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太好了，那囡囡今天晚上就一直練一直練。”囡囡眼神充滿堅定的說着，有種晚上不需要睡覺的架勢了。
“別別別，”聶歡趕緊制止了聶歡道：“我覺得練琴這種事應該勞逸結合，今天我們就練習這麼多吧。明天我再來的時候，我們再繼續練。”
“哦。”囡囡還有些不情願，但是對聶歡鋼琴技藝的信任，囡囡還是答應了聶歡。
聶歡離開歐牧塵家的時候，歐牧塵還沒有回來，看樣子今天又要加班到很晚了。這樣倒是最好，聶歡現在還沒有調整好心情，怎麼去面對歐牧塵。
但是聶歡高興的太早了，因爲第二天再去歐牧塵家教囡囡練琴時，歐牧塵竟然提前回來了。
這是聶歡怎麼都沒想到的事情，她以爲自己和囡囡會有一段美好的獨處時光，感覺上可以彌補那個自己曾經逝去的孩子，但是沒想到歐牧塵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的居然提前下了班。
歐牧塵回來的時候，一打眼就看見了坐在鋼琴前面的一大一小，兩個人背對着他，搖頭晃腦的在鋼琴上胡亂的彈奏着不知名的曲子。
傭人走過來剛準備說話，就被歐牧塵給制止了，將手中的包遞給傭人，然後就讓她下去了，而他則是選擇坐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靜靜的聆聽着兩個人這毫無章法的鋼琴聲。
“好了好了，我們的創作時間結束了，”聶歡笑着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彈甚麼，你應該知道的吧？”
“恩，知道。就是……”
“噓，不要說，我們用彈的，”聶歡輕輕搖頭拒絕囡囡將名字說出來，而是抬起手半握着拳頭對着囡囡示意着。
囡囡很快就接收到了聶歡的信號，跟着聶歡將手放在了琴鍵上，隨之而來的就是那首歐牧塵銘記於心的曲子。
歐牧塵的身體因爲熟悉的曲子不禁坐直了起來，呆呆的看着兩個人彈着鋼琴的背影。
傍晚，夕陽的餘暉在灑落在鋼琴上，就像是給鋼琴上鍍了金邊似得，聶歡細碎的頭髮隨着身體的節奏擺動着，而一邊的囡囡，小小的身體也隨着聶歡的擺動而擺動。
歐牧塵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子，呆呆的看着兩個人。這樣的畫面是他曾經夢中的情景，只是換了個女主角而已。
他夢中的女主角是他摯愛的那個瑤兒，而如今，聶歡的身影和自己熟悉的那個瑤兒不停的重疊在一起，歐牧塵有時候都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瑤兒還是聶歡了。
一曲終了，聶歡看着囡囡笑了笑，然後豎起大拇指道：“囡囡，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學生了，我們才彈了一天，你就能夠跟上我的節奏了，我覺得咱們再練練，你就可以單獨彈給爸爸聽了。”
“真的嗎？太好了。”囡囡開心的拍起了巴掌。
“我倒是覺得囡囡現在就可以單獨的演奏給我聽了。”歐牧塵站在兩人身後欣慰的說道：“這首曲子對囡囡這個年紀來說，有點太難了。而且她可能不理解這首曲子的含義。”
囡囡卻搖搖頭道：“不會，我理解。聶歡昨天和我說過了，這曲子說的是相愛的兩個人的故事，是不是就像爸爸和媽媽那樣。”
囡囡說道媽媽這個字眼的時候，表情突然有一瞬間的暗淡，但是很快又變得明亮了起來：“爸爸，你覺得我彈得好嗎？”
“當然好了，”歐牧塵的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寵溺，直接將囡囡抱起，驕傲的道：“我覺得你彈的已經很棒了，再練習下去可能會超過爸爸的。”
聶歡站在一邊，也不知道應該做出甚麼樣的表情，她竟然不知道歐牧塵也還會開這種玩笑的，看樣子他真的很愛囡囡。
歐牧塵見聶歡還站在一邊，趕緊道：“聶小姐，真的謝謝你。看來我幫囡囡找到你這個鋼琴老師，真的是沒錯了。”
聶歡卻擺擺手道：“其實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囡囡這個孩子的天賦比較強。我覺得是不是可以將囡囡培養成鋼琴家之類的。”
這是聶歡當初作爲瑤兒時候的夢想，當全世界著名的鋼琴家是瑤兒從小到大的夢想，而如今這個夢想徹底的破碎了。因爲那個爲了夢想而存在的瑤兒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爲了復仇而存在的聶歡。
“鋼琴家？”歐牧塵說着，眸色漸深，這是瑤兒曾經一直想要實現的夢想啊：“聶歡小姐真的覺得囡囡能夠成爲鋼琴家嗎？”
“一定可以的，”聶歡的眼睛裏閃着光亮，雖然不知道自己爲甚麼這麼執着，但是看到自己的夢想能夠在別人的身上發光發熱，聶歡覺得也是件很開心的事情：“囡囡這麼有天賦，而且對曲子的理解能力也很強，只要刻苦的練習。一定能成爲一個舉世矚目的鋼琴家的。”
但是歐牧塵卻抱着囡囡退後了幾步，搖了搖頭道：“我不需要囡囡成爲舉世矚目的鋼琴家，我只希望囡囡能夠陪在我的身邊，畢竟我已經失去了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聶歡的心跳如雷，歐牧塵終於說到囡囡母親的事情了。
“恩，”歐牧塵微微點頭：“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情，我猜聶小姐，應該也沒興趣知道的。”歐牧塵的一句話讓聶歡剛剛冒出來的好奇心，只能憋了下去。
聶歡呵呵一笑，有些不情願的點點頭：“確實是，這是歐總你自己家的事情，我不應該過問太多的。”
“沒事，”歐牧塵疏離的笑容像是在告訴聶歡，下次還是不要問這種問題了：“剛剛你和囡囡彈的很棒，讓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來。”
歐牧塵說話的時候，還刻意的在聶歡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鐘，但是聶歡面無表情的臉，卻在告知歐牧塵，她並不是瑤兒。
“是嗎？我總覺得這首曲子好像透露出了一種悲涼的感覺，寫曲子的人當時在想些甚麼呢？”聶歡裝作一副無解的樣子看了看歐牧塵，隨後手指不自覺地又按動琴鍵，彈出了那首曲子其中的一個音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