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衛映歡想到弟弟受的苦,眼中湧出大顆大顆的淚:“沒有,是長姐做得不好,長姐對不起宸兒......”衛宸小臉揪得更緊了:“長姐,你別難過,是不是那些朝臣逼你嫁人你不高興?”

“宸兒會好好讀書,早點長大,會保護長姐的!”

衛映歡沒想到反過來被弟弟安慰,心裏又是欣慰,又是泛酸:“不過是小事,宸兒別擔心,長姐只是太想你了。”

衛宸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猶豫一陣才問他:“那長姐會嫁人嗎?嫁了人,是不是就不能回來了?”

他害怕長姐,長姐逼他念書習武,生氣了還會吼他,可是隻有長姐希望他好。

要是長姐不那麼兇就好了......

“不會,長姐不嫁人。”

衛映歡輕笑:“朝中適齡的公子,能單槍匹馬獵虎的,都是有前程的好男兒,不會娶公主自斷後路,那些個無用的,也不敢娶我。”

“若有人敢做甚麼手腳,長姐也正愁找不到人開刀呢。”

衛宸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不懂衛映歡的算計,只是捨不得長姐嫁人。

衛映歡陪他一陣,纔回到自己的重華宮。

如今弟弟年幼,她攝政監國。

只是朝堂之上,還有一羣人對他們姐弟虎視眈眈,甚至想用她的婚事,操縱着她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一世,若不去掃清那些麻煩......她還真是不能安心。

翌日一早。

衛映歡才醒過來,便聽門外傳來宮女細聲細氣的聲音:“公主殿下,您醒了嗎?太皇太后召見您過去呢。”

衛映歡的眉頭動了下,她跟太后一向不親近。

今日爲何突然召她?

衛映歡閉上眼,淡淡道:“時辰尚早,本宮再睡會兒。”

直到日上三竿,衛映歡才起身梳洗妥當,朝着壽康宮行去。

纔到宮門口,便聽見衛思思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祖母,堂姐現在雖然是長公主,但封太子畢竟是一國太子,不能爲了讓封太子屈服,便用這種下作手段逼他就範吧?這樣太失我們大楚的大國風範了。”

衛思思拉着太皇太后衣角,神情痛惜:“原本朝中大臣就對她一個女子監國頗有微詞,現在這事若是傳出去,皇家顏面何在?”

她眼珠一轉,忽然有了主意:“祖母,我父王在家賦閒許久,不若讓我父王來輔佐聖上,長公主不也要遴選駙馬的了,便讓她在外面立府吧?”

太皇太后鄭敏不置可否,只是捻着手中佛珠詢問宮人:“長公主何故還不來?難不成要哀家這個做祖母的去請她?”

“怎敢勞動皇祖母。”

衛映歡緩緩走了進來:“不知皇祖母召見宣寧,有何要事?”

鄭敏輕哼了一聲,衛思思伸手爲她順氣,“祖母,堂姐監國事忙,起得晚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祖母就彆氣了。”

“起晚了?你身爲監國長公主,便是如此懈怠的?”

太皇太后上來便沒有好臉色,先帝並不是他嫡出的親子,衛思思的父親,醇親王衛止戈纔是,因而她對先帝傳位衛宸,讓衛映歡監國的事情,一直很是不滿。

“若非說懈怠,宣寧監國,自然不能如郡主一般無憂無慮,日日閒逛來皇祖母身前侍奉,是宣寧的不是。”

此話一出衛思思和太皇太后的臉色皆是一變,卻說不出個好歹來。

衛映歡見狀挑眉,“但倘若是說別的,前朝後宮,宣寧可有甚麼做得讓皇祖母不滿的地方?”

太皇太后一噎。

即便她不喜歡衛映歡,也要承認衛映歡是個有手段的,不然也沒法壓得住前朝那些大臣。

一旁的衛思思見狀,語氣譏誚:“堂姐既然監國,那爲了一己私慾苛待他國質子,如此攝政,我大楚如何安邦定國!”

“說好聽點是質子,說難聽點不過是個奴隸罷了!”

衛映歡勾脣冷笑:“我大楚乃泱泱上國,萬邦朝拜,奴隸都是賤皮賤骨,本宮打就打了,難道要像昭陽郡主一般,跟在他身旁奴顏屈膝拉拉扯扯纔不算苛待?”

被衛映歡說破她的舉動,衛思思的臉瞬間有些僵硬。

“你胡說甚麼,我,我......”

她半晌沒想出如何辯駁,瞧見一旁太皇太后的眼神才反應過來:“是非曲直,可不是你一人說了算的!你說太子有錯,太子便有錯嗎!”

“你敢不敢讓太子親自過來同皇祖母說!”

衛映歡不由得皺眉,淡漠開口:“聽憑皇祖母的意思。”

很快,一襲錦衣的封行晟便被帶了進來。

“封太子,皇祖母已經知曉你被長公主折辱的事情,請放心,皇祖母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封行晟目光落在衛映歡身上。

隨後,他掀開衣袍,一臉誠懇道:“請太后替我做主。”

封行晟的那一眼,衛思思是看見了的,她就知道封哥哥是被衛映歡壓制住了,封哥哥果然還是要靠她來拯救!

然而,下一刻——

“太皇太后明鑑。”

他頓了頓,神色平靜:“長公主宅心仁厚,怎會欺辱我呢?”

這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太皇太后皺緊了眉:“那你身上的傷痕又從何而來?”

封行晟似乎早料到她會這麼問,神色自若道:“行晟孤僻,宮中都對行晟不滿,這些傷便是他們留下的。若不是長公主照拂,行晟怕是要受許多欺凌。”

語罷,他還衝着衛映歡長鞠一禮:“行晟多謝長公主恩德,今後結草銜環,也必報答公主,報答大楚。”

衛思思瞠目結舌。

“封太子,你這是在胡說甚麼!你這身上的傷明明是......”

“郡主的意思是,讓我欺君了?”

衛思思氣的直跺腳,“你......”

“昭陽。”太皇太后的喚聲,讓衛思思的情緒平靜了些。太皇太后看向封行晟,“封太子既然未受委屈,那是甚麼事需要哀家做主?”

封行晟將頭壓低,盡顯恭敬:“回太皇太后,臣心悅長公主,望太皇太后能約束昭陽郡主,勿要與小臣玩笑,以免影響了郡主清譽。

皇太后看向衛思思,一眼就看到她黑了的臉色。

“皇祖母若是無事,宣寧便先退下了。”

衛映歡看夠了戲起身,似笑非笑看一眼衛思思:“昭陽郡主也及笄了,這樣不懂規矩冒犯本宮,才叫丟了皇家顏面,我看,你這陣子便跟着皇祖母抄抄經書,好好修身養性吧。”

說完,也不理會氣的臉紅脖子粗的衛思思,轉身離開。

衛映歡帶着封行晟走回寢殿,“跟我進來。”

封行晟抬頭,瞧着她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

“你帶我來這裏,是想......”

“這裏是本宮的密室,哪怕你死在這裏,都不會有人知道。”

衛映歡想起前世那些羞辱,脣角掀起戲謔的笑,慢條斯理拿起了放在櫃子裏的銅印,用鐵鉗夾住黃銅章子慢慢炙烤。

“長公主......”

衛映歡並未理會他的喚聲,直等到那印章被烤得發紅,衛映歡才朝着封行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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