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色深濃,後花園裏一片寂靜,偶聞幾聲蟲鳴聲。

  蘭英一路領着陸清晚過去,待行到一處假山石堆外,三人放緩腳步,慢慢靠近。

  爲了掩人耳目,李睿讓遇安守在供客人歇息的廂房外,做出他因醉酒不支,在廂房休息的假象。

  誰能又想到,人品高潔、白日裏還在斥責胤王不檢點的睿王,此刻在狹窄陰溼的假山石洞裏與沈鳶行苟且之事。

兩人動靜很大,李睿藉着酒勁、又知此時衆人皆在前廳宴席上,無人來此,所以放縱得很。

  而沈鳶,自李睿與她最瞧不上眼的陸清晚訂下婚約後,嫉妒心讓她發狂,再加上因上次爭執,她被罰禁足,她誓要報復陸清晚,所以賣力的討好李睿,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蘭草蘭英兩個小丫鬟早已面紅耳赤,又羞又恨,陸清晚卻鎮定得很,臉上瞧不出一絲波瀾。

  她聽到沈鳶顫着嗓子在問李睿:“殿下,你何時娶我進門?奴家的身子可是早就給你了……”

  李睿:“不是說好了,等聘禮一下,我就向表叔要你。”

  說罷,他又添上一句:“這段日子,你且安心待着,不要去招惹她。”

  沈鳶頓感滿心委屈。

  上次陸清晚跌倒,明明是她自己摔下臺階去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當時,臺廊上只有她在,陸清晚指着她說是她推的,她百口莫辯,無故被罰了一個月的禁足,爲此好久沒能見到李睿。

  她害怕李睿對她的新鮮期過了,將她忘記,所以今晚冒險約他來花園幽會。

  沈鳶很聰明,不想在這個時候爲自己喊冤敗李睿的興,只惋惜道:“我那表姐,雖說出自鎮國公府,可她……着實配不上殿下,讓她做睿王妃,委實委屈殿下了。”

  沈鳶的話讓李睿不免又想起了衆人對陸清晚的嗤笑,他又何嘗聽不出沈鳶的小心思?

  臉色沉下半分,他冷漠道:“只要她出身鎮國公府,即便是個瞎子瘸子,本王也會娶她!怨只怨你出身不好,不是鎮國府的姑娘。”

  沈鳶泛着***的臉頰,瞬間白了。

  “不過你放心,本王一定會將你風光迎進門。等本王繼任大統之後,就會想辦法廢了她,屆時,迎你做中宮之主也未嘗不可……”

有了這句話,沈鳶渾身又充滿了力氣,徹底放下身段,趴在他面前侍候他……

  回去的路上,兩個丫鬟已是氣得啞了聲,陸清晚笑道:“怎的,被嚇到了?”

蘭草膽小,哆嗦着嘴脣半天說不出話,只擔心的看着陸清晚,怕她受不住這樣的背叛和打擊。

  蘭英氣得要吐血:“方纔我們就應該當場捉姦,將府裏的人都喊過來看兩個賤人不要臉的樣子。小姐,你怎麼忍得住?”

  從頭到尾,不論裏面兩人如何火熱,如何謀算她,陸清晚都鎮定自若,冷靜的可怕。

  她嘲諷笑道:“沈鳶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已是睿王的人了,這樣才能逼着李睿娶她。而李睿貴爲皇子,你以爲就憑一個表姑娘,父親與祖母會爲我出頭?”

只要李睿願意認沈鳶,父親與祖母非但不會爲她出頭,只會趕趟的將沈鳶往睿王牀上送。

  前世,在得知沈鳶懷了李睿的孩子後,她也去找過父親與祖母,求他們爲自己主持公道。

  可最後怎樣?

  她不過是睿王與鎮國公府綁定利益的一顆棋子,而沈鳶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卻將鎮國公府與睿王之間的關係綁得更牢固,兩方都樂見其成,惟獨她被淪爲棄子……

夜風拂面,陸清晚微微眯起了眸子——

按着上世的推算,這個時候,沈鳶的肚子裏已然懷上了李睿的孩子。

  可從方纔兩人的對話得知,此時的沈鳶還並不知自己懷了身孕。

  如此,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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