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下去,茶几上的東西盡數掉落,茶几中間被踢出了一道裂痕。
姜婉婉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臉白了三分。
她不是沒聽說過姜清的事蹟,從小就不是省油的燈,打架鬥毆,心狠手辣。
如果這一腳踢在自己身上,她豈不是廢了。
“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鬧起來了?”
陳雪梅慌里慌張的從樓上下來,看到姜清時一愣,“清清,你回來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姜清冷眼看着她演戲,之前那麼大的動靜,陳雪梅會聽不見?
她不過是想坐山觀虎鬥,看着她被好好訓一頓,誰知道沒訓成,反倒鬧起來,這才怕傷及姜婉婉,於是跑了出來當好人。
陳雪梅也不在乎姜清的眼神,走上前去安撫,“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大了還是暴脾氣。”
“你爸爸再怎麼樣也是爲你好,剛回家就吵架,這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婉婉向來膽子小,不敢惹事,你爸爸說話不好聽,但還算是能隱忍,我知道你暴脾氣,是個直性子,但是在家裏有甚麼話是不能好好說的呢?”
她一邊說,一邊拉着姜清坐下。
該說不說,姜清實在佩服陳雪梅這一招隔山打牛。
字字句句沒說她不好,可字字句句都在對比,她姜清有多爛!
全家都是好人,就她來了鬧的雞犬不寧。
姜清甩開陳雪梅的手,“知道我是暴脾氣還不離我遠點?看見那個茶几了麼,我不想下一個踢的是人。”
“有你在,我沒法好好說,還有,這次是你們非要讓我回來,既然如此,就都給我客氣點。”
說罷,姜清拿起包轉身上了樓。
她徑直走到二樓主臥,那裏是她曾經的臥室。
看到裏面清一色小女生的陳設,秀眉輕擰。
樓下,姜婉婉扯着陳雪梅的衣服小聲說:“媽咪,她進了我的房間。”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只聽噼裏啪啦的聲音傳來,接着,裏面所有的東西全部被姜清扔了出去。
而姜婉婉和陳雪梅卻是敢怒不敢言,她們是真怕姜清下一腳直接踢在她們身上。
姜林海氣不過,要上去教訓,卻被陳雪梅攔下,“算了,想想咱們的計劃,忍一忍吧。”
不管怎樣,那張臉,還大有用處。
次日,姜清睡到中午才起牀,下樓時,飯菜的香味陣陣傳來。
姜林海等人已經坐在了餐桌前,看到穿着睡衣才起牀的姜清,氣不打一處來。
“睡到現在纔起來,還不趕緊過來!”
呵,本事沒有,擺譜有一套。
姜清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坐在了餐桌前。
喫到一半,陳雪梅說起了正事,“清清啊,你這個年紀,本該上大學的,如今高中還沒讀完也不是個事。”
“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送你去京中國際學校讀書,那是個貴族學校,將來不管怎麼說都能上個大學。”
“不去。”
姜清頭也不抬便拒絕,“學校的事我自己解決。”
“你解決?你拿甚麼本事解決?京中國際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別給我去甚麼下三濫的學校,我們家丟不起那個人!”
姜林海一拍筷子,聲音震天響,那模樣,還真夠唬人的。
姜清瞬間沒了胃口,她向後靠了靠,和姜林海對視,“我說了,學校的事我自己解決,在一中上學丟不了你的人,假期結束我自己會去報道。”
“還有,把小凡從特殊學校接回來,我要親自照顧他。”
姜牧凡是比她小四歲的弟弟,從她被送去農村後,姜牧凡就生了病,嚴重的暴躁症,因爲病情的原因發生意外,導致雙腿殘疾,至今站不起來。
但這個說辭,姜清不信,她不相信弟弟會好端端的變成那樣。
提起姜牧凡,陳雪梅的臉色有片刻的發白。
前一個消息他們還沒消化,又來了個重磅要求,這如何能答應。
姜林海不同意,“少說大話了,就你的成績,一中吊車尾都上不去,還有,你弟弟情況特殊,必須在特殊學校接受教育。”
姜清起身,語氣強硬,“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不是要讓我幫你們辦事?那就答應我的條件,否則,沒得談。”
說罷,她起身離開了姜家。
自從姜清回來,姜林海幾乎把這些年的氣全受完了。
明明都是一個父親,怎麼他的婉婉如此乖巧懂事,偏偏姜清像茅坑裏的石頭,性格又臭又硬!
陳雪梅安撫道:“算了,先由着她吧,咱們家的危機必須要讓清清解決,不就是學校,明天我去京中國際看看,等那邊的入學通知下來,她也沒辦法。”
姜清隨手打了輛出租車,坐在車裏,她撥通了一個電話,“老三,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響起爽朗的聲音,“剛查到,清姐,這個陸庭軒不是甚麼好人啊,下至十四五歲小姑娘,上至三十多歲已婚婦女,他可是來者不拒!”
“但你別說,他還真有本事,是個牛逼的人渣!”
“清姐,你讓我查他幹甚麼,你又想爲民除害了?”
姜清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冷笑着開口,“不,這次是爲我自己。”
掛斷電話後,她給司機報了個地址,便開始細細盤算。
江城三大家族,霍、陸、程三家,陸家這些年頗有些做大做強再創輝煌的氣勢。
要不是霍家壓着,只怕江城都快被陸家佔爲己有。
姜家出現危機,霍家攀不上,程家沒空子可鑽,主意就打到了陸家身上。
這次姜林海找她回來,也就是爲了這件事。
想把她當禮物送給陸庭軒,以此解決危機,癡心妄想!
正想着,車子到達了目的地。
望着眼前的建築物,姜清腦海中浮現了霍雲祁那張冷峻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