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江海坊間有云:娶妻當娶夏傾城。

她的容貌,美麗無雙,嬌豔動人。

她的氣質,風華絕代,清麗脫俗。

她的性情,高冷淡漠,猶如女王。

她的才華,令多少男人爲之汗顏。

不僅創建了市值上億的生物科技公司,而且還是城市形象代言人,就連影視界、音樂圈,也有她的一席之地,甚至還是江海大學的名譽教授。

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

能夠娶她爲妻,是無數江海男人,此生最大的夢想。

夏傾城一出現,就彷彿曙光乍起,將整個宴會廳照亮。

無數道眼神,匯聚在她身上。

但,冰冷的氣場,卻又令人望而卻步,不敢靠近她。

夏傾城黛眉輕蹙,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凌絕頂。

她印象中的凌絕頂,就是個攀上高枝後,混喫等死的廢柴。

與她結婚三個月,從不出門,每天宅在家裏,與世隔絕。

她也認定,凌絕頂根本沒資格,出現在這種場合。

韓如龍是翱翔九天的龍,凌絕頂只是臭水溝裏的蚯蚓。

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絕不可能產生交集。

以韓如龍的性情和地位,也不可能放低姿態,邀請凌絕頂參加晚宴。

突然,一個念頭,浮現在夏傾城腦海。

這,讓她氣得直咬牙。

但在大庭廣衆之下,也只能故作平靜。

而凌絕頂則靜立一旁,冷眼旁觀。

有韓如龍坐鎮撐腰,再也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衆人對他的關注,已經轉移到夏傾城身上。

“傾城,你來了。”

韓如龍笑容和煦,手捧玫瑰,緩步而來。

他的神情,已恢復如常。

之前與凌絕頂的衝突,對他而言,只是小小一朵浪花,掀不起多大動靜,晚宴還得繼續進行。

甚至,凌絕頂的去留,他都沒放在心上。

若連一隻將死的螻蟻,都要放在心上的話,那他豈不是活得太累了?

“這次晚宴,滿座高朋,如雲嘉賓,應邀而來,我希望,能在他們的見證下,向你表達我赤忱的感情。”

這話一出,衆人這才明白,此行的目的。

能見證韓如龍的感情宣言,他們與有榮焉。

衆人滿心歡喜,倍感榮耀。

畢竟,偌大的江海,兩千萬人,不是誰都有資格,見證這莊嚴神聖的一幕。

夏傾城再度愣住。

她只是收到韓如龍的邀請函,並不知道韓如龍的目的。

要是知道的話,今夜,她絕不踏足帝威酒店半步。

她已經結婚,是有夫之婦。

儘管她和丈夫,沒有感情基礎。

只是爲了完成父親的臨終遺願,無奈結婚。

儘管她對丈夫,恨得咬牙切齒。

但,這段承諾三年的婚姻,還沒結束。

在這期間,她絕不接受,除了丈夫之外的其他男人。

她夏傾城,向來信守承諾,一言九鼎。

“嫁給他!”

見韓如龍,單膝下跪,一手玫瑰,一手捧着打開蓋子的鑽戒,遞給夏傾城,當即有人,興奮的大喊着。

“嫁給他......嫁給他......”

聲勢如潮。

羣情激奮。

王陽之死的血腥氣,已完全被喧囂熱鬧掩蓋。

凌絕頂目不轉睛的盯着夏傾城。

自打一開始,他就知道,夏傾城看不上他。

但他還是說服病重的夏巖松,讓夏巖松把女兒嫁給他。

只因爲,小時候,性格怯懦的他,常常受同齡人欺負,只有夏傾城維護他,真心把他當朋友。

還因爲,凌振東夫婦,被拋屍荒野,是夏傾城爲夫婦倆,收斂屍骨,入土安葬,免受野狗啃食。

更因爲,半年前,他收到情報顯示,一股國外的黑暗勢力,潛伏在江海,試圖暗S夏傾城。

夏傾城的關懷和仗義,他不能視若不見。

夏傾城的危機,他不能袖手旁觀。

他是站在黑暗世界之巔的戰神。

而夏傾城則是活在陽光下的女神。

儼然是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

若非因爲前塵往事,兩人此生,都不可能產生交集。

他的身份,只有夏巖松知道。

他一再請求夏巖松,爲他保守祕密,別告訴夏傾城。

而他,則更不可能向夏傾城坦白。

哪怕被誤會成廢物,他也無怨無悔。

只要能解除夏傾城的危機,不必等到夏傾城提出的三年之約,他也會主動提議離婚,遠走高飛。

與夏傾城結婚,只是爲了更好的保護她。

他從沒想過,跟夏傾城有夫妻之實。

更沒想過,要跟夏傾城發生感情。

但,夏傾城如今是他的妻子。

即便是名義上的,他也不能任由夏傾城,掉入火坑,被韓如龍坑害。

韓如龍陰險狡詐,是個欺世盜名的僞君子。

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夏傾城,託付終生......

