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着楊林說完，消失在門口。
王洪禮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閃着陰戾之色。
其他員工也都陸續散去。
只剩下史正青在場。
見狀低聲問道：“老王，你不會被那小子給嚇到了吧？”
“哼，不知死活的小崽子，跟他爹一個模樣，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王洪禮聲音充滿着S意：“想把我們送進牢房？他得有個命。”
“找個機會，送他一程！”
“你......你要S了他？”史正青臉色微變，瞠目結舌。
王洪禮朝他瞟了一眼，冷哼道：“別忘了，我們倆乾的事，一旦被查出來就是死刑。”
“他不死，你能睡得安穩麼？”
“今天我要是不來，所有準備都白廢了，看你怎麼跟那位交待。”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情你來辦，別再給他找麻煩的機會。”
他跟史正青密謀，調包博物館館藏珍品，賣給一位大人物。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唯一的絆腳石就是楊志先。
跟他旁敲側擊過好幾次，都被強硬回絕。
甚至送上鉅款都不屑一顧，那隻能辦他了。
史正青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點了點頭，眼中升起一片陰毒：“行，誰讓那小子命不好，生在楊家呢。”
與此同時，楊林已經坐車回到家裏。
站在二層小樓門口，猶豫了半響，才終於舉手敲響了大鐵門。
“誰啊？”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日思夜想的母親。
前世，父親被判無期，母親陳娟當場精神失常，瘋了。
連親生兒子都不認得，沒過多久也撒手人寰，比父親去的還早。
此事，也成了他心病之一。
沒想到，這一世還能再重見母親，心情激動可想而知。
楊林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依然止不住聲音有些顫抖答道：“媽......是我......”
“兒子，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鐵門打開，母親略顯蒼白臉出現在楊林面前，驚喜中帶着驚訝。
“媽，我想你了。”楊林上去就是一個虎撲，把身材嬌小的母親摟進懷裏。
因爲孃家發生的一些事，母親從小就有抑鬱症的徵兆，不過這個時代不講究這些。
直到後來發病，他才清楚原因。
如今見到她虛弱的樣子，不禁心疼如刀絞。
“男子漢大丈夫，長大了要學會堅強。”陳娟撫摸着兒子的頭髮，露出久違的笑容。
等楊林情緒稍緩，才問道：“你爸知道你回來嗎？”
“嗯，他知道。”楊林咬牙收斂情緒，不敢說真話：“回來之前我去了博物館，他說有事要出差一段時間，來不及跟你說了。”
父親被抓進公安局的事，絕對不能讓母親知道。
不能再讓這事成爲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老楊真是的，連個電話都不知道打回來通知一聲，讓你帶話。”陳娟鬆開兒子，埋怨了一句。
然後牽起楊林的手，拉他進屋。
趁着母親倒水的空閒，楊林悄悄去把電話線給拔了。
這樣，就不會接到公安局或者博物館打來的電話，能瞞一天是一天。
當務之急，是蒐集王洪禮跟史正青的犯罪證據，將他們二人繩之於法，替父親伸冤。
不過據他掌握的資料，目前兩人還沒真正實施大的犯罪，都是小打小鬧。
比如那個五彩蓋盒的真品，就已經被史正青偷着賣給了本市一名富商。
等處理好家事，他就去找人。
“兒子，晚上媽給你燒雞喫。”陳娟端着水走來，一臉寵溺道。
“晚上我還有事，媽你自己在家喫，我去找個朋友。”楊林柔聲答道。
他多想再嚐嚐母親的手藝。
但時間不等人，父親每在看守所多呆一天，就多受一天罪。
要是真被判進了監獄，肯定免不了要被拳打腳踢，受到折磨。
他早已急不可耐，去找那位富商。
當然，在母親面前，還得裝着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以免引起她懷疑。
終於母子倆聊了會後，趁着母親午睡，楊林匆匆離家。
在路上攔了輛面的，直奔鴻森實業有限公司。
這名富商叫李天鴻，做衣服起家。
趕上了九十年代的古玩風，本身有錢人脈也廣，倒是淘到了不少真品，成了全市知民的大玩家。
楊林走到門衛室前，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找李天鴻李總。”
門衛上下瞅了他幾眼，見他年紀輕輕，滿臉輕蔑道：“找李總的人多了，有預約嗎？沒預約不給進。”
見他態度極其不耐煩，楊林不禁皺眉。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說的一點不假。
對付這種人，最好用的手段就是紅包，可惜他現在只是個學生。
從京城趕回來買車票再加上打車，兜裏只剩下兩塊錢。
無奈只能繼續說道：“麻煩你告訴他，我是市博物館副館長兒子，叫楊林，相信李總會見我。”
“甚麼館長不館長的，我說了不給進就不給進，走走走......”門衛橫了他一眼，見他連規矩都不懂，直接趕人。
楊林見狀知道自己是進不去了，剛想找個院牆翻過去，這時一輛奔馳W14緩緩駛到大門前。
看到這輛車，門衛立刻滿臉諂笑打開伸縮門，親自出門迎接。
楊林便趁機朝裏衝。
“站住！小兔崽子反天了你。”門衛當場變臉，一把拽住楊林，揚手就要打他。
“住手。”與此同時，虎頭奔後座降下車窗，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一名打扮時髦，面容姣好的少女探出頭。
女孩臉上抹了淡妝，一雙杏眼飽含氣質，精緻的五官顯得極爲立體。
保安鬆開楊林屁顛顛衝過去，點頭哈腰道：“大小姐，那小子張嘴就要見李總，還說自己是甚麼博物館長的兒子。”
“我看就是個不懂規矩的無賴，千萬別讓他壞了您好心情，我現在就把他趕走。”
女孩聞言露出一絲詫異，上下打量着楊林問道：“喂，你找我爸有甚麼事？”
博物館館長，聽父親提起過，據說關係很熟。
沒想到他兒子看上去倒是有點內涵氣質，不愧是文化人。
父親幾天前得了件寶，說不定是讓他過來掌掌眼的。
“跟他聊聊古玩。”果然，楊林不卑不亢答道。
女孩聞言招手道：“上車吧，我帶你去。”
“甚麼玩意，多少人想上大小姐的車，居然被這隻癩蛤蟆給坐了！”保安看着楊林坐上虎頭奔的副駕揚長而去，咬牙切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