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往的地點是南希路的百匯龍宮,這百匯龍宮集KTV,桑拿,夜總會於一體,是這個城市的高端消費場所。第一層是寬闊的大廳,大廳金碧輝煌,進了旋轉門就有漂亮的迎賓員熱情的引導。彪子道:“我找東哥!你就說是三哥吩咐來的。”迎賓員一怔,然後禮貌的道:“您請稍等!”說完拿了對講機聯絡起來。片刻後,該迎賓員上來笑臉嫣然道:“東哥在四樓的桌球室,請你們上去!”

說完在前面帶路,進了電梯,迎賓員安靜的俏立一邊。彪子道:“林凡,東哥是三哥的得力干將,現在換你來頂替東哥,東哥可能不會服氣,你注意一點。”林凡微微一怔,然後道:“謝謝!”面色未有絲毫的變化,當真有了點沉穩的大將風度。

那迎賓員眼角餘光也不由多打量了下林凡,她叫餘曲,今年剛滿十九歲。長的很是小巧漂亮,一半迎賓都選個高的,但餘曲卻自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昂然氣質,一點也不比別的迎賓遜色。她之所以多看林凡,是因爲太過驚訝。頂替東哥?這年輕人又有甚麼本事?東哥是甚麼樣的人她可是清楚的,在整個百匯龍宮,就算是老闆,見了東哥也得點頭哈腰,不敢得罪。他平時溫文爾雅,一旦怒起來,能嚇得普通人尿褲子。

曾經有個很囂張的胖子因爲不滿意小姐的服務在大廳裏鬧事,怎麼也平息不了。大堂經理好話說盡,這胖子竟然要大堂經理陪他睡覺,氣的大堂經理哭着跑開。最後驚動老闆,老闆親自道歉,這胖子還是不依不饒,而且找了一羣人來,讓龍宮生意也做不成。老闆終於怒了,通知了東哥。東哥一個人悄然前來,來到胖子面前,連捅三刀,然後刀指那羣跟來的人,冷冷的道:“不關你們的事,不想死都給我蹲下抱頭。”

竟然無一人敢上前,胖子倒在血泊裏。東哥的三刀都不是要害,最後卻是讓胖子活活的失血過多而死,胖子是死在 去醫院的路上的。

之後東哥消失了三個月,三個月後又正常的出現在百匯龍宮。

到了四樓,餘曲帶着林凡與彪子走進桌球室,桌球室很空曠,只有一桌人在打球,正是東哥與他的手下,旁邊還站了一個,燈光白亮刺眼。

東哥長的很斯文,年歲在三十之間,丹鳳眼中藏着讓人害怕的陰沉。那兩個手下,跟他打桌球的相貌兇狠,一看就是好強鬥狠之輩。站旁邊的是個胖子,臉蛋上有些嬰兒肥,三角眼中說不出的狡猾意味。

東哥打桌球打的很專注,以至於彪子恭敬的喊了聲東哥,東哥過了半晌纔回過神來。淡淡的哦了一聲,眼角餘光都不看林凡與彪子,旁若無人的一杆進球。

餘曲感覺出了一種很濃的火藥味,似乎一觸就要發,她退到一邊,免得被殃及池魚。她算是聰明,選擇了光明正大的觀看,而不是偷看,因爲偷看一旦被發現,她的下場會很慘。

這種情況,換了別的女生早跑的遠遠,但餘曲骨子裏有男人的膽大,好奇心迫使她留下。

東哥又要進球,林凡忽然閃電伸出兩指,夾住那粒紅球,一按,紅球陷進了臺子一半,紅球上兩個很明顯的指印。

東哥的丹鳳眼眯成一條線,陰寒的目光注視向林凡。林凡恍若未見,忽然一笑,道:“東哥,小弟林凡,初來乍到,請多指教!”

