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但楚陽並沒有失去理智。
他急忙把葉輕舞摟入懷中，用手掌按住她的小腹。
緊閉雙眸，氣沉丹田，一個溫熱的靈氣緩緩順着手掌流入了葉輕舞的小腹。
一分鐘，兩分鐘……
沒過多久，葉輕舞臉上的紅暈開始消散，瞳孔重新煥發光彩。
“我剛纔……”
葉輕舞意識開始恢復，面色有些羞紅。
她自然知道剛纔發生的一切。
此刻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說實話，她已經兩年沒和楚陽這麼親密過了。
二人尷尬的對視，正在這時，一個腦袋出現在窗外。
“我滴個親孃哎……，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害臊啊。”
一道感嘆聲在耳畔響起，葉輕舞急忙推開楚陽。
“劉……劉嬸，您來了啊。”
楚陽有些尷尬，隨即下了車。
“行了，都老夫老妻了，沒甚麼尷尬的。”
劉嬸似乎看出了楚陽的尷尬，寬慰道。
“媽媽，媽媽，我想死你了，我還以爲你不要小小了呢。”
小小見到葉輕舞，急忙跑了過來，撲進媽媽懷裏。
葉輕舞露出一抹溺愛的笑容，將女兒抱起：“我的乖女兒，你真是嚇死媽媽了。”
“媽媽，媽媽，我們的家沒了，小小是不是無家可歸了。”
小小指了指家的方向，稚嫩的聲音帶着哭腔。
此刻整棟大樓幾乎只剩下黑漆漆的框架，到處是斷壁殘垣。
“小小，沒事兒，不管到哪裏，媽媽都在你身旁。”
葉輕舞嘆了口氣，眼中滿是落寂。
這房子是靠着她畢業那幾年一手打拼，加上家裏人的資助纔買來的。
眼下，一切全化作泡影。
見葉輕舞失落萬分，楚陽出聲安慰道：“老婆，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聞言，葉輕舞俏臉一冷：“楚陽，你也算是個成年人了。”
“你能不能別每天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說這風涼話，覺得自己很幽默嗎？”
“這家你掏過一分錢嗎？現在家沒了，難道你帶我和小小去住橋洞嗎？”
葉輕舞委屈的都快哭了出來。
大學才畢業的時候，葉輕舞聽着楚陽的雄心壯志，對未來無比憧憬。
可是後來楚陽一次次失敗，一次次自甘墮落，她也漸漸絕望了。
只求能保持現狀就好。
可是眼下，她唯一的家就這麼沒了。
她想過去找爸媽，但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去張口。
畢竟當初是她在家裏人的極力反對下，堅持和楚陽結婚。
眼下，自己無家可歸，一敗塗地。
就算父母知道，估計只會看自己的笑話，更別說支援自己一分錢了。
“呃……我……”
望着委屈巴巴的葉輕舞，楚陽如鯁在喉，面色有些難看。
說實話，他如今的窘迫只有自己知道。
兜比臉乾淨，怎麼給自己老婆孩子找個新家。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楚陽心頭……
“媽媽，你別哭了，小小會難過的。”
小小用小手擦了擦葉輕舞眼角的淚珠，奶聲奶氣安慰道。
見葉輕舞都哭成了淚人，劉嬸嘆了口氣：“行了，小舞別哭了。”
“正好我女兒當初投資，在我家樓下又買了一套房，雖然不大，也沒裝修，但足夠你們一家三口生活了。”
“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將就一下吧。”
“劉嬸，麻煩你了。”
楚陽急忙道謝。
“行了。我說小楚，你老大不小了，再貪玩也該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了。”
“我這是看在小小和輕舞命苦的份上，你要是每天再遊手好閒，你就給我滾出去住。”
劉嬸剜了楚陽一眼，警告道。
“我知道了。”
楚陽點了點頭，隨即一家三口跟着劉嬸來到新房。
屋裏只有一些簡單的傢俱，儘管如此，葉輕舞還是高興的不得了。
畢竟有一個安身之處，女兒也不用跟着自己流落街頭了。
……
在劉嬸家喫過晚飯後，一家三口回了新家。
走進家門，葉輕舞默默無言的回到臥室。
不久後，她拿着一疊皺巴巴的鈔票來到楚陽面前。
“這是我最後三千塊錢，明天我要去上班，沒時間。”
“小小的藥喫完了，你去醫院給小小複查一下，然後把特效藥買回來。”
“你要是再把這錢拿去賭，我就帶着小小離開這個家。”
葉輕舞深呼了口氣，眼神格外堅定。
“老婆，特效藥，小小她怎麼了？”
楚陽一頭霧水。
“楚陽，你還配做一個父親嗎？”
“白血病，我在你面前說了不下三次，現在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甚麼情況都不知道！”
“你明天可以繼續去瀟灑，但我懇求你，一定要把藥買回來。”
