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下是秋收的季節，田地裏總會有點甚麼東西吧。
“我們家沒有種田。”爹沒了就沒有壯勞力，大哥只懂打獵，一家子人根本就沒種田地。
自己家沒有，別人家總有啊。
紅薯應該有的吧！
邱秋問吳霜。
搖頭，表示不知道，倒是吳雨抽噎着說前些時候看狗子喫紅薯時自己還跟他說好了，等大哥打了獵有肉湯時給他換一個紅薯。
“狗子當時給了我一個說不用換，他家多的是紅薯。”吳雨當時好想就跟着狗子一起去他家，紅薯啊，那麼甜的紅薯，本想留一點給娘和姐姐的，結果一不小心就讓自己喫光光了。
聽說鄰居家有紅薯，邱秋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自己家沒有田地，別人家有。
不是讓偷，而是去撿。
“對，就是撿。”邱秋猶記得上輩子見過紅著蒂，上面會有小指頭般大小的根莖，這些東西尋常人家肯定都是不要的。
吳霜已經十二歲了，再讓她去撿就有點難爲情了。
自己倒無妨，左右是嫁了人的。
吳雪和吳雨，扶着個胖大嫂提着小籃子就走向了田野。
“吳風家的，你們這是？”要說誰最關心吳家，還是鍾嬸子，她怕啊，怕這一家子突然間一夜全部消失或暴斃，男人出面讓鄉鄰們借出來的銀子就得問到她的頭上來了。
“鍾嬸子好，我帶兩個妹妹出來找點喫的。”見是村長他夫人，邱秋熱情的招呼：“嬸子好。”
“好，好，好”鍾嬸子直到這姑嫂三人走出去好遠的距離了都還不沒回過神，一個肥胖，兩個幼小，找甚麼找啊？
邱秋自己蹲不下去，就讓吳雪將紅薯蒂子給她撿起來。
“啪”的一聲脆響！
邱秋眼前一亮，果然有喫的。
吳雪和吳雨就按照邱秋的指未撿紅薯蒂，專門折上面小拇指大一點的根莖，姐妹倆忙活了一個時辰，總算是撿了小半籃子。
“你們喫這個？”鍾嬸子遠遠的看了半晌，直到這姑嫂三人迴轉身了她才露面問道。
“嗯，總比沒喫的強。”邱秋倒覺得應該比野菜強：“嬸子，二妹一個人在家，我們先回去了啊。”
吳家姑嫂幾人都很歡喜。
“大嫂，田地裏還很多吧，要不我下午也跟着去撿。”吳霜一邊洗着紅薯蒂一邊道：“你讓我守家，咱這個破家有甚麼可守的。”
“你真想去？你不怕人笑話你？”實際上守家是藉口，邱秋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十四五歲就要嫁人，她是覺得拉着十歲的吳霜去撿紅薯蒂被人看見了不好意思，以後也會影響她的親事。
“大嫂，咱們家窮成這樣了，命都快沒了還要甚麼名聲。”吳霜知道了邱秋的一番苦心後還是挺感動的：“大嫂，我們是去撿，又不是偷和搶，你放心吧，我的臉皮沒那麼薄，也不怕誰說我的。”
“確定你不怕？”長嫂如母可不是輕飄飄的幾個字，那可是一種責任。不要因爲一根紅薯蒂毀了吳霜的未來。
“行，有甚麼事咱姑嫂四人一起面對。”既然當事人都不怕，她還怕個啥：“一起共進退。”
山上的田邊土角都有很多紅薯蒂子，邱秋就攜了三個小姑子出現在了那裏。
一連三天，將整個鍾家山的紅薯蒂都翻了一個遍。
“咱們得省着點喫”戰果其實還挺不錯的，共總摘了大約有五六十斤回來。
每頓洗一小盆，然後燒了小火來燜，吳雨最先喫時很高興，說自己家也有紅薯吃了。等真正喫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不對了。
“沒狗子家的甜，有些還是苦的。”吳雨一邊吐着嘴裏的小紅薯一邊苦着臉問：“大嫂，我可不可以不喫？”
雨兒，你不想想，就這樣的紅薯也是大嫂帶我們去撿的呢，你要不喫就沒有東西填肚子。”吳霜到底是親生的姐姐，耐心的勸導着她：“聽話，乖乖的喫一些，吃了咱們才能幹活。”
幹活？
幹甚麼活？
眼下是種小春的季節，沒有地可以開荒的。
邱秋已經問過村長了，後山是朝廷的相當於是也算是無主的。要開荒也不會有人管的。當然，就算要管也不會管，畢竟，這吳家沒個當家人，這麼窮你還不讓人開點荒是準備餓死她們吧。
柴刀鐵鍬火鏟，姐妹三人各扛一個往後山走去。
這些日子比較累，邱秋都沒有刻意減肥了，但在吳家三姐妹的扶持下能爬到後山來也算是一種勝利。
“將雜草割了，石頭搬開，然後就可以挖土了。”遙看村上那些人家翻種熟土：“但願我們還能來得及種些小麥胡豆。”
從來不知道看人做事也是一種煎熬。
此時的邱秋見吳霜每一鐵鍬下去都只有一點土，這樣開荒得開到猴年馬月了。
看着不遠處有一塊桶大的石頭，邱秋決定試一下。
“一二三......”姑嫂四人隨着石頭一起滾動跌了個狗喫屎。
“大嫂......”年紀小身體瘦弱的吳霜她們迅速跑了起來，而身體碩大的邱秋卻墊了底，三姐妹齊用力也白費。
“大嫂，你別死......”吳雨見邱秋起不來以爲像她娘一樣又沒氣了，因着她們聽了邱秋的話吃了幾頓紅薯蒂子還是很感激她的。
熊孩子，誰說自己就死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次她是主角，就這麼摔一跤死掉這戲就沒法看了。
呲牙裂嘴，邱秋想要反過身過來都挺艱難。
姐妹三人又哭又喊的，最後將村人好些人都招了過來。
聽吳雨說大嫂別死的話足足將大家嚇得夠嗆。
好在，有驚無形，鍾嬸子帶着七八個婦人將邱秋翻轉過來看到還能喘氣，只是臉被石頭咯得青一塊紅一塊的。
“吳風家的，你這是幹嘛啊！”
“鍾嬸，謝謝您。”邱秋被扶起來坐地上時：“我想帶着妹妹們開點荒種地糧，結果......”
“真是難爲你了。”鍾嬸子同情心又氾濫了，一家之主都是男人，吳家卻靠着她，偏偏她又是甚麼都幹不了。
轟轟烈烈的開荒運動鳳頭蛇尾無疾而終，一跤摔得她對開荒沒了興趣愛好，最後只撒了點鐘嬸子那兒拿回來的青菜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