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大十八變的李蓉蓉

“楓哥哥”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空氣裏瀰漫開來。只見李蓉蓉像個仙女般走了過來。笑道:“楓哥哥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愛欺負人。甚麼愛哭鬼啊。那個綽號現在楓哥哥還記得。”我去看萬楓的表情,已經呆住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總算明白了。真是一個色鬼。剛纔還說自己不是那樣的人,現在見到美女就動心。其實不得不說,這個李蓉蓉還真是個大美女。彎彎柳葉眉,似水多情目,眉目間還顧盼生輝。脣紅齒白。走路似弱柳扶風。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很飄逸的美麗。越看越自卑。她確實比我身體的主人還要漂亮。

萬楓看了看她粉嫩的臉頰,在她臉上輕輕的捏了一下說道:“愛哭鬼,說你了。我就說你了。怎麼樣?你打我啊。”天啊,這個萬楓又恢復了小孩本性了。絲毫形象也不顧。萬老爺笑道:“好了,楓兒別鬧了。蓉蓉想嫁給你當妾。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萬楓一聽,認真了起來,答:“這個還是算了吧。我有嫣然了。”聽到這裏,我生出一絲感動。畢竟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很難得他只愛我一人。這時李蓉蓉眼眶紅了起來,說道:“楓哥哥,你說過。下次見面你就會娶我的。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啊。你送我的刻有你名字的玉佩我一直帶在身上的,你還說那是我們的信物呢。”那時候的萬楓不過年少,很多小朋友欺負李蓉蓉說她長的像男孩,將來沒人要。於是,李蓉蓉就一直哭,誰也不見,萬楓看她可憐,就把隨身攜帶的玉佩送給了她。說是,將來一定會娶她過門當老婆的。不料小小的李蓉蓉因爲感動,還真的就當真了。那晚,他們還放了一夜的煙火。

萬楓想到往事,不禁感嘆了起來。不料,自己的一片好心。又給自己惹了一個爛桃花。想逃又逃不了。而且,嫣然居然也同意他納妾。他還想讓嫣然一哭二鬧三上吊威脅他不納妾呢。想不到,他們都是一夥的。他也想不通,自己有那麼難纏的嗎?

我安慰的拍拍李蓉蓉的肩說道:“蓉蓉姑娘那麼漂亮,少爺是說笑的。他一定會納你做妾的。只是委屈了你啊。”這時,萬楓瞪着我,似要看穿我一般。那眼神彷彿在說:“嫣然,你不要後悔。”萬楓看看眼睛紅腫的李蓉蓉說道:“好吧。蓉蓉。我答應你,我會對你好的。”李蓉蓉一聽,高興的抱住了萬楓。我看在了眼裏,卻疼在了心裏。萬楓,你可知,我無非是想找個人,在我走了後好好照顧你。別無他意。我只希望你幸福。我給不了的,我希望別人能夠給予。我真的不希望你不快樂。

李蓉蓉覺得自己失禮了,連忙對我們歉意的說道:“我這是太高興了。嫣然姑娘謝謝你。我將來一定會和你一起好好侍候楓哥哥的。”我也笑道:“我也很高興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妹妹同我一起侍候少爺。”萬老爺看着我們答:“這下皆大歡喜了。”我看看萬楓,他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叫我不快樂。但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他會快樂的。他會忘了我就像忘記雯音帶給他的傷害一般。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第二天,我們告別了李掌櫃又開始了前行。臨走時,萬老爺告訴李掌櫃,等回來時,便帶着李蓉蓉回蘇州。三人一同在明年春天成親。那時,李掌櫃開心的看着女兒。而李蓉蓉眼裏有淚水在閃。李掌櫃有點不解的看着李蓉蓉問:“你楓哥哥去京城一個月就回來了。你哭甚麼啊?”李蓉蓉答:“我是想到將來要離開爹爹了,捨不得啊。”我們都笑起了這個愛哭的姑娘。李蓉蓉確實是個多愁善感的愛哭鬼。她要是林黛玉的話,而萬楓則是個調皮的 賈寶玉。我就是善良版的薛寶釵了。

來到京城,我正愁如何擺脫他們的時候。不料,好機會就主動送上門了。由於他們的好友搬了家,在找的過程中,我們只好住在客店。待一切打理好後,萬夫人叫我去給她到城東買她最喜歡的綠豆糕。那個時候,我便很高興的答應了。我也順道溜回了胭脂閣。