“小小現在的病還在初期，還有得救，我現在只想拼了命的去賺錢。”
“我不指望你出一點力，只希望從今往後，真的別找我要錢了……”
葉輕舞情緒有些失控，說完，直接蹲在地上哽噎了起來。
“白血病！”
“老婆，你說的是真的！”
楚陽無比震驚！
按照前世的記憶，楚陽記得葉輕舞是和自己提起過女兒的病情。
但他當時沒當回事，以爲葉輕舞是在恐嚇他，爲的就是讓他改邪歸正。
眼下看來，這種種……輕舞真的沒騙自己。
見楚陽竟然還再次確認，葉輕舞眼中的怨恨更深了一分，直接閉口不答。
哭的梨花帶雨。
“小小，爸爸看看你的手。”
話落，楚陽隨即握住了女兒的手腕。
他雙眸爲眯，氣沉丹田，感受着小小的脈搏。
十幾秒後，楚陽的心沉了下來。
女兒的脈搏格外的虛弱，出乎他的意料。
從始至終，小小都沒在自己面前叫疼。
女兒的懂事的讓楚陽心疼無比。
“我知道了，你明天還要去上班，早點休息，我會把藥買回來的。”
葉輕舞沒再回應，拉着女兒的手走向臥室。
剛走到門口，她似乎想起了甚麼，轉過身道：“對了，後天是一年一度的家族聚會，你提前做好心裏準備。”
見老婆屋內燈光熄滅，楚陽悄悄來到衛生間，爲葉輕舞手洗今天換下來的衣服。
此時他才發現，老婆穿的這條裙子還是大學時期自己爲她買的。
原本鮮豔明麗的黃裙，有些地方已經被洗的泛白……
……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矇矇亮，楚陽就早早的起了牀。
昨晚聽到女兒患白血病的事，他失眠了一整夜。
作爲一代仙帝，楚陽若是想治好這病，根本不在話下。
但是楚陽卻不知從何開口，更不敢對葉輕舞許下承諾。
畢竟在老婆的印象裏，自己一事無成，跟廢物沒甚麼兩樣。
眼下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先把她交代的事完成。
當她看完複診報告後，估計會安心不少。
其次，楚陽另一方面還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買幾位中藥，車前草，艾葉，蛇牀子……等。
這些藥材可以製作一種藥膏，以免葉輕舞臉上的傷會留下疤痕。
楚陽剛洗漱完，褲兜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掏出一看，正是自己的酒肉朋友黃毛打來的。
“幹嘛？”
楚陽語氣不耐煩。
“陽哥，打牌啊，你看看都幾點了，哥幾個等着呢。”
電話裏傳來黃毛的吆喝聲。
“有病？以後沒事兒別給我打電話。”
罵完，楚陽直接掛斷了電話。
爲了挽回自己在老婆面前的形象，楚陽已經鐵了心的和這羣呼朋狗友斷絕來往。
洗漱完，楚陽直接下樓掃了輛自行車，帶着小小，朝醫院趕去。
因爲今天是週六，醫院的人.流都比往常多了一倍。
楚陽闖過熙熙攘攘的大廳，掛完號，拉着女兒來到了診室。
昨晚葉輕舞專門提醒過，讓他掛一位名叫張建醫生的專家號。
因爲從最開始，小小的病情都是他負責的。
輪到楚陽，他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張醫生你好。”
楚陽笑着打了聲招呼。
在他面前，坐着一位身着白大褂，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醫生。
“複查還是看病？”
從始至終，張建都沒抬頭看楚陽一眼，反而自顧自的喝着茶。
“複查。”
聽到這話，張建才漫不經心的抬起頭。
當他看到進來的小小，微微一愣，旋即笑容滿面道：“這不是小小嗎？”
“趕緊過來讓叔叔看看。”
雖然張建面色很是和善，但小小始終不敢向前一步，大大的眼睛滿是警惕。
楚陽以爲女兒是害怕打針，便蹲下身子，柔聲道：“小小，叔叔讓你過去呢，快去啊。”
“爸爸，我不想去，我怕。”
小小搖了搖頭，沒有挪動腳步。
聽到爸爸二字，張建面色直接僵住，此刻他才注意到小小身旁的楚陽。
他眉頭微皺，目光帶着審視，沉聲道：“你是小小父親？”
楚陽笑道：“對，張醫生，我是小小父親，帶她來複查。”
“哦。”張建不冷不淡的應了一句，隨即朝楚陽身後望去，疑惑道：“輕舞呢？她今天怎麼沒來？”
輕舞？
聽到這稱呼，楚陽微微一怔。
自己老婆和張建都熟絡到了這種地步？
“她今天上班，沒時間。”
緊接着，張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失落。
楚陽拉着女兒來到張建面前，開口道：“張醫生，麻煩您看看我女兒病情怎麼樣了？”
本想着張建接下來會讓自己帶女兒拍個片子或者驗個血。
但接下來的話，讓楚陽始料未及。
“不用看了，每天按時吃藥就行。”
張建揮了揮手，有些心不在焉。
“甚麼！”
“每天就光吃藥就行了？”
楚陽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