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大夏邊關,軍營,沐家軍剛剛取得了一場決定性的勝利。可是,將士們卻沒有多少喜悅,許多負傷的將士堅持坐在地上,靜靜地等待着......

沐家軍主帥沐清遠正坐立不安地等在醫帳中,沐夫人抹着眼淚坐在一邊,幾個女子正在她身邊小聲地安慰着。幾位沐將軍也默默地站着,焦急地看着屏風。帳外十來位將軍和一羣女兵女將都在外面不安地張望着大帳。

突然大帳內傳出一陣淒厲的叫聲,“啊!”

沐小月睜開眼睛,看到帶着血肉的血色箭頭,兩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屏風外的人聽到叫聲,都不由精神一振,齊齊向屏風看去。

這時,屏風裏傳來醫女的急呼聲:“爹,您快過來看看,縣主又暈過去了。”

吳軍醫連忙走進去,輕輕搭脈,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吩咐道:“沒事,慧娘,給縣主包紮傷口,我去開藥。”

吳軍醫走到外間,沐家軍主帥沐清遠的長子沐春擔憂地問:“吳先生,小妹如何了?”

吳軍醫笑道:“元帥,夫人,各位將軍,縣主已無大礙,後面就是好好將養了。”

次子沐昇又驚又喜地問:“怎麼會?你剛纔不還說小妹已無生機嗎?”

吳軍醫繼續笑道:“二將軍,這必是縣主有神靈保佑,縣主現在沒事了,只要肯老老實實地在帳篷裏休息半月,必能恢復如初。”

屋裏衆人都是大喜過望,帳外也隨即傳來一陣歡呼雀躍之聲:他們的縣主沒有事了。

沐小月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半夜,她茫然地看看四周,她生來第一次看到這種昏暗搖擺的燈光,這是甚麼麼地方?她還在做夢?那個甚麼新型種花系統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啓動就出了這麼大的意外?這系統也太不穩定了,她想坐起看清身邊的狀況,就側身用右手撐起身體,“啊!”一陣劇痛傳來,她忍不住又是一陣慘呼。

守候在一邊的醫女吳慧娘聽到聲音,立即醒了,當即說道:“縣主,您醒了。您身上有傷,千萬別動。您有甚麼吩咐,只管和我說?”

沐小月心中疑惑,迷茫地看着眼睛女子,燈光太過昏暗,她實在看不清眼前的狀況,身上又疼痛不止,只得有氣無力地說:“水,我想喝水。”

“是,縣主!”

縣主?仙主?感覺眼前女子的服飾有限奇怪,難道那個破系統突然發瘋,將自己帶到哪個少數民族地區了?今天白天那個血糊糊的箭頭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倒黴催的撞上了人家的箭頭?這都是甚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用箭?不,不不,用箭好,用箭好,如果他們用的是槍,估計自己身上就多一個窟弄了。

仙主?這一定是一個特別落後的部落,看到自己從天而降,就當自己是仙女了。

這時吳慧娘已經倒了水回來,沐小月喝了幾口水,感覺到頭腦依舊昏沉,身體也是沉重無比,只說了一聲謝謝,倒頭再次睡去。

沐小月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睜開朦朧的眼睛,就是嚇了一跳,自己敢情不是被系統送到了少數民族地區,而是到了幻視區。這裏竟然有這麼多身穿盔甲的男人,呃,不,居然還有女人?她看了一遍衆人,想這些人還真是專業,比幻視真實多了。

坐在牀邊的女子見她醒來,高興地說:“月兒,你醒了,快,快起來將藥喝了。”

咦,這些人居然認識自己。可自己爲甚麼對他們一點印象也沒有?