媽媽一看我回來了,一邊哭一邊笑的說道:“ 我的心肝呢,你總算回來了。媽媽我想死你了。”我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媽媽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對了,顧寧呢?”老鴇答:“她去找你去了。她說你肯定被奸人擄走了。於是全天下的去找你了。”我問:“那蘭兒呢,她也去找我了嗎?”老鴇答:“蘭兒命好,在你走後一個月後,她便嫁人了。”嫁人,她會嫁給誰?我問:“是嫁給誰啊?”老鴇搖頭。我只好自己去找蘭兒問個清楚了。我現在還不能出去,要是和萬楓他們碰到了就不好了。

我很認真的跟老鴇說道:“媽媽,我回來的事暫時不要伸張。就替我瞞一個月吧。”老鴇答:“嫣然,媽媽不想瞞你。現在你自由了。你不用接客了。段公子已經贖了你。給了你自由身。至於你跟不跟他,他說看你自己。”唉,又 是一個多情種。可是,我不是他愛的嫣然。他也不是我愛的蔣銘。我們都不過是和自己喜歡的人長得相像罷了。何必糾纏呢。我說道:“媽媽,我知道了。這個月就讓我好好在你這裏待著吧。至於月租的費用,我會想辦法給你的。”老鴇笑道:“你當媽媽是甚麼人啊。媽媽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這閣裏的姐妹都嫉妒你呢。好孩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媽媽不會收你一分錢的。其實那個段公子是真的很喜歡你的。聽說,就是段夫人在加害你。段公子還準備休妻的。不料,那段夫人懷上了孩子。這纔沒有休成的啊。”我長長的感嘆了一聲。真正的嫣然,你真心喜歡的那個人已經沒法和你在一起了。你還要繼續苦苦糾纏我嗎?就算身份沒有對換,真正的 嫣然也沒法和段浩軒在一起。身份地位都擺在了那裏。

夜裏,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她全身溼淋淋的,她說:“蘇琳我好冷,我好冷。”蘇琳是我在現代的名字,已經很久沒人這樣叫過了。她幽怨的說道:“你讓我心愛的男人難過, 我也要讓你心愛的人難過。蘇琳。我的心好痛。我的身體好冷。”我捏緊了被子問:“你爲甚麼不放過我呢?我也不想和你對調身份的。可是誰知道我一醒來就來到了這個時代呢?我也想蔣銘啊,就如同你想念段浩軒一樣的想念啊。我求你不要爲難蔣銘,好不好。”她淒涼一笑,說道:“我沒有爲難蔣銘,我和他很恩愛。我要氣死你。”我冒了一身的冷汗說道:“嫣然,你是個好姑娘,你不會爲難蔣銘的我知道。你在那邊一定要好好過。你和蔣銘會幸福的,我祝福你。”她身上的怨氣沒有那麼重了,她對我會心一笑,說道:“蘇琳你是個好姑娘。但是你要小心沈倩雯。就是她把我推入湖中的。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她殺死的。”甚麼,原來是沈倩雯殺了她和段浩軒的孩子。怪不得身上的怨氣那麼重啊。我答:“好的。嫣然。你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也要好好照顧我的母親。你和段浩軒的緣分只有那麼短。你和蔣銘還有大把前途的。”她點點頭,便消失了。當我醒來時,天已大亮。我洗漱好後,很有閒情逸致的彈起了古琴。還是那首蘭兒教我的《若相思》。

蘭兒啊,到底是甚麼樣的男子讓心涼如水的你託付了終身呢?蘭兒啊,你到底過的好嗎?那個男人就真的不會介意你的臉蛋嗎?還有顧寧,你這個傻姑娘天下如此大,你到哪裏找我。我越想越難過。我突然很懷念以前我們一起青梅煮酒的時候,那個時候多快樂啊。現在就只有我一人獨自撫琴。這時,一個青衣男子推門而入。是段浩軒。

是我的琴音泄露了我的身份,該來的還是來了,逃也逃不掉。和他在一起的還有萬楓。我做夢都沒有想到萬老爺口中所說的好友居然是段浩軒他們一家。我居然忘了段浩軒也是做綢緞生意的。他們居然同時找到了我。

他們異口同聲的喚我“嫣然”。段浩軒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萬楓,問:“你們認識?”萬楓點頭答道:“他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段浩軒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他說道:“嫣然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裏,我一直都在想你。當你回來了,你卻成爲了別人的未婚妻,你叫我情何以堪?”我低頭擺弄着我的玉鐲說道:“我不是誰的未婚妻,我和這位公子沒有任何關係。我是這胭脂閣的頭牌嫣然姑娘。我現在是,以後也是。難道你們還聽不明白嗎?”萬楓搖頭說道:“不,嫣然。你是我認識的嫣然。你不是甚麼胭脂閣的頭牌。你是我的貼身丫鬟嫣然。也是我未來的妻子。”我笑道:“小女子哪有那個福氣哦。我今天身體不適,還請兩位早回吧。”我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他們雖有千言萬語。但也只好作罷。

