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嬈覺得她有點吵，於是把電話掛斷了。
半分鐘後，婁霏又委屈地打了回來：“寶貝，我錯了，我不該大驚小怪。以你和陸辭的關係，天天去陸家都沒關係！”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沈嬈另一隻手按着太陽穴，“陸純叫我去給陸家老太太看看身體。”
“陸家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嗎？竟然叫你去給那老太太看病？”
“應該不知道。”
她跟陸辭領證的時候，因爲沒到年齡，所以是陸家的助理拿着兩人的身份證去國外辦的。陸家人都沒見過她，應該也沒聽過她的名字。
就算他們聽過，也不會把一個窮酸的大學生跟沈家的小姐聯繫到一起。
第三醫院八樓，林遠一邊領路一邊報告調查結果。
“那條街的監控恰巧壞了，沒能看見從4901跳樓的人，但是看見這位柯晚晚小姐瘸着腿從那條街出來。我們也查到，她確實在7點之前進過焰火大樓。”
陸辭眉頭微皺：“她對昨天晚上怎麼說？”
“她說她原本是被她父親拉去4902陪一位合作伙伴，後來出來一趟走錯房間了。”
“調查過4902的人嗎？”
“調查過，柯家那位客戶正好是趙泉，人已經跑了，現在還沒找到。”
他說完，兩人就正好停在了病房門口。林遠推門先走了進去。
“柯小姐，這是我們陸總。”
病牀上躺着一位臉色蒼白的少女，她見到陸辭看過來，薄如蟬翼的長睫不由抖了抖。
“昨晚爲甚麼要跳樓？”陸辭居高臨下看着對方，試圖看出點那晚上的影子。
柯晚晚藏在被子裏的手陡然捏緊：“我......我害怕。”
她其實不明白爲甚麼陸家的人會忽然找上她，但聽他們話裏的意思，好像是在找一位幫助過陸總的人。
如果她能攀上陸家，那她父親就不能再要求她去陪那些好.色的老男人了！
“陸先生，其實我沒想過要甚麼報答，昨晚要不是走錯了房間，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陸辭黑沉的眸子微闔，目光落在她臉上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好半晌他纔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既然我說過滿足你提的任何要求，便不會食言。說吧，你要甚麼？”
柯晚晚一愣，而後才細聲道：“我想離開柯家。”
“還有嗎？”
“沒有了。”她不敢提太過分的要求，像陸辭這種人，太激進只會惹他厭煩。
既然她已經與他有了聯繫，那麼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將這個男人拽在手裏！
陸辭輕揚了下眉頭：“行，後續的安排你跟林遠交談就是。”
他說完就大步離開，對方難得這麼識趣，那他也沒必要再說甚麼。
第二天上午九點，陸家的司機準時將車停到了夏大門口。
陸純招呼着沈嬈快些上車，明媚的小臉上盡是興奮。
“學姐，到時候你就狠狠給我哥露一手，叫他不相信你！哼！”
沈嬈上車系好安全帶，她還是比較關心上一個醫生是爲甚麼被趕跑的。
陸純恨恨咬了一口棒棒糖，堅硬的糖在她嘴裏碎開：“她醫術不行啊，還能爲甚麼？”
沈嬈默默看着她嘴角邊碎裂的糖渣子，覺得怕是不止醫術不行這麼簡單。
陸家老宅坐落在鬧區，佔地極廣。
一下車，陸純就拉着沈嬈往主樓跑。
客廳內，陸老太太正在看電視劇，笑得花白的頭髮都在顫顫。
“奶奶！快看，這就是我給你找的神醫！”
陸純把沈嬈拉過來，自豪地介紹。
“陸老太太，我叫沈嬈。”沈嬈禮貌地打招呼。
陸老太太扒拉了一下老花眼鏡，打量着她：“唔，小姑娘畢業了沒啊？”
“沒有。”
“那談男朋友了沒啊？”
“......嗯，談了。”如果領了證的老公算男朋友的話。
陸老太太頓時滿臉失望：“那可惜了，多水靈的姑娘！”
陸純拉着沈嬈在沙發上坐下：“奶奶，你昨晚可是答應了我，讓學姐給你看病的！你現在想耍賴？”
“胡說！你等我看完這一集，看完這一集我們再看病！”
陸純和沈嬈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聳了聳肩。
這一等，沒等陸老太太看完電視劇，倒是等來了陸辭。
對方穿着睡衣晃下了樓，看到客廳的沈嬈，頓時停住了腳步。
“你怎麼在這？”
沈嬈抬頭，只見他眼底蘊着薄霜。
陸純立馬擋在了她身前：“當然是我叫學姐過來的，你請的那個庸醫已經被奶奶趕走了！”
陸辭眼神變得嚴厲：“奶奶胡鬧你也跟着胡鬧是嗎？林醫生已經跟我說過了，今天依舊按流程給奶奶看脈。”
“我就不！我不要那個甚麼林醫生給我看病！”陸老太太忽然起身瞪着陸辭。
陸辭漫不經心在沙發上坐下，緩緩吐出兩個字：“理由。”
陸老太太掰着手指頭沉思了一會兒：“因爲她開的藥難喝！”
陸辭眼皮微轉：“良藥苦口。”
陸老太太按下小手指：“因爲她醫術不好！”
陸辭抬眼看向她：“奶奶最近氣色好了不少。”
陸老太太再次按下無名指：“因爲她太醜了！”
陸辭眉心抽抽，覺得頭有點疼，他手一指旁邊的沈嬈：“那她！”
“她好看！”陸老太太立馬接話，說完她就招呼沈嬈過來，“沈醫生，來，快來給我看病！”
沈嬈也不糾結，對待病人，她向來是對方願意她就看，旁人如何與她無關。
她仔細給陸老太太把着脈，然後又問了幾個相關的問題。
見她表情認真，好像真是那回事，陸辭想了想還是沒開口打攪。
“之前那位醫生開的藥確實讓老太太氣色好了不少，不過卻是治標不治本，那副藥繼續喝，不出半月，老太太的身體就會急劇日下。”
她頓了一下，欲繼續說，門口卻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在哪裏高就？這張口就來的本事倒是學得不錯！”
林醫生踏着高跟鞋噠噠過來，她穿着白色的長裙，約莫三十多歲，優雅又端莊。
她直接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放下手中的文件：“這是半年來我爲陸老太太醫治的紀錄，這位小姐要不要仔細看看？或許能幫你積累些經驗，不至於下次一開口就讓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