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定州城門外。
密密麻麻的騎兵，在李寬的帶領下緩緩前行。
李寬身後，是十幾位謀臣武將。
在後面，則是李二的馬車。
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窗戶也是鑲金嵌寶。
在陽光的反射下，金芒閃爍，極其顯眼。
一行人，靠近城門。
忽然。
“殿下回來了！”
城牆上有人大聲呼喊。
“快！”
“開城門！”
“恭迎殿下回城！”
城門大開，兩列訓練有素的士兵小跑出門，站在兩側。
忽而跪下。
“叩見殿下！”
所有人齊聲大喊。
見此一幕。
行至城門處的所有謀臣武將臉色都不太好看。
李二更是黑着臉，沒有說話。
想他大唐天子駕到，這些定州士兵居然只跪李寬。
絲毫不曾顧忌他。
“楚王！怎麼回事？”長孫無忌立馬冷聲道：“陛下駕到，爲何你的人不跪陛下？你想幹甚麼？”
“葉流雲！怎麼回事？”李寬轉頭說道：“陛下不要面子嗎？”
“這不是面子的問題......”長孫無忌皺眉道：“陛下乃天子，九五之尊，我等臣民豈有不跪之理？”
“那你現在怎麼不跪？你想幹甚麼？”李寬翻白眼，無語的說道。
長孫無忌：......
“夠了！入城要緊。”
後面傳來李二不滿的聲音。
突厥離奇敗逃。
定州神祕詭異，態度不明。
這讓他心中始終有些不安。
只有儘快入城掌控局面，才能讓他安心。
聞言，長孫無忌不再說話。
李寬則是喊道：“陛下，可能有甚麼誤會，我讓人去處理一下。”
“殿下。”葉流雲想了想說道：“屬下去問一下。”
“嗯。”李寬點頭。
實際上他心裏也奇怪。
城門口的都是警衛隊，負責看守和排查進出人員的身份。
最擅長的就是觀言察色。
沒有理由看不清現在的情況吧。
葉流雲策馬加速，過去詢問。
而朝廷隊伍，繼續入城。
走着走着，在經過門口侍衛的時候。
葉流雲和侍衛的對話傳了過來。
葉流雲：“不要給殿下惹麻煩，快讓你的人拜見陛下。”
侍衛：“啊？那馬車裏坐的是陛下？”
葉流雲：“你不知道？”
侍衛：“大人恕罪，屬下真不知情，誰能想到我大唐天子的座駕居然如此寒酸？這陛下也太節省了吧。”
李二：？？？
羣臣：？？？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陛下的座駕寒酸？
人言否？
沒看到那金光燦燦？
沒看到那數十顆閃耀奪目的寶石？
這是你一個卑賤的小卒該說的話？
誰給的勇氣？
“咳咳！”李寬嘴角直抽，連忙故意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他也是瞬間明白問題所在。
還是城中馬車太過高級，大家都習慣了。
所以慣性思維下，就以爲身份最高的皇帝，其座駕也應當是更高級的存在。
不過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嘛。
幹嘛非得出說來？
人家皇帝不要面子的？
此時。
豪華馬車中，李二黑着臉，沒有說話。
長孫無忌忍不住了。
“放肆！”
他怒喝一聲，面色不善的盯着李寬，沉聲道：“楚王，你的人都是這麼沒規矩的嗎？竟敢對陛下不敬？”
旁邊，長孫無忌的兒子，長孫衝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有甚麼樣的主子，就有甚麼樣的部下，一丘之貉。”
李寬翻了翻白眼，張口就來：“你爹是陛下的部下吧？陛下後宮佳麗三千，你問問你爹，爲何不效仿陛下？這樣你每天都有孃親喊，幾年不重複。”
“你！”長孫衝頓時臉色一冷：“粗鄙不堪！”
“胡言亂語！”長孫無忌黑着臉說道：“大禍臨頭還不自知，等着陛下治你的罪吧！”
“也許陛下沒聽到呢？”
“李寬！”
李寬話音剛落，就聽到後面傳來了李二的聲音。
長孫無忌冷笑一聲，坐等好戲上場。
“陛下，我聽到長孫衝在議論後宮，不過放心，我已經狠狠的教訓他了。”李寬不假思索的說道。
“胡說！明明是你......”
“朕還沒聾！”
長孫衝剛想辯解，被李二打斷。
從聲音中，就能判斷出李二此時已有些不悅。
李寬無奈撇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管好你的部下，若再有下次，定不饒恕！”
李二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管我甚麼事？都是葉流雲乾的，他帶的兵。”李寬一臉無辜。
“傳葉流雲！”
李二沉着臉喊道。
李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皇威。
豈能容忍？
葉流雲很快來到駕前，抱拳道：“陛下請息怒，定州官民，皆爲率真淳樸之人，心直口快，還望陛下寬恕。”
“率真淳樸？”長孫無忌冷冷的說道：“分明是虛僞狡詐，胡言亂語，居心叵測！”
“按照葉侍從的意思，你手下之人所言，皆是由衷之言，心感而發？”
長孫衝不緊不慢的說道：“在下心中十分困惑，想請葉侍從解答。”
“請說。”
葉流雲面無表情的看向長孫衝。
“你這手下，是何出身？”長孫衝嘴角翹起。
“寒門出身。”
“也就是鄉野之徒，試問這種人眼界如何？”
“偏居一隅，井底之蛙。”
“那他爲何口出狂言，譏諷陛下馬車太過寒酸？難不成都是你暗中指使的？好大的膽子！”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長孫無忌撇了李寬一眼，也開口說道：“想清楚再回答，不要成了他人的替死鬼。”
“二位大人，屬下不明白此話何意。”葉流雲抱拳說道：“在屬下看來，手下所言皆爲事實，相比定州城的馬車，陛下的馬車的確稍遜一籌。”
“說得好！”長孫衝大笑一聲：“那麼，入城之後，請讓我等開開眼界，做不到，便是欺君！罪當論斬！”
說完，長孫衝一臉譏諷的撇了一眼李寬。
彷彿在說：這種傻缺部下哪裏找來的？
而葉流雲則是看向了李寬，像是在徵求意見。
“反正也瞞不住了......”李寬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葉流雲點頭，策馬前去。
李二沒再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不多時。
一行人入了城門。
葉流雲效率很快，已經駕着一輛馬車迎面而來。
這輛馬車外形輪廓與普通馬車差別不大。
馬車骨架爲亮銀色輕便合金，車窗皆爲防彈玻璃材質。
天然橡膠的輪胎、減輕震動的彈簧支架、真皮座椅、車頂夜光石......
這些都是李寬結合現有材料和現代科技打造而成。
乍一看，馬車給人一種流暢華麗、精雕細琢的感覺。
衆人哪裏見過這種馬車，都愣住了。
“那......那窗戶，都是水晶打磨而成？”
“這是何種金屬，竟如此錚亮？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