他剛纔那一手讓東哥的兩個手下以及餘曲都震撼住了,彪子卻是見怪不怪了。東哥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這種殺意不是強裝出來,而是手上有過人命的累積,那種敢真捅人的殺意。餘曲在旁邊都覺得呼吸不順暢,嚇的雙腿發軟。

東哥一指門外,道:“你現在滾出去,我給三哥面子,放你一馬。”林凡若是沒有領悟日月呼吸法,或許現在真會被東哥的威壓迫得離開,因爲在場的人都被東哥的殺意弄得呼吸困難,想要迫切的離開。

林凡一字字道:“不可能!”能字剛落音,東哥動了,手中桌球杆子猛地戳向林凡的咽喉,林凡頭一偏,剛躲過。東哥腳在地下一蹬,凌空就是一肘砸向林凡的脖子,同時雙腿藏了殺招,膝頂擊陰。東哥練得顯然是外家拳,爆發力強,雖然沒有招式可言,但卻是實打實的靠搏鬥得出來的經驗。

面對東哥雷霆攻擊,林凡心意呈空的狀態,絲毫不亂,提肘硬擋東哥的肘擊,同時順勢,雙手一起下按,猛將東哥的膝頂按了下去。接着往前一個箭步,一靠,猛撞東哥。東哥雙腿陡然夾住林凡的腰,身子如長虹臥水,讓林凡一撞落空,同時啊的一聲大叫,驟然發力,想要將林凡順勢扳倒在地。林凡無極樁的威力終於發揮出來,腳在地下一剁,將堅硬的地板磚砸出一個腳印來,硬生生將身形定住。同時雙手發力抓住東哥雙腳,將他一丟,丟摔在一張桌球檯上,將桌球檯砸成四分五裂。

東哥掙扎着爬不起來,他的兩個手下看的目赤欲裂,就要抽刀子跟林凡動手,卻聽東哥忽然喊道:“住手,回來!”兩手下不忿的看了眼林凡,回身忙去扶東哥。東哥被扶到林凡面前,林凡臉上毫無得色,反倒顯得恭敬,道:“東哥!”

東哥咳嗽一聲,臉色蒼白中出現一抹紅暈,忽然一笑,道:“本來三哥跟我說你如何了得,我還不信,現在卻是不得不信了。三哥安排你來頂替我,我就可以放心的去結婚度蜜月了。”

林凡一怔,敢情剛纔是試探自己的本事。東哥的傷並不重,接下來東哥請了林凡跟彪子一起去喝酒喫飯,席間將百匯龍宮一些情況跟林凡做了交接。並把兩個手下留給了林凡。這兩人胖的叫冬瓜,相貌兇狠的叫軍子。

林凡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百匯龍宮喝喝茶,打打桌球。

他在龍宮有單獨的宿舍,索性跟舅舅模糊說了下,搬了出來住。

龍宮的夜總會有舊上海的那種復古味道,臺上唱歌的女子也打扮成歌女的模樣,後面一排伴舞。歌聲很搖曳悠揚,聽了讓人很放鬆。林凡獨自坐在角落,雖然看不見天上的月光,但林凡依然能感受到,整個人陷入那種幽靜之中。

這時,空了的杯子被一服務員倒了個八分滿,他抬頭一看,卻正是那個迎賓員餘曲。不由奇怪道:“你?????”餘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甜甜一笑,道:“迎賓有八個,輪班制的,現在該我到樓層服務了。”林凡恍然大悟,道:“謝謝你!”餘曲報以一笑,便去了別處。

這樣每次杯子喝空之後,餘曲都會主動幫他滿上,兩人目光碰觸,都是相視一笑。雖然沒有多說話,卻有種親近自然的感覺,彷彿已經很熟了一般。

到了凌晨兩點的時候,夜總會打烊。林凡看見餘曲換上便裝,白色T恤,熱褲,一副小男生的裝扮,卻越發襯托得她青春逼人了。是那種看了一眼,就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感覺。

餘曲見他還坐在那兒,忽然駐足一笑,道:“林哥,肚子餓了吧,我請你去喫宵夜!”林凡一怔,隨即爽快答應。

兩人是最後離開夜總會的,出了電梯,並肩離開百匯龍宮。這時街道上已經沒了行人,車輛也很少,但轉過一個街角卻看以看見很熱鬧的一排夜市攤子。那裏食客雲集,沸沸揚揚的。餘曲老練的找了家燒烤攤子,揀了乾淨的座位坐下。

