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上依舊還穿着打滿補丁的外套，王平飛的出現惹來了不少異樣的眼神，只不過大部分人都是退的遠遠地，似乎生怕沾染上窮酸黴運一般。
正招呼客人的黃青松也看到了王平飛，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的眼底都閃過了一抹怨毒。
“小飛啊，你怎麼來了？”
“前幾天你出獄，我這太忙沒空去接你，真是不好意思。”
黃青松大笑着，顯得十分熱情熟絡，只是那刻意提高了音調的出獄，讓周圍的人第二次和王平飛拉開了距離。
看着眼前這個五年前自己還叫着黃大哥的人，在一想到自己五年的牢獄之災和現在一家人的絕境，王平飛笑了，笑的很平靜。
“對了，莉莉也在這。”
說這句話的時候黃青松咧嘴朝王平飛微微一笑，那脣角弧度怎麼看怎麼像是勝利者在炫耀在挑釁。
咔擦一下。
王平飛的拳頭驟然緊握！
“老婆。”
雖然不願意相信，可黃青松那一句老婆徹底讓王平飛醒悟了過來。
不一會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走了過來，臉上的淡妝將女人的容貌承託的更加美豔了，只是女人眉宇間的市儈和高傲怎麼也無法遮擋。
“老婆，你看誰來了？”
女人皺着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一身窮酸氣息的王平飛，厭惡的神情毫無遮蓋的浮現了出來。
“王平飛，別怪我沒提醒你。”
“現在我是青松的妻子，你最好不要纏着我。”
高傲像是在施捨，五年前張莉莉是王平飛的女朋友，五年後卻成了黃青松的老婆，時事就是如此戲劇，人心也是如此險惡。
王平飛明白了，當年黃青松設計陷害自己，其中必然也有張莉莉的影子。
平靜一笑之後，王平飛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滿臉高傲的張莉莉，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
“放心好了，我有精神潔癖！”
一句精神潔癖說的不鹹不淡，卻是讓張莉莉如同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母貓，立刻就炸了毛。
“你甚麼意思？”
“王平飛現在你只是個勞改犯，註定一輩子窩在山溝溝裏。”
“你有甚麼資格說我。”
“好了，老婆你先進屋。”
黃青松推了推鼻樑上了眼睛把炸毛的張莉莉勸了回去，一轉頭看向王平飛的眼神驟然陰冷了起來。
精神潔癖？
那我黃青松豈不成了撿破爛的？
“王平飛，既然你不識抬舉，也別怪我不念舊情。”
“昨晚你打了我爸的事可以算了，可你還不出錢了，陳玉蓮就是我弟媳。”
咄咄逼人的姿態，一步一步把王平飛往絕望路上推着。
“當然如果你想混口飯喫，跪下來求我。”
“我可以賞你一口飯喫。”
“不用，我今天來是賭石的。”
“怎麼樣歡不歡迎？”
王平飛微微一笑，語氣平淡到了極點，店裏一片死寂過後，瞬間爆發出了鬨堂大笑，黃青松更是笑的都直不起腰了。
賭石？
你知道一塊石頭多少錢嗎？
“當然歡迎，可我這不賒賬。”
王平飛只是淡淡一笑，把五千塊錢扔到了櫃檯上，黃青松看了一眼那些錢，眸子裏的鄙夷絲毫不減。
“五千塊，可真不少。”
周圍的看客一陣鬨笑，對於動輒幾十萬、甚至於上千萬的翡翠而言，五千塊拿來賭石，的確寒磣到了極點。
不遠處貨架上的原石從大到小，按照成色體積價格從幾十萬到幾千不等，雙眼微微一眯，那包裹在厚厚石殼子裏的翡翠原石，裏面的情況王平飛算是一覽無餘。
價格高的那些原石，表面開了一個窗口，可以給賭石頭的客人看到一些裏面的狀況，而最下面幾千塊的石頭，完全被厚厚的外殼包裹，兩者風險不言而喻。
只是粗略一掃，王平飛就發現那一排價格高的嚇人的原石，雖然有些暗藏玄機，可大都敗絮其中，反倒是最下層那一堆兩千出頭的廢料裏，藏着幾塊不錯的石頭。
“就這兩塊了。”
拿着兩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王平飛站起了身，這一下子店鋪裏那大笑聲更加猛烈了。
“王平飛，看樣子你一點長進都沒有。”
“要不然我再給你個機會如何？”
身爲玉石店老闆的黃青松絕對是此中行家，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黃青松就知道王平飛挑選的石頭，就算能出貨也不過是下等的品質。
“不用，給我切開。”
見王平飛死到臨頭還風輕雲淡，黃青松似乎是覺得自己的高傲受到了挑釁，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第二次一敗塗地。”
“給他切開。”
玉石店裏的師傅接過王平飛遞來的石頭，放在手裏顛了顛，同樣是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王平飛。
磨輪聲音響起，十分鐘之後第一塊石頭的外表已經被打磨了開來，可裏面已然沒有半點見綠。
黃青松脣角的冷笑戲謔越來越清晰，只有王平飛依舊平靜如常。
第二次十分鐘之後，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
“綠了！”
黃青松眉頭微微一皺，回頭一看果然那石頭裏露出了一抹綠色，只不過在看到那綠色極其的淡薄、而且還夾雜着雜質之後，黃青松又笑了的，笑的那叫一個得意。
“就這品質，估摸着幾百塊錢吧。”
見了綠那師父也沒繼續打磨下去，只是朝王平飛淡淡的說了一句。
“繼續磨！”
而王平飛一句話第四次在店鋪裏掀起了一片譁然。
“就這品相，難道你還想着能跳色？”
切割師父有些鄙夷的嘀咕着，賭石行當的驚險和刺激絕非外行人能夠想象，原本品相不好的料子，也有可能下一秒鐘就讓人眼前一亮。
“繼續切吧，我要讓他死的徹底。”
對於肉體上的折磨而言，黃青松似乎更加希望在精神上徹底擊垮王平飛。
磨輪的聲音持續響起，五分鐘之後所有人都傻眼了，幾個按耐不住情緒的已經瞪大了眼睛驚呼了起來。
“這......這是帝王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