站在牀邊的沐清遠已經感覺到了女兒的變化,不動聲色地吩咐人伺候女兒喝藥,就帶着幾個兒子和吳軍醫走了出去。

沐小月看着一個女兵模樣女子端來的一碗藥,吸了吸鼻子問道一股刺鼻的中藥味,立即向牀裏挪了挪身體,驚恐地說:“不,不,我不喫中藥。”

一位女將軍似乎早就看慣了這些,上前安慰道:“小妹,來,這藥早就溫涼了,入口剛剛好。你一氣喝下,喫顆梅子,就不苦了。”

“是呀,小妹。來,聽話,快將藥吃了。”

沐小月不知所措地用被子矇住腦袋,甕聲甕氣地說:“不,不喫中藥。我要喫西藥。”

“稀藥,甚麼稀藥?”一位有些年長的女將軍微微有些發愣。

沐夫人冷聲說道:“月兒,休得任性。別以爲你受了傷,你父帥就不敢打你。”

父帥?!沐小月放下被子,疑惑地看着屋裏的人和周圍的陳設,這,這真的是在拍幻視?不像呀?!她分明能感受到面前人濃濃的關切之意,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當即開口說:“我要鏡子!”

“鏡子?!小妹說的是銅鑑吧?你放心好了,你臉上一點傷都沒有,再說你就是有傷,白將軍也不會嫌你。”

沐小月不明白她們在說甚麼,只好堅持道:“鏡子!”

沐夫人無奈地說:“好好好,快取銅鑑來!不過,月兒,你必須先喝藥,否則不許看銅鑑!”

銅鑑?!這好像是古人對鏡子的稱呼。

沐小月滿腹疑問,卻不敢再多言,咬咬牙,一口氣將藥嚥下,只覺得從口到胃,全是苦澀正要嘔吐。幸好旁邊的一個女兵眼疾手快,將一個梅子塞進了她的口中。她咬了一口蜜漬的梅子,一股甘甜湧入口中,讓她終於忍着了欲嘔的衝動。

沐夫人滿意地看着她說:“月兒,這次你的傷很重,可不能任性了。”

沐小月已經重新躺下,聽到這話也未置可否。

帳篷裏的人見她的反應也是見怪不怪了,這位縣主,只要說讓她休息養傷,就是這副德行。

一個女兵取來一面小小的銅鑑,沐小月看見立即伸手搶過銅鑑,可一看銅鑑,就傻了眼,這是甚麼鏡子,這也太模糊了,她看了好一會兒,還是發現了蹊蹺,即使模糊,她也能斷定這鏡子裏的人不是自己。她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證,心裏升起一陣恐懼,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沐夫人看到她這個樣子,擔心地問:“月兒,你這是怎麼了?”

沐小月根本不認識眼前的女子,心中雖然有猜測,卻不敢斷定,只得說:“頭痛。”

沐夫人立即看向吳慧娘,後者立即說:“夫人,縣主傷重,頭痛也是自然的。多養幾日就好了。”

沐夫人起身道:“月兒,軍中正在準備拔營回去,娘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好生養着。星兒,好生伺候縣主。”

“是,夫人!”一個女兵畢恭畢敬地回答。

沐小月看到這個情景,當真頭痛了起來。

沐夫人心事重重地走回主帳。

沐清遠看見妻子立即問:“夫人,月兒如何了?”

沐夫人搖頭說:“不如何,醒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叫過我一聲。”

沐清遠看着妻子說:“夫人,我問了吳軍醫,他說月兒可能暫時失憶了。”

“失憶?!”