餘曲笑着道:“林哥,你喜歡喫甚麼只管點哦,別給我省錢!”又頗爲赧然道:“這些小地方,林哥你肯定很少來吧,其實還滿有風味的。”

林凡心中苦笑,這小姑娘還以爲自己多大的人物呢。也不多作解釋,道:“我要冰啤酒,其他的不挑剔。”餘曲便蹦蹦跳跳的去點菜,與她當迎賓員時的沉穩幹練,判若兩人。

菜上齊後,兩人幹了一杯。餘曲這才道:“林哥,你好厲害啊,你的功夫是怎麼練的?是不是像電視裏,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內撒的很苦吧?”

林凡就知道餘曲請自己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可不會認爲是自己有王霸之氣,吸引到了小姑娘呢。現在他不會像剛認識蘇晴那樣,避諱談及功夫。已吃了人的嘴短,自然要爆點料。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練功夫如果練得覺得很苦就是練錯了,要有一種沉迷,不可自拔,纔會出功夫。”又道:“這就像一個小孩,如果覺得讀書很苦,他的學習就很難好。相反覺得很好玩,很入迷,那麼他的學習必然好。”

餘曲恍然,又一笑,道:“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來,走一個!”說完先豪爽的一飲而盡,喝的急了,有幾滴酒灑到T恤上,她用手臂擦了嘴角的酒漬,長髮本是盤在後面,忽然伸手拉下。便擋了半邊的臉,她將秀髮撥到肩後,這幾下動作,嫵媚到了極點,看的林凡一呆。林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蘇晴,已經三天,兩人沒有任何聯繫。或許,一切都不過是南柯一夢,但是,人生,不就是那麼會事麼,林凡也不會爲了蘇晴而迷失人生。

餘曲見他這模樣,撲哧一笑。這頓酒喝的輕鬆愉快。喫完後,林凡本想偷偷結賬,卻被老闆告之,單早已被餘曲買了。林凡頗爲無奈,回頭正好看見餘曲坐在那兒衝自己狡黠的笑。夜已很深,林凡自然擔起送餘曲回家的責任。

餘曲不是本地人,在這邊租的房子。走十五分鐘就可以到達,這時街道上除了孤寂的路燈,放眼望去,蒼茫空蕩。

這樣卻在兩人間有絲微妙的浪漫,餘曲對林凡肯定是有好感的,而林凡對餘曲,漂亮的女孩子,做爲男人應該沒有討厭的,至少很養眼,當然,暫時是與男女之情無關的。

便在這時,前面一條轉角街道忽然摔出一名男子,接着後面三個男人追了出來對其拳打腳踢。那被打男子穿着灰襯衫,抱成一團,慘叫着。再跟着,一名妙齡女郎跟了出來,哭着抱住其中一名打人男子的腿,哀求道:“求你們,放過他!你們要我做甚麼都可以!”

他們出現的突兀,場面血腥殘忍,餘曲頓時嚇得花容慘白,下意識抓住林凡的胳膊,撇過頭不敢再看。

這時那三名男子停下來,那名被女子抱腿的男子頭髮很長,看起來還不滿二十歲,他邪笑道:“是不是真的要你做甚麼都可以?”

妙齡女子哭着點頭,上前抱住那被打的男子,細細的抽噎。那長髮男突然拉下褲子拉鍊,露出醜陋的東西來。他一把拽住妙齡女子的頭髮,哈哈笑道:“來,把爺服侍爽了。”

妙齡女子含淚便要去含住,不知爲甚麼鬼使神差的偏過頭看到了這邊的林凡。

餘曲的手在顫抖,卻是因爲憤怒,同爲女子,她怎能對這種侮辱不憤怒。林凡看清妙齡女子,那是一張漂亮絕望的臉蛋。她的眼神裏有種絕望般的死氣。林凡心中湧出一種強烈的怒氣,腳在地下一蹬,砰砰,一步三米,只十步就已衝了過去。砰一腳橫鏟,將那名長髮男鏟飛出去。餘下兩名男子大驚失色,林凡趁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一記鐵山靠將左邊男子靠飛,又閃電一記撩陰腿將右邊男子睾丸踢中。這男子殺豬般的慘叫一聲,在地上來回打滾。林凡只用了一分的力氣,不然這男子得當場斃命,雖然如此,恐怕以後也不能人道了。

