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一聲驚呼,讓原本沉浸在雨水中不斷歡呼着的村民們也回過了神來。

衆人七手八腳的連忙朝着葉文跟林素衣的方向趕去死命的將兩個人扯着放開。

“幹甚麼呢?大家閨秀,世家公子在大庭廣衆之下竟然宛如市井間的鄉野村夫和村婦一樣,簡直就是不顧禮儀廉恥,真真是讓人覺得害臊!”

縣令沉着臉,此刻他看葉文與林素衣兩人已經極不順眼了。

就差沒找一個名頭,徹底將兩個人從整個蘇瀾縣當中驅逐出去。

他們已經沒了用,若不是顧及着他們雙方之間背後的家族,縣令幾乎現在就忍不住的想要將他們趕出去。

比起一個即將要飛黃騰達的甚至有可能晉升爲神級詩人來說。

一個小小的蘇瀾縣的土地主,又算得了甚麼呢?

“全都給我閉嘴!”縣令惱怒的大喝一聲,終於是讓混亂的場面控制了下來。

葉文與林素衣兩個人被村民們相繼分開,此時的樣子已經有些不堪入眼了。

葉文的臉上有三道大大的抓痕,因爲力氣過大甚至還漫出了血絲,樣子極其悽慘,足以想見對方所用的力氣有多大。

恨不得像是能玩出一塊肉來,若是不好好處理的話,說不定得留上跟隨一輩子的疤。

林素衣這邊的情況也不承多讓,髮髻完全散亂,連本來完好的衣襟也被撕 裂開來。

香肩半露,其上也有不少的抓痕,讓原本白 皙的皮膚看上去顯得刺目的很。

一些克己守禮的村民已經不自主的將眼睛挪開了。

此刻倒是升不起半點旖 旎的想法,只覺得有些丟人。

“你們兩個到底在幹甚麼呢?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我們蘇瀾縣就沒有出現像你們你們這兩個一樣傷風敗俗的傢伙!”

縣令看上去痛心疾首。

“更別說你們剛纔甚至還誣陷王湛行,這樣品行道德皆是敗壞的傢伙,實在是......”

縣令指着兩人的鼻子,看樣子已經不能再說出去了,甚至覺得這樣的話說出來可能有些失禮。

“我們可沒有無限王湛行這傢伙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能力,也沒有這樣的詩才能夠創作出這樣的作品!”

林素衣當即大聲且尖銳的反駁。

“一定是他不知道用了甚麼樣的方式才偷得了這樣的作品,甚至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瞞過了天道,僅此而已,他寫不出來,他不可能寫出來!”

“一派胡言!”縣令當即反斥。

“如果王湛行只傢伙真的從一開始就擁有這樣的才能,爲甚麼這麼多年都是引而不發,甚至連儒者這個名頭都是被家裏的父親強行買來的。”

“平日裏一句話也不說,就像是一個膽小的鵪鶉一樣,幹甚麼都是畏畏縮縮的,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寫出如此豪氣干雲的詩詞,若真是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林素衣此時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

她只知道自己絕不能夠承認。

若是真的承認了的話,就如葉文之前所做一樣,他們就徹底的混不下去了。

更何況林素衣確實也從頭到尾都不相信這件事。

若王湛行真的早在這之前就顯露出瞭如此才能,自己作爲他的未婚妻,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又怎麼能不知道呢?

“你們可別忘了我是他的未婚妻,對王湛行這個傢伙我是再瞭解不過的了。

如果說他真的沒有抄襲,那就只能證明這個人從頭到尾都被換了新子,根本就不是王湛行!”

“我敢肯定,王湛行這樣的一個懦弱鬼,絕寫不出來這樣的詩句。”

“要寫,也只不過是一些怨人怨己,見不得檯面的深閨怨詞!”

林素衣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到時讓在一旁的蘇瀾縣村民有些遲疑了。

正如同林素衣所說,在今天之前,王湛行的確是這樣的。

雖說頗有才氣,但形式作風着實是有些上不得檯面,根本難以堪稱大局。

而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寫出如此豪氣干雲的詩作?

一個人的風格早在他幼年的時期就已經定性,王湛行可從頭到尾都不像是一個豪邁的人。

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又開始質疑,林素衣也是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天道承認了又能如何?想要瞞過天道的方法不是沒有。

只要讓這些村民們懷疑,就足夠了。

王湛行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林素衣的臉色。

從原本的驚慌到憤怒,再到如今的歇斯底里到得意洋洋,再到猙獰。

一切的表情迅速被收入,能夠將人性的醜惡看得完全一絲不落。

“原主啊,原主,你這個未婚妻可真不怎麼樣,若是真的締結婚約,實在是讓人替你不值。”王湛行一陣搖頭。

也許是因爲初來乍到,雙方之間的身體還沒有融合。

王湛行在這時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來自於原主的情緒。

哀傷,心痛,但唯獨沒有怨恨。

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面傳來的陣陣顫動。

“哪怕這個樣子了,你也不怨恨那個女人嗎?”

“若不是今天我來到這裏,你的下場究竟如何?不用我多說吧。”

王湛行憋着一股氣。

“算了,不管怎麼樣,你們之間都再沒有了可能,她總得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王湛行在心頭對着那一陣哀傷的情緒,默默唸道。

與此同時跨步而出,走到了林素衣的面前。

略沉默了一瞬之後,緩緩開口。

“以前我總覺得,只要我對你好,總有一天你能夠看見我。”

“所以我不斷的假裝成你可能會喜歡的樣子,但卻實在沒有想到,哪怕我用盡全力,你依然還是沒有看我一眼。”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讓林素衣感覺有些一頭霧水,完全不理解王湛行到底想說些甚麼。

只覺得對方還想要再找藉口。

“你在說甚麼?難道是覺得我們之前的那幾年婚約當中有甚麼真情嗎?別開玩笑了,你這樣的廢物,我怎麼可能會看得上?

旁邊的那些村民,有的彷彿知道王湛行要說的是甚麼了。

王湛行面色看上去顯得有些哀傷,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將整個的氣質放緩到了最低,變得柔和。

“哀箏一弄湘江曲,聲聲寫盡湘波綠。纖指十三絃,細將幽恨傳。

當筵秋水慢,玉柱斜飛雁。彈到斷腸時,春山眉黛低。”

聽着王湛行念出的詞,大多數的人都開始品析,越品越覺得妙。

已經有人開始面色微變了,而林素衣心中也恍惚間升起些許不安。

這詞是王湛行寫的?

這首詞本就表達的是一個歌伎內心深處的哀怨,雖說性別不對,但這樣的描述也不無不可。

“我從很早之前就等着你回頭了,希望你能夠看我一眼,可是你始終都沒有意會。

或者說,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的將我看進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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