“是,娘。吳軍醫說,小妹好像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沐夫人臉上一白,立即起身說:“不行,我要去看看這丫頭。”

沐春連忙攔住說:“娘,您就別擔心小妹了。現在小妹失憶也是一件好事,吳軍醫說了,失憶對身體無礙。至於其他的事情,讓小妹自己慢慢想起來就是了。”

沐春的的妻子崔雙玉也說:“是呀,娘,小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正好可以好好歇幾日。否則,就她的性子,明天就會鬧騰。”

沐夫人坐下,擔心地對大兒媳說:“雙玉,你讓人多看着一點你小妹,千萬不能讓她鬧事。一有事,立即來報。”

“是,娘。”崔雙玉答應着退了出去。

沐小月一個人躺在牀上,出神地看着帳篷,回想着最近發生的一幕幕:自己買了一個種花系統,讓店家在體內植入芯片,就在啓動的一瞬間,就甚麼都不知道了。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血淋淋的箭頭,那一幕實在是太恐怖了。她下意識地抬了抬自己的左臂,一陣劇痛就傳了過來。“嘶!”沐小月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貼身女兵星兒從來沒有見過自家縣主這個樣子,擔心地問:“縣主,你怎麼了?”

沐小月認真地打量了她一會兒,就見她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靈氣,可能是在軍營長大的緣故,眉目之間還透着一股英氣,配上精緻的五官,還真算得上一個小美女。可能這女孩和原主......原主?!難道自己真的是穿越了?這怎麼可能?雖然在二十二世紀,人類已經能穿越時空,可是靈魂穿越也只在幻視裏見過。而科學家也早已經證實,靈魂穿越是絕對不可能的。可若不是靈魂穿越,那自己現在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可爲甚麼這麼真實......

“縣主,你在想甚麼?”星兒見她不答,繼續關切地問。

沐小月感受道她真誠的目光,想了想說:“星兒,我腦袋一團漿糊,甚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你和我說說最近發生的事情。”

“最近發生的事情?縣主您都忘了嗎?我們最近和胡人大戰一場,多虧你一馬當先,射S了那個烏木赤,胡人大敗,我們也要準備回雲倉城了。”

沐小月無語,這丫頭幾句話,自己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等等,射S烏木赤?難道這個身體的原主是爲女將軍?!我的神呀,怎麼會這樣?自己可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女大學生,一個天生的素食主義者,一個狂熱的環境保護主義者,怎麼會穿成一位手染鮮血的女將軍?!這個破系統!

星兒見她又半晌無語,不禁擔心地問:“縣主,你怎麼了?”

沐小月看着星兒,弱弱地說:“星兒,我,忘了自己是誰了?”

星兒瞪大眼睛說:“縣主,您是星兒的縣主呀?!您怎麼會將自己忘了?!”

沐小月此時的心裏卻充滿了恐懼,害怕地說:“星兒,我好像甚麼都不記得了?我,我是不是變傻了?”

星兒安慰道:“不,不會的,縣主,您起來喫一點東西。等您喫飽了,興許就想起來了。”

沐小月這才覺得自己早已是飢腸轆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星兒立即轉身從外面端進來清粥小菜,本想費一番口舌勸說沐小月。不想後者看到稀粥,立即雙眼放光。星兒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縣主,無肉不歡地縣主究竟怎麼了?

一碗稀粥下肚,沐小月恢復了不少精神,就繼續向星兒瞭解自己的處境。她這才知道,這裏是雲倉城沐家軍大營,主帥沐清遠是自己的父親,母親方氏也是一位能征善戰的女將軍,而原主沐小月更是天縱奇才。雖然她是個女子,卻天生神力,更難得的是許多武藝都是無師自通,而且博覽羣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二歲就開始跟着三位哥哥上陣S敵,那時原主的四哥還在家裏跟着師傅習文練武。

原主十五歲時,立下大功,被皇上劉坤下旨封爲晉安縣主。原主的大哥叫沐春,二哥沐昇,三哥沐昆,四哥沐景,都是能征善戰的將軍,不僅如此,原主還有一位文武雙全的未婚夫,叫白蘇琦,也是十分了得。原主這一次身先士卒,射S了敵軍主帥,自己也身受重傷。

沐小月聽到這些信息,心道想必原主已經死了,自己則倒黴催的被那個破系統帶到了這裏。他奶奶的,自己就是買了一個教自己種花的系統,怎麼一打開就遇見了這種事?奸商,絕對是奸商!話說,那麼多幻視不都說穿過來的人會帶着原主的記憶,爲甚麼自己就這麼背,沒有原主的半點記憶?原主呀原主,你一個將門千金,好端端地爲甚麼一定要上陣S敵?還偏偏要身先士卒?你死了就算了,爲甚麼還要將我帶到這裏?

