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雪的心鮮血淋漓。
都五年了，他的每一個無理要求，都能精準刺激到她的痛苦神經。
“怎麼？不願意？”
“願意。”
洛染雪咬了咬牙，她的每一步都是踩着尖刀走過來的，現在別說是刀山，就算是油鍋她也可以爲了女兒打幾個滾。
無非就是想看她跪在地上懺悔，無非就是想要鞭撻她的尊嚴，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人，她怕甚麼？
“好，我去顧清清墳前懺悔，但你從此以後絕不能動我女兒一下。”
陸雲崢再次茫然了，她竟然答應了下來？
這時候陸雲崢的手機響了起來，一遍一遍的響着。
他終於掏出了手機，洛染雪看到手機屏幕上寫着“陸沐陽”三個字。
她在監獄裏就聽弟弟講過，說陸雲崢給兒子起名陸沐陽，讓他向陽而生。
這，大概是她和兒子離的最近的一次吧。
她屏住了呼吸，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上湧動。
不知道是不是陸雲崢故意，他竟然開了免提。
電話裏男孩子的聲音童稚中竟然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成熟感。
“怎麼還不回來？難不成是去非洲挖煤了？要是挖煤就多挖兩年再回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感覺挺好的。”
洛染雪這是五年後第一次聽到兒子的聲音。
當年她生下兒子，甚至連一聲啼哭聲都沒能聽到，才讓她抱着一個執念和遺憾，努力活到了現在。
第一次聽到兒子的聲音，她臉上的表情格外複雜，激動又剋制，悲涼又驚喜。
這大概就是陸雲崢想看到的吧！
眼風掠過女人，他嘴角揚起一抹很滿意地笑容。
“等我，馬上回去！”
他甚至不讓她聽到第二句話，就狠心掛掉了電話。
“聽到了？感受如何？”陸雲崢殘忍地挑着眉毛，一副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態。
洛染雪再次被他推入了萬丈深淵之中，就是要讓她聽到卻觸摸不到，讓她心裏有個念想，卻永遠也得不到。
洛染雪臉色蒼白，她知道這是他故意折磨她的手段，她不能被打|倒，不能輸，不能倒下。
狠狠捏緊了手指，冷漠地看着他。
“感覺？感覺你不配當一個父親吧！”
“你說甚麼？”陸雲崢的神經線，再次被她狠狠的戳疼了。
她挑眉，一臉冷傲，“從你把他從我身邊帶走的那一刻開始，你在我心裏就不配當一個父親，這世上哪一個孩子不盼着有父有母？是你親手拆散了我跟兒子，你說，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他會恨你嗎？”
陸雲崢臉上漆黑一片，狹長眸子裏滿是複雜情緒，她本以爲他會大發雷霆，可他竟沒有，只是冷冷盯着她看了半響。
“洛染雪，你不用激怒我，你無非是想見兒子，好呀！想見兒子就憑你的本事，我拭目以待。”
說完，男人轉身離開，很快上了他的座駕。
路燈下，洛染雪透過車窗看着男人冷冰冰的側臉，緊緊的捏住了拳頭，她一直都在苦苦撐着。
陸雲崢並沒有再多看她一眼，一腳油門，車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下一秒，洛染雪就再也站不穩了，她苦撐着的自尊和驕傲，最終耗盡了最後一絲絲的力氣，倒在了路邊上。
一直在樓道里偷|看的江雲庭趕緊衝出來，一把將她扶住。
“小雪，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