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速之客

再往後的,不過就是爾爾,或許是因爲見了這些年裏最不想的見的人,這一下午她都有些恍惚,在聽到羅珍珍和第二個斯文男談判相親的時候,還打翻了桌上的咖啡,駝色的外套上染上了一塊難以洗掉的難看污漬。

一邊漫不經心的盯着電梯的紅色數字緩緩下降,夏婉柔心不在焉的嗯嗯了兩聲,對於那剩下的三個相親男再沒甚麼印象。

對於羅珍珍來說,柏逸庭不可能再給出一個好印象。

第二個斯文男在聽到羅珍珍故意說出的工資數後臉色當即垮了下來,第三個戴着金鍊子的有錢人則是被夏婉柔一番冷言冷語說的啞口無言,臉色由青變綠再變紅,奼紫嫣紅分外好看。

這兩個好印象,估計就是最後那三個沒有印象的人裏兩個客氣的主,在她恍惚狀態下的給羅珍珍的勉強好評。

若是柏逸庭能給她個好評,她還真是能笑出聲來。

一年以往,能來見自己,就算是他做出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畢竟,他曾是那麼驕傲的人。

寧願打斷翅膀也不願低下頭顱的天鵝,怎麼可能原諒當初別下自己羽翼的獵人。

羅珍珍熟悉而歡快的嘮叨還在耳邊繼續,液晶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已經變成了1,夏婉柔嗯嗯了兩聲,立即道:“我要進電梯了,羅珍珍,下次再說啊。”

羅珍珍的話截然而止,夏婉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了電話,長吁了口氣,踏進了空無一人的電梯。

熟悉的失重感。

夏婉柔凝望着電梯外,夜晚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世界。

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這個繁忙而物質的世界,燃燒着無數人的青春,點燃着霓虹和熱情的世界。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微弱的黃色燈光照亮着熟悉而森然的道路。夏婉柔站在自己門前,在兜裏摸索鑰匙的時候,才發覺在燈光所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裏,隱隱約約站了一個高挑而沉默的輪廓。

或許是同樓層的鄰居,她皺眉看了看,心中雖然生出了警惕,可思維還未將反應傳遞到肢體。手裏的鑰匙已經轉了一個旋,下意識的推開了面前的門。

還真不會這麼背吧?

在她推開門那一剎那,那黑暗裏高挑而沉默的陰影猶如一片壓抑的黑雲,猛地撲向她。

被巨大的撞擊力抵在自己房間裏的鞋櫃上,那個沉默而高挑的男人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反手關上了身後的門。在夏婉柔在驚駭之餘思考到底是捨命保財還是捨命保財的時候,那滾燙而急促的呼吸在她毛絨絨的毛領處浮動,噴在她外露的肌膚之上。

他俯下身,兩隻手緊緊地揪住她的手,側身咬住夏婉柔纖細的脖子,牙齒輕柔而殘忍的扣住她細細跳動的脈搏。

溫熱的呼吸,癢癢的拂過她裸露在外的細膩肌膚,讓她剎時渾身冰冷僵硬如屍體。

記憶裏,黑色的夜,沒有星辰的天空,冰冷的身體,無數黑暗獰笑着向她湧來,血泊裏的棒球棒,如同她喉間湧上的反胃和窒息,讓她再次陷入絕望的漩渦。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反手推開他,猶如發瘋一般往後退去。抱着胳膊,狂亂的搖着頭往後退去,喉嚨裏發出破碎而不成聲的嗚咽,猶如荒野裏寒風下絕望的小獸,在冰天雪地裏泣血的哭號。

那個身影僵在那裏,半響才疑惑的摸索着打開了身旁的燈:“夏婉柔。”

他的語氣淡淡,立在那裏,卻是滿臉疑惑。

夏婉柔抱着頭,眼裏的狂亂再看清柏逸庭的臉之後慢慢鎮定下來。她顫着腿站起身來,一隻手扶着牆,撫着自己的胸膛,眼眶猶帶着紅,卻是鬆了一大口氣的樣子,猶如緊繃的弦鬆懈下來,竭力平復着心情看着他。語氣難得的憤怒和認真:“柏先生,請不要這樣對不熟悉的人惡作劇。”

柏逸庭立在燈光下,原本迷惑的眼睛在聽到那句不熟悉之後變成一片清冷,高挑的身影看起來帶了一絲落寞,彎了彎嘴角,冷冷的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不見,你的膽子倒是倒退了千百倍。”

夏婉柔扶着牆,眼圈仍然是一時難以退去的微紅,可語氣卻平復了不少:“這算是人活得越久,膽子就越小吧。不知道柏先生這深夜造訪,還一聲不吭,是有甚麼重要的事情嗎?”

她望着他,半響才突然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家裏不是很歡迎不速之客,所以要是沒事的話,請柏先生出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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