沐小月身上的傷着實不輕,時不時地就傳來一陣陣劇痛。她不是原主,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疼痛?更何況她還遇到了穿越這樣詭異的事情,心中煩亂,就變得更加脆弱。身上時時傳來的劇痛經常讓她疼得眼淚直流。星兒看見十分心疼,她們縣主一向爭強好勝,甚麼時候哭過?這一回,縣主是受大罪了。

吳軍醫看到她這個樣子,暗暗納罕,這箭傷雖然傷在心口,可也不至於這麼痛,縣主怎麼就變得如此嬌氣了?

沐小月身上疼得厲害,卻還是漸漸認清知道了自己所處的環境。身上時時刻刻傳來的劇痛,還有一天兩頓的苦藥,都在告訴她,這不是夢,她就是穿越了。可是她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大學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這些狀況,只能每天憂心忡忡的躺在牀上,這一切對她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前世,她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可現在她覺得自己更加孤獨。她一想起帳篷外的那些刀光劍影,就忍不住要打哆嗦。原主可是一個女將軍呀,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該怎樣繼續原主的人生?

沐小月的大嫂崔雙玉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子,見她一副魂不守舍地樣子,每天在她牀頭安慰解勸。可就算崔雙玉再聰明,也無法猜到一個突然莫名其妙穿越者的心思,也只能徒勞無功。

這一天,沐春看見妻子回來,問:“雙玉,小妹怎麼樣了?”

崔雙玉嘆氣道:“小妹這幾天倒是乖巧,可我瞅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妹就算將前面的事情都忘了,也不該變得如此懦弱膽小,你沒見她換藥的樣子,哪裏還有以前的樣子,整個一個弱女子。”

沐春道:“小妹自幼征戰沙場,爲大夏和沐家軍做的夠多了。這一次她死裏逃生,變成這樣,興許是老天爺的意思。”

崔雙玉說:“可是,小妹這樣子,哪裏像個馳騁沙場的女將軍?”

沐春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小妹到底是女孩子,從此不上戰場也罷。”

崔雙玉驚訝地說:“可是,這事爹能答應?”

沐春堅定地說:“我會勸爹的。保家衛國本就是我們男兒該乾的是,不該壓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他是一個鐵骨男兒,可每每想起這些年妹妹受過的傷,就是一陣心痛。

沐小月出人意料地在牀上躺了好幾日,除了吃藥,她乖巧地讓人無可挑剔,只是她一直沒有開口喊父母兄弟。沐家的人默認了她失憶的事實,見她始終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不逼迫,都對她百般呵護,讓身爲孤兒的沐小月感到濃濃的溫情。

她前世是一個孤兒,她的名字是孤兒院的院長媽媽取的,雖然孤兒院的媽媽們給了她無數的愛,社會上也有很多人關心她的成長,可是她一直覺得這種愛和親人的愛不一樣。現在她突然莫名其妙地穿越了,在無比的驚恐同時,也感受的到一種血濃於水的愛。尤其是對她無微不至的星兒和大嫂總是能讓她想起她的院長媽媽。

這一天,沐小月得到允許,也終於鼓足了勇氣,在大嫂崔雙玉和星兒的攙扶下牀了。她走出帳篷,抬頭看向天空,此時的天空好似蒙着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反而顯得格外的乾淨。沐小月深吸了一口帶着涼意的空氣,只覺得一股清新的空氣通過鼻腔流入肺腑,在通過肺腑流入四肢百骸,渾身通暢無比。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字號變小 字號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