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大唐貞觀二年——冬。

一輛零件還算齊全的馬車,在晨光的沐浴下極其低調的駛出了太極宮。

大唐太子李承乾,一個僅有八九歲的小屁孩,就坐在這駕馬車上,目的地——常樂坊。

“流放就說流放,非要美其名曰,體驗民間疾苦!”

“跟一個小屁孩還要彎彎繞繞,你丫有意思嗎?”

回頭看了一眼太極宮的方向,小傢伙的嘴裏是罵罵咧咧個不停。

與之境地恰恰相反的是,太極宮甘露殿內,大唐皇帝李二陛下則是龍顏大悅。

那滿臉的暢快,就像是與那心愛的觀音婢,頭一遭步入洞房——欣喜、期待、無比的享受!

“不容易啊!終於把那小禍害給轟出宮了。朕——總算能過上幾天消停日子了!”

後世某大學,大二機械工程系李程前,不僅一朝穿越成功。

更是人品爆發,直接穿越成爲了大唐貞觀年間的太子爺——李承乾。

不過,貌似之前的這位太子爺,坑爹坑的有點狠......

說真的,對於唐初這段歷史,李程前還是有些瞭解的。

按理說,之前的那太子爺,也是挺聰明個娃娃。

怎麼就能蠢到被人擺了一道又一道?

貞觀元年,只有七歲的小傢伙,竟然聽從了工部侍郎王遷的建議。

先是動用內府庫房一萬餘貫,從吐蕃大量購入犛牛。

之後又在長安城東,圈了一塊近百頃的荒地作爲牧場。

而做這一切的目的,也只是因爲,這傻孩子得知大唐耕牛太少。而吐蕃犛牛數量衆多,且又價格低廉。

於是,這位太子爺便想借此爲基礎,爲大唐的田耕事業——添磚加瓦。

結果,不到半年的時間,牧場內兩千多頭犛牛就只剩下了一堆白森森的骨架。

當然,這期間的犛牛肉都去哪裏了,相信就是不說,大家也猜的到。

“傻孩子啊!難道你就不懂甚麼叫水土不服嗎?”

“就算你不懂甚麼叫水土不服,可那犛牛肉的有多值錢你總該懂吧。”

“白白便宜了那幾個老S才,你說你!你是不是傻!”

貞觀二年初。

小傢伙懷着永不氣餒的堅韌決心,再次興師動衆,不遠千里從南方移植果樹。

上千株的荔枝樹被他運抵長安城。

結果,因爲氣候和土壤的種種原因,截止目前,上千根枯木還在南山的坡地上矗着。

而這回的原因就更簡單了,爲了給長孫皇后準備生日禮物。

禮部侍郎王仁可進言,荔枝不僅味美絕倫,更是可以促進食慾、補虛益肺,實乃贈禮之絕佳選擇。

“好一個孝子啊!”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你丫這是想把長孫皇后,培養成百年後的楊玉環嗎?”

不僅如此,就在不久前,這位太子爺更是搞出了一個作死般的舉動。

他竟然準備給東宮六衛率換裝。

而這回進言的則是一位兵部官員,兵部侍郎,崔瑾!

其中理由也是相當充分,去年的禁衛軍大比,十六衛的成績遙遙領先,而東宮的六衛率......

那成績還真是要多慘有多慘,僅僅是一個回合下來,便全軍覆沒,再無一戰之力。

而換裝就是爲了提高六衛率的士氣,正所謂輸人不輸陣。

哪怕是今年的大比再輸了,但從軍容氣勢上來講,也會好看不少!

可是這小東西也不動動腦子,那可是東宮六衛率,上上下下足有兩萬多府兵。

這要是從頭到腳來個大換裝,那還真就是有多少錢都不夠他敗扯的。

幸好長孫皇后及時阻止,將這個不切實際,且又極其作死的想法,給他扼S在了搖籃之中。

不然如今的體察民情,很可能就要衍化成,九死一生的流放千里。

“崔家!王家!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

最初李承乾在腦海中讀到這些信息時,哪怕他來自千年之後的世界,那也是被這一幕幕處心積慮的謀劃,驚的後心陣陣發涼。

李承乾是誰?那可是當朝太子爺!李世民最爲寵愛的兒子。

可如今那,好端端的一顆花骨朵,卻成了神憎鬼厭,天怒人怨的小禍害!

“崔家!王家!你們等着,小爺我來了!”

李承乾斜靠在車廂內,滿口的小牙,被他咬的嘎嘎作響。

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在這一刻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千年世家的底蘊有多麼可怕,李承乾還是相當清楚的。

不過那又如何?

哪怕他崔王兩家權勢滔天!哪怕他崔王兩家對他蓄謀已久!

他李承乾照樣要在這大唐,翻江倒海,一飛沖天!

“熊大——前面這是怎麼了,難道咱們大唐,也堵車嗎?”

馬車行駛至東市,人頭攢動下,車架的速度慢了許多。

“殿下有所不知,這些人都是來自各地的流民。現在已經是辰時,他們這都是在等着縣衙施粥。”

車箱外,一個粗獷憨厚的聲音傳了進來。

貞觀二年可謂是大災之年,關中多地是滴雨未下。

大旱後又遭蝗災,更是讓關中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

單是長安城一處,就聚集了成千上萬,流離失所的災民。

“熊大,要不——明天咱們也開個粥棚吧。流民苦啊,冬天的流民——更苦!”

雖然唐太宗那個老爹是他撿來的,看起來也挺便宜的。

但有句古話說得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身爲李二皇帝“最不待見”的太子殿下,他李承乾怎麼也要爲那個便宜老爹,分擔些許憂愁。

“殿下......您有錢嗎?”

呃......

“這個......”

剛剛升起了一絲爲流民做點事的想法,不想,熊大的一句話,就差點沒把小傢伙給噎背過氣去。

李承乾是被流放出宮的,既然是流放,那就註定——兜比臉還要乾淨。

而熊大的那句話也不像是在真的詢問,你究竟有沒有錢。

反而更是像在嘲諷這位太子爺——沒錢的話,您還是消停點吧!

“喵的——你也敢諷刺小爺…”

就在李承乾掀開車簾,正準備狠狠踹那熊大幾腳的同時,四個大字,突然映入了他的眼簾。

王氏醫館。

“熊大,那家醫館的背後可是那個王氏?”

如今的李承乾可能是已經坐下病了,見到王氏二字,牙根就莫名的一陣癢癢。

而熊大自然知曉,這小傢伙口中的那個,指的究竟是誰。

“回殿下!那正是那個王氏的產業。”

“都排好隊,不要擠!孩童和老者優先。”

幾乎是在熊大話落的同時,一陣銀鈴般的聲音,緊跟着傳進了李承乾的耳中。

王氏醫館門前,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站在一面寫有懸壺濟世的帆旗下,小手不停的揮舞着,示意着人羣要保持秩序。

“懸壺濟世?王氏之人也能做出此等善舉?”

小傢伙雙眼微眯。

他是真不相信,那個唯利是圖,行事不擇手段的王氏,真的會在此懸壺濟世。

“殿下,您誤會了。那個女孩並不是王氏之人。”

“不是王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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