既而現出龍形,朝星空中疾逃。

如此一來,堂堂的九鱗天行者贔屓,便只剩下三片真龍鱗聊以維生!

“想要棄龍鱗逃生嗎?再扛我青雲大道!”

被龍鱗擊飛的張青雲卻渾不放過,又隔空揮出大手,掌中衍生出巨大“化”字,轟然砸中贔屓。

“哞——”贔屓發出痛吟,整個身體從星空中沉陷而下。

他陷入東坤世界,砸落在莞鎮郊外河道上,化作了河道上方的龍王橋。

河水在他身下娓娓流淌,一流就是一千五百年,而有關他的記憶,也像那些泛着鱗光的河水,徐徐流入了凌峯的識海內。

上昊天峯求道,入荒魔潭絕地逢生,與恩師之女喜結連理,成立逍遙十三客,再隨師兄張青雲同闖天路神劫......他原本堂堂的東坤聖雄,如今卻落得僅剩最後二片龍鱗,連生命都不能維持的境地!

“S迴天路,洗盡仇劫!”

八個蒼茫大字,在凌峯耳畔響起,模模糊糊中,凌峯看到滄桑老者形態的贔屓,正將雙手衍化出的最後兩片龍鱗,注入自己體內。

一片龍鱗修復好自己的身體,並最終聚集於自己的左臂。

另一片龍鱗則注入自己右手掌心,可隨着自己的意念,出入於手掌內外。

“凌峯,我已經活不成了,你要帶着手中龍鱗,像狄嘯天那樣上青雲門求道,洗今日之恥,並與我一起S出東坤世界,重返天路星空!”

贔屓的聲音雖蒼老但卻有力,就像山巔上能令人精神煥發的洪鐘。

可身份低微且腳有不便的凌峯,卻怎麼也不敢把自己和修真者聯繫起來。

“可我一無根基,二無買丹藥築基的晶石,如何能去青雲門求道?”凌峯擔心地說着,修行者所最需的天賦與錢財,他一樣都沒有。

“你錯了,世人皆說修行重錢財和天賦,但我卻要說修行最重心中傲骨,凌峯,相信自己,用你傲骨打碎世人覺得你做不到的壁壘,你行的!”贔屓鏗鏘出聲。

“傲骨?”凌峯喃喃着,想要從體內尋找那東西的存在。

“沒錯!傲骨!”

“別人都笑你跛子,你服嗎?”

“別人都欺你一世貧窮,你願嗎?”

“別人見你仁善,騙你S你,你甘心嗎?”

贔屓字字振聾發聵,質問着凌峯內心最深處的感受。

他九歲時因救人而成爲跛子,別人笑他,他自是不服!

他與爹孃待人和善,別人卻時常欺負他家貧窮,他自是不願!

他待狄嘯天如兄長,狄嘯天卻先騙他,再反目成仇對他狠下S手,他自是不甘!

“還有,就在剛纔,我感念到狄嘯天已用元力火將你家燒燬,你父親被燒死,母親正望火痛哭,如今一家重擔全在你肩上,你覺得自己還能像以前一樣,做個不知所謂的癡兒嗎?”

癡兒,一世癡癡傻傻,不知要做何者,即爲癡兒!

“甚麼......”聽着父親竟已遭惡人毒手,凌峯臉部霎時變得蒼白,渾身震顫着,心中生起無比的憤怒。

父親一世憨厚仁善,從不惹麻煩,又跟狄家無冤無仇,狄嘯天憑甚麼S死自己無辜的父親?

“狄嘯天,我與你勢不兩立!”

他轉身就往家跑,雖然隔莞鎮尚有一段距離,但他卻已看見莞鎮上的火光,他知道贔屓所說不假,所以恨不得背後生出羽翼,立刻飛到家裏去!

在他身後,贔屓也因失去元力支撐,炸散化作了漫天的碎光,消失的同時,他的臨終偈語,也在碎光中響起:

“葬土離家最淒涼,

“千里求道苦自嘗。

“本欲埋沒名與姓,

“不料考場見真章。

“先上檮杌尋奇獸,

“再登三天逞鋒芒。

“從此步履無疆界,

“萬域星空任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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