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雨中跪了一夜的滋味
季眠僅僅在長椅上坐了半個小時，陰霾瞬間聚集。
幾分鐘之後，就下起了小雨，打在地面的小坑窪裏，不一會兒就變成了水坑。
季眠拿着包死死地護着頭，她可真倒黴的，連續兩天出門都遭遇了下雨。
不到五分鐘，耳邊的雨聲陡然增大。季眠的衣服全溼了，連精心化好的妝都暈開了。
正當季眠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MC集團的門口，送着幾個客戶離開。
是傅景行！
季眠深吸一口氣，等客戶車開走後，就不管不顧衝了過去，在傅景行走回公司之前攔住了他。
“傅......傅總！”
傅景行看着眼前瘦弱蒼白的女孩，眼妝雖然花了，但臉仍清純，只是她的心......
想到這裏，傅景行心臟處狠狠地抽了一下，下意識地皺眉，“季眠，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消失在這個城市。”
“傅總，我，我就耽誤你三分鐘。”
“我一秒鐘都不想看到你這張裝模作樣的臉。”
雨越下越大，季眠後退，重新回到大雨裏。
“傅總，這樣你願意幫我嗎？”
雨水順着額頭傾瀉在她高挺秀麗的鼻樑上，又順着鼻尖往下摔，季眠的全身都被雨水澆灌到溼透。
心也跟着一點一點冷了起來。
“和三年前比，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只會用這些沒用的伎倆。”
傅景行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波動，只是轉身想要離開。
“那這樣呢？”
傅景行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混合着水聲。
他猛地轉頭，看見季眠直直的跪在了雨幕裏，低着頭，早已看不清表情。
傅景行下意識想要伸手，理智生生壓下了他的動作。
季眠雖低着頭，但是背卻是直直的，如果這樣做，能減少他的恨意，她一點都不介意多跪一會。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傅總，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吧，要S要剮我悉聽尊便，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爺爺吧！”
季眠說完，死死咬着脣瓣，用盡全身力氣，將額頭重重地砸向水泥地板。
頓時，血痕盡顯。
傅景行感到血氣翻湧，頓時喘不過氣，“季眠，你有種！”
“你整個人，你的尊嚴，都在我的面前一文不值！”
......
同樣的話，同樣的大雨，季眠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那一年。
她原以爲自己和傅景行是雙向奔赴，直到那天看見了鬱芪的照片，她才知道，原來傅景行心裏一直都有人。
而她，也不過是一個爬上他牀的貝戔人罷了。
這段回憶總是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捲土重來。
每一次，季眠都要重新經歷一次痛苦，而且一次比一次來勢洶洶。
喜歡一個恨自己的人，實在是太痛苦了。
季眠已經冷到模糊了意識，但是她還是掙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往傅景行離開的方向跑去，試圖做最後一次的挽留。
然而季眠的體力已經被透支得厲害，撲通一下又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助理李清戰戰兢兢地詢問，“傅總，真的不幫季小姐一把嗎？”
“這麼想幫她，不如去陪她一起跪着！”
傅景行沒有再回頭，大踏步走進了MC集團，助理也不敢再追問，緊跟着他回去了。
雨，越下越大，而季眠依舊跪在大雨裏，沒有起來。
季眠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已經快撐不住了，她看着眼前的MC集團，感到天旋地轉的難受。
而頂層傅景行辦公室的燈，也整整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