念及於此,凌絕頂給鍾明娜使了個眼色。

鍾明娜當即會意,認爲凌絕頂看上了夏傾城,所以要阻止韓如龍向夏傾城求婚。

凌絕頂的手段,讓她不寒而慄。

只要能討好凌絕頂,求得一線生機,她願爲凌絕頂做任何事。

“韓如龍,你這個渣男,還要臉嗎?”

“當初是你花言巧語,把我騙上牀,信誓旦旦的說,愛我一輩子。”

“你把我肚子搞大了,就把我一腳踢開,當着我的面,向別的女人求婚。”

“韓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爲了活命的鐘明娜,將情緒醞釀到極致,衝到韓如龍面前,像個潑婦般,歇斯底里的聲討着。

奪過韓如龍手上的玫瑰、鑽戒,扔在地上。

揪着韓如龍的衣領,大力撕扯,捶打着韓如龍的胸膛,大哭大嚷。

衆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

男女間的感情糾葛,他們只是局外人,都不敢相勸。

韓如龍臉色鐵青,精心梳理的髮型,早已凌亂,咬着牙,握了握拳,恨不得砸爆鍾明娜的頭。

但,當着夏傾城的面,爲了保持形象,終究沒對鍾明娜動手。

而鍾明娜則又苦口婆心,聲淚俱下的勸夏傾城,“你可要保持清醒,別相信這個渣男。

他在騙你,一旦他把你玩膩了,就會拋棄你。

我有切身之痛,這種渣男,不值得你動情。

世間好男人多得是,就比如......”

當鍾明娜的目光,有意望向凌絕頂,打算將凌絕頂塑造成她口中的絕世好男人時,凌絕頂卻已不見了蹤影。

鍾明娜鬆了口氣,自己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吧。

“三公子,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有鍾明娜的叫嚷,夏傾城終於有藉口離開。

她扔下一句話後,轉身就走。

“傾城,我對你是真心的......”

韓如龍想要追上夏傾城,卻又被鍾明娜拽住,尖尖指甲,在他臉上,又抓又撓,“渣男,我跟你拼了......”

她愛韓如龍那麼深,願爲韓如龍上窮碧落下黃泉,卑微到塵埃裏。

爲了給韓如龍撐場面,被凌絕頂當衆打臉,踩在地上。

而韓如龍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反倒把心思放在不愛他的夏傾城身上。

這讓她傷透了心。

衆人手忙腳亂,紛紛上前,將鍾明娜拉開。

但韓如龍的臉上,已被撓出幾道血槽,狼狽如狗。

“你們鍾家,完蛋了!”

韓如龍臉色陰沉,望着鍾明娜,咬牙切齒的道,“明天日出前,江海,再無鍾家。”

鍾明娜陡然一驚,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爲,有多愚蠢。

真可謂是,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求得凌絕頂的寬恕,卻得罪了韓如龍,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三公子,我真不是有意的,您就把我剛纔的話,當個屁放了吧。”

“各位朋友,求求你們,看在我爺爺的情分上,幫我解釋一下吧。”

“其實我是......”

鍾明娜滿臉淚痕,絕望無助的哀求着。

想到凌絕頂的手段,到了嘴邊的話,也不敢再說出口。

怒容滿面的韓如龍,拂袖而去。

而衆人,當然不願冒着得罪韓如龍的風險,幫鍾明娜說情。

頃刻間,賓客散盡。

宴會廳裏,就只剩鍾明娜一人,像條可憐蟲似的,趴在地上,悲痛欲絕的哭泣着。

......

“你給我站住!”

夏傾城剛走出酒店,就看到凌絕頂。

她加快腳步,追上凌絕頂,與凌絕頂保持三步遠的距離,“今晚的事,你不給我說清楚,那你就別想進家門。”

凌絕頂頭也不回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此時的酒店外,行人稀少,極爲冷清。

夏傾城咬了咬牙,強忍怒氣,“你打着我的名義,參加韓如龍的晚宴,你究竟想幹甚麼。”

在她看來,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凌絕頂出現在帝威酒店的行爲。

凌絕頂眉峯上揚,頭也不回的道:“沒甚麼可說的。”

爲凌家伸冤的事,從一開始,他就不希望把夏傾城牽扯進來。

頓了頓,凌絕頂又道:“你就當今晚,沒見過我。”

“你......”

夏傾城爲之語塞,氣得直跺腳。

無數句,用來指責凌絕頂的話,竟是半句也說不出。

只能眼睜睜看着凌絕頂快步走遠,心裏暗罵,“混蛋,敗類,渣滓......”

十分鐘後,站在街邊榕樹下的凌絕頂,目送夏傾城開着保時捷,絕塵而去時,兜裏的手機響起。

“我不管你用甚麼法子,必須把心心給我帶回來,否則你就滾出這個家!”

手機裏,岳母魏彩霞的咆哮聲,震得凌絕頂耳膜作痛。

話一說完,不等他回覆,魏莉那邊,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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