臨走時,萬楓說:“嫣然,不管你變成了甚麼樣。你依然是我的嫣然。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一字一句,刺痛我的心。和他朝夕相處了那麼久,不是沒有感覺,而是我不想自己當一個替代品。他的心裏還是有 雯音的。而我也不想把他當做蔣銘的替代品。感情若是用了替身,那還談甚麼感情可言。而且我知道我不會在這個時代呆長遠的。說不定哪一天,一覺醒來,我就回到了我的那個時代。若是,我真的和萬楓在一起了。那麼我回到了我的時代,那時候的我該有多麼傷心啊。長痛不如短痛,這段感情早就該結束。而段浩軒,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不愛他 ,一點也不。註定只能辜負他的一往情深了。我不知道他和這具身體的主人過去有多麼美好的往事,我只知道就算這具身體的主人回來了,她們也不會幸福的走下去。她們之間有着身份地位的懸殊。緣分的線很薄的,輕輕一剪便斷了。怪不得誰。

萬楓看着段浩軒疑惑的問道:“你和嫣然是甚麼關係?你們曾經有過甚麼嗎?”段浩軒答:“我和嫣然的故事絕對比你長。我和嫣然愛了三年,而你只陪了她一個月。你說我們是甚麼關係?”萬楓冷笑:“一個月,雖然時間短。但是我愛她絕對不會比你少。去年,我弟弟段文去你家做客,聽說你都和一個叫雯音的姑娘訂婚了。怎麼沒成婚嗎?還是你想納嫣然爲妾?”一聽到他提雯音,萬楓就一拳揮了過去。隨後兩人便打成了一團。還好萬老爺和段老爺來了,不然後果很嚴重的。

段老爺歉意的對萬老爺說道:“都是老夫教導無方,不知道令公子有傷到哪裏沒?”萬老爺答:“不礙事的。一點小傷。我就是想不通兩個都不是小孩了,還會打架。小時候也是這樣的。現在也是。”段老爺答:“是啊,是啊。可是問他們爲何事,他們都不解釋。你說現在的年輕人在爭甚麼啊?”萬老爺說道:“我的未來兒媳前幾天去買綠豆糕,買了就不回來了。小楓爲這事一直傷心着呢。”段老爺笑道:“像萬兄這麼有錢的人家,多少姑娘還巴不得嫁進來啊。那樣的姑娘不想嫁就算了。小楓還愁找不到妻子嗎?”萬老爺答:“是啊。是啊。段兄就要抱孫子了吧。”段老爺高興的笑道:“是啊。要是倩雯能夠給我們家生個男孩就好了。”萬老爺答:“這種事,強求不得。看老天了。”段老爺說道:“是啊。來嚐嚐這酒。藏了十年的酒啊。今天你可有口福了。”於是,兩人很開心的飲酒了。把所有煩心的事擱在了一邊。

夜裏,段浩軒和萬楓坐在屋頂上喝起了小酒。段浩軒說:“我曾和嫣然有過一個孩子。可是,自從她落水後,那個孩子便死了。”萬楓聽到這裏,心疼的說道:“那時,嫣然一定很痛苦吧。”段浩軒答:“嗯。是的。那個時候她誰也不見。整天還胡言亂語。有點瘋瘋癲癲。”萬楓喝下一杯酒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嫣然的時候,她乾淨美好的就如同一朵百合花。我見猶憐啊。”段浩軒看看萬楓答:“在我心中,嫣然一直都是乾淨美好的仙女,哪怕她身處青樓。我依然愛她 。”萬楓點頭,答:“我懂。就像我最初喜歡雯音一樣。雖然她只是個戲子。但我的爹還是同意了。”段浩軒搖頭嘆息說道:“你爹很疼你。我爹很有門第觀念。他認爲我娶嫣然是敗壞家門。”萬楓舉起酒杯說道:“來,幹。不想那些煩心事了。感情的事強求不得。我喜歡聽天意。嫣然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們不要爲難她了。”段浩軒點頭答:“好,幹。就讓咱們兩兄弟好好幹一杯。甚麼都不想了。”就這樣,兩人在清冷的月下喝起了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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