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聽得頭髮絲都要豎起來了,趕緊苦苦哀求。鍾九婆無奈,只好告訴我,那酒蟲狡猾異常,這一次讓它跑了,下一次再想引它出來,需要用更好的酒,更多的量。

我大喜,沒想到條件挺好達成的。鍾九婆看我興奮的樣子冷冷一笑,然後讓我準備百年窖藏的好酒一缸。酒缸大小不低於三百斤……

這就屬於妥妥的坑爹了,百年窖藏的酒又不是地攤貨爛大街,這東西要想搞到三百斤,那花費的錢財恐怕要用天價來形容,而且還不一定都是真的。

“你要是動作快點,一週之內能找到,那你的小命還有救。”鍾九婆說着,不由分說的關上了房門。

我在門口愣了有十分鐘,心中是翻江倒海。當一個身體健壯注意保養的年輕人,忽然被告知還有一週壽命的時候,茫然無措顯然是真實的寫照。

不過此刻糾結此事也沒甚麼用,於是我聯繫了一下爺爺,將我的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爺爺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多說甚麼,而是讓我回到本村東南角的大屋這裏。

那間屋子的主人全家在省城生活,家中房屋一般都是租出去的。我猜測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應該是那間屋子的最新租客,難怪連爺爺都不知道他的來歷。

當我趕到的時候,爺爺正獨自一人站在門外抽菸,臉色不太好看。我沒敢多問,載着他回到了家裏。

爺爺似乎心事重重,不過剛回到家,還是對我進行了詳細的檢查。爺爺的醫術獨樹一幟,甚至不同於中醫的診病方式。他確診病症的關鍵手段,是摸骨。

聽起來和算命的神棍差不多,但是這門技術卻十分艱深。多部中醫古籍上曾記載,骨骼最能反映人體內部的情況,而且發現較早,結果精確。無奈的是這門技術過於考驗天賦和經驗,再加上短時間難辨真假,在古代就被江湖騙子們玩兒壞了,到了現代已經基本失傳。

我不知道爺爺這門技術怎麼來的,但我知道他老人家的水平絕對不是吹的。就比如他剛剛在我胸口、後背、小腿摸了幾下,便嘆了口氣說:“骨內溼熱淤積,彷彿常年飲酒十餘載。發展速度如此之快,看來鍾九婆沒有騙你。”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一股恐懼還是湧上心頭。

“古先生果真是高深莫測……”誰料,爺爺忽然沒頭沒尾的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我趕緊追問,爺爺便告訴我,那個國字臉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名叫古濤,祖籍西北。原本是鑽研古代典籍的學者。後來女兒得了怪病,求問西醫根本查不出毛病,最後經一位中醫泰斗的點播,知曉此病治療方式古代確有記載,不過早已失傳。

古濤不死心,於是他辭了工作,遍訪全國,希望可以找到擁有古代醫學傳承的民間高人,替自己的女兒治病。

就在剛纔,這位古先生和爺爺說,那酒蟲被人做了手腳,二次寄生人體,恐怕難有取出的辦法。若是爺爺束手無策,可以求助於他,他或許能幫上忙。

根據爺爺的說法,那酒蟲和酒瘋子共生幾十年,雙方各取所需安然無恙,偏偏到了我的體內變成了毒藥一般的存在,本身就說明蟲子有問題。但是這古先生料定他們無計可施,似乎有些神通廣大,而且也多了些陰謀的味道。

至於古先生女兒的病,也確實詭異。外表看不出任何異常,只是身體疲憊不堪,日夜昏睡。症狀日益嚴重,現在十八歲的年紀,每天居然要睡二十個小時左右。不出意外,再有個三五年時間,那姑娘就要一睡不醒了。

西醫查不出來,證明身體機能運行還很順暢,診治起來可能確實棘手。然而巧的是,這病爺爺知道,而且也會治,但正因如此,反而讓爺爺更加擔憂。

在我的不解追問下,爺爺總算是告訴了我實情。五十年前,爺爺還年輕的時候,村裏來了個遊方道士。那道士說爺爺天資聰穎,於是傳授一套摸骨醫術。不過卻有交代,若是以後有王姓女子患有怪病,萬萬不可診治,否則便是犯了忌諱,會有S劫。

疾病多發於女子未出閣前,患者嗜睡體虛,無藥石可醫,短則三五月,長則十餘載,患者沉睡不醒,就此消亡。

雖然說法有些迷信,不過爺爺還是決定照着道士說的話去做。因爲王姓乃是大姓,而且姓名僞造起來也方便,他實在是無法以姓氏區分治病對象。於是乾脆立了個規矩,不給未婚女子治病,以此來躲避S劫。

就這樣,爺爺一輩子平安度過,原本以爲自己躲過去了,想不到黃土埋到脖子了,S劫還是來了。

而且,這一次我的小命可能還要所謂的古先生來救,看來他自己的S劫是躲不掉了。

聽完之後我忍不住渾身一哆嗦,忽然想起古先生之前說的那句話,“一命換一命,很公平。”看來無論如何,這一次都要有人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了。

不過嚴格說來,爺爺的所謂S劫有點玄,未必會真的危及性命。而我、老酒瘋子、古先生的女兒,則已經確實受到了性命威脅。於是爺爺想了想,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賭一把。

“走!去找古先生!”爺爺站起身,“有甚麼事兒今晚就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爺爺,等一下!”我忽然靈光一閃,“不如古先生的女兒交給我,你傳授我辦法,我來醫治。這樣似乎並不會應了那道士的預言。”

“好主意!”爺爺眼神陡然一亮,“你小子手上的功夫也和我學的差不多了,那就由你動手,我來指點你!”

當摩托車再次來到古家的時候,古濤居然早早的站在大門外等候。沒等我們說話,他便揮了揮手說道:“酒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爺爺點了點頭,拉着我跟了過去。我則是由於這一天過於刺激,似乎對古先生未卜先知的神奇有些麻木了。

古濤租住的大屋佔地不小,除了五間正房之外,靠西側院牆還蓋了一間低矮的倉庫。站在大門口,便聞到了裏邊飄來的陣陣酒香。這陣香氣一入鼻腔,我感覺整個人都要沸騰起來,強烈的喝酒慾望湧了上來,似乎這一刻不喝一口,下一刻就要乾渴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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