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已經轉入普通病房的沈念,仍舊昏迷不醒。
這些天她一直靠着輸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機能。
可是她的臉頰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停的消瘦下去。
這個星期,醫生已經連續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
天空是濃烈的黑,幾近是絕望的顏色。
入夜,醫院走廊的腳步聲,穩重有力。
直到醫院病房的門被推開。
男人融入夜色中,陰暗不明的面容顯得無光更加的深邃陰鷙,他緊緊盯着牀上的女人,“沈念,你要是死了,時煙的債誰來還?”
沈念閉着眼睛,毫無生氣,六年時間都熬過來,這區區七天彷彿她隨時都能離開人世。
哪怕現在瘦得皮包骨,沈念也是美得不可方物,躺在牀上就像是擺在櫥窗精緻的布偶娃娃。
“沒有我的允許,你敢死!”傅景淮俯身在她耳邊,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你不是剛剛在找你母親嘛?醒過來,我就讓你見她…”
就在這時,沈念心率檢測儀開始有了劇烈的波動。
“媽媽~”
眼角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融入髮絲中,沈念沉溺在夢中,與媽媽在一起。
“念念,你該離開了!”
“不…不要…”
“我們家念念還有以後的路要走…”
“我不要走,媽媽!念念要留下陪媽媽…”
“媽媽——”
“1503的病人醒了,快去通知聞醫生。”
凌晨兩點,沈念再次被推進了手術室的大門。
手術做完天剛亮,沈念是在中午醒了過來。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白色的天花板,沈念一臉茫然。
她爲甚麼還活着?
沈念拔掉手上的吊針,手背上的血滋了出來,撐着牀起身微微一動五臟六腑感到痙攣的疼。
輕哼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沈小姐…”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顧江風看見,他連忙按響了牀頭的護士鈴。
很快沈念被安置到牀上,原本輸液的手已經不能再動了,護士才換了隻手,沈念沒有掙扎。
顧江風看着她指尖的血跡,隱去眼底的複雜,“三爺未同意之前,沈小姐不得離開醫院半步。”
“他還想怎麼樣?這次沒死成,需不需要我再死一次?”沈念眼神死寂,平靜地看着他:“從這裏跳下去怎麼樣?從這裏跳下去應該不會再醒過來吧!”
“我這條命賠給魏時煙夠不夠?嗯?”
顧江風心頭一震,見到現在死氣沉沉的沈念,要是他再出一點意外,他的職業生涯這輩子也算是到頭了。
“其實沈小姐不一定要尋死,其實…還有別的法子的…只要沈小姐誠心懺悔。總裁說不定會法外開恩。”
沈念輕笑:“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不是別人,是傅景淮戶口上領過結婚證的老婆,君臨集團的總裁夫人。我現在不過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就算死了,也不會如何!”
現在的沈念油鹽不進稍有不慎又不知道會做出甚麼瘋狂的舉動。
她現在精神不對勁,最忌諱的就是讓她受刺激。
“確實死不足惜!”聲音從門外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