長髮男掙扎起來,怨毒的看了眼林凡,轉頭就跑。

妙齡女子感激的看了眼林凡,帶着奇異的神情。那被打男子看起來十分的瘦弱,年歲不過十六左右。正是花樣年華的少年,他的臉上被打的鼻青臉腫,妙齡女子含淚捏開少年的嘴,從他嘴裏掏出一包塑料紙,又在他喉間扣,片刻後,少年猛烈的嘔吐起來。嘔吐之物奇臭無比,林凡看了一眼,吐物中竟然有兩隻小老鼠。這幫畜生,林凡目眥欲裂。

妙齡女子抬頭看向林凡,急道:“快幫我背起他,快跑!遲了,我們就都完了。”林凡聽出她語音裏的恐懼,便知道這羣人恐怕真有很大的來頭,於是也不嫌髒,背起少年,健步如飛朝來時的方向奔去。

餘曲與妙齡女子緊緊跟着,等轉過一條街,終於看見一輛的士,招了的士。那的士減緩速度,看到少年又是血污,又是嘔吐之物,速度陡然加快,彪走。

妙齡女子惶恐的朝後看,神色中越發焦急。她突然站住,道:“你把我弟弟放下,你們快走吧!”林凡愕然,妙齡女子乾脆強行去拉扯林凡背上的少年,林凡不由怒道:“你發甚麼瘋!”妙齡女子厲聲道:“你不想死就快走,這樣根本救不了我們,只會把你們也牽連進去。”

林凡不由對妙齡女子刮目相看,這種情況下,她還不願牽連自己,真是個奇女子。這時林凡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拿出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接通,那邊竟然傳來東哥的聲音,嚴肅莊重。“林凡,你是不是救了一對姐弟?”

林凡愕然大驚,腦筋轉的飛快,語調平靜道:“啊?沒有啊!甚麼姐弟?”

東哥一嘆,道:“你不用瞞我了,我聽長髮一說,便知道是你。你可知你闖了大禍,現在我把事情壓着,你看住那對姐弟,千萬別讓他們跑了,否則到時候,就是三哥也救不了你。”

林凡臉色變的很難看,他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個時候絕不能蠻幹,在這個城市,三哥比市長還權威,如果連三哥都保不了,那絕對是必死的。林凡雖然有俠氣,但還沒有到爲了別人去死的地步。況且若真是如此,就是自己願意拼死,恐怕也救不了這對姐弟。

林凡沉默着,這時摩托轟鳴聲傳來,三十來束車燈刺的林凡睜不開眼睛,一共前後並馳三十輛摩托車,威武壯觀,迅速上前,將林凡四人團團圍住。

領頭的車手眼神複雜奇怪的看着林凡,他正是上次圍攻林凡與蘇晴的車手,上次也是他領頭,大家都喊他豹哥。豹哥對林凡的忌憚不是一般的深,心中暗罵一句,麻痹的,又是這小逼。

妙齡女子姐弟以及餘曲都嚇得瑟瑟發抖,林凡功夫已經練到意與氣合,養氣已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境界,他淡然的看着豹哥,放下了少年。

電話那邊,東哥道:“你把手機給領頭的豹哥。”林凡將手機遞給豹哥,雖然他不認識豹哥,但豹哥的氣勢很明顯的告訴了林凡,他就是領頭的。

豹哥一怔,疑惑的接過手機,片刻後,道:“好的,東哥!然後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林凡,林凡接過手機,豹哥道:“東哥請你跟天藍姐弟一起過去。”

林凡沉吟一瞬,對餘曲道:“你先回去吧!”餘曲想勇敢的跟林凡一起共生死,但卻畏懼的說不出口,她畢竟是普通的姑娘家,能有這瞬間的猶豫已經很是不易。林凡自是明白,寬慰一笑,道:“是東哥,不用擔心。你去了也幫不上忙,放心吧,沒事的。”餘曲眼圈一紅,道:“對不起!”轉身哭着跑開。

她只恨自己不夠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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