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白鳶不愧是聰明人,話裏處處彰顯調撥之意。

白墨最是見不得白鳶哭的,心頓時軟下,拍着白鳶的纖肩溫聲道:“鳶兒別哭,這不是你的錯。你的好爹孃都瞧在眼中的。”

“是啊,四妹妹,你別愧疚,咱們同吃同住一同長大,我早已將你當做親妹妹看待。”庶姐白念從袖口執起絹帕,輕輕爲白鳶拭淚。

被白鳶這麼一打斷,白亦書的天秤又傾斜了去,他揉揉眉心,道:“行了,今日大家都累了,早些回房歇息吧。”

白洛未曾言語,淡淡的欠身行了禮。要想改變白亦書對自己的看法,豈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離去時屋外已能瞧見月光,月牙撐着燈籠跟在白洛身後。白洛的餘光瞥向她,月牙曾是白鳶跟前當差的婢子,自己縱然是留不得的,她必須想個法子將月牙趕走纔是。

“白洛!”

身後略帶憤怒的聲音喚住白洛。白洛回頭探去,只見白墨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邊廊處。

他揹着手,精緻的眉眼攜着揮之不去的怒火。白洛走上前,朝着白墨欠身行禮:“哥哥。”

“你今日究竟做了何事,爲何鳶兒會不開心?”白墨開門見山的問。

白洛無言以對。

白墨是張氏的長子,是與自己有着血緣的親哥哥。

白洛輕笑着問:“四妹妹可有與哥哥說過甚麼?”

白墨皺眉,言語的怒火快要壓抑不住:“正是因爲鳶兒甚麼都不肯說,所以我纔來問你,鳶兒是個善良的姑娘,我警告你,你別想欺負鳶兒。”

白洛真真是要被氣笑了,她彎起眉眼,走到院中的石凳前坐下,才緩緩道:“既然四妹妹甚麼都沒有說,哥哥何必以爲是我欺負的呢?”

月牙在此時沉不住氣了,上前道:“大公子,三姑娘不懂事,您別與三姑娘計較。三姑娘說想要去瞧瞧今日的七夕廟會,四姑娘好心好意說要攜三姑娘一同去,不曾想三姑娘卻在夫人跟前說道閒話,夫人說道了四姑娘幾句,四姑娘心下有委屈,自是不開心。”

白洛眸子決然冷下,呵斥:“月牙!你真是越發大膽了!我知曉你曾經的主子是妹妹,可你現在是我的人,何必說道這些閒話?”她說着,抬起下顎,直視白墨,“這些事情本就是一點小事,哥哥何必要來發問。若這算是委屈,那我這兩年來受過多少委屈哥哥可曾知道?”

她懶得與白墨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白墨的溫柔與寵溺都是白鳶的。自己解釋再多,他也像眼耳蒙着一層紗,瞧不見聽不着。

“白洛!你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白墨怒斥,“別當這裏是你們鄉下!”

她可真是對牛彈琴。白洛沉沉吐出一口氣:“我知曉,哥哥從未把我當做自己人,哥哥放心,我也沒有將哥哥當真心人看待。正如你所言,我是鄉下人,將軍府的人從未拿正眼瞧過我,所以哪怕我想欺負四妹妹,我也欺負不着不是麼?”

“你這是甚麼話!”白墨氣急,若非白洛是女子,他真想一拳頭招呼上去。這妮子今日是怎麼回事,平時見着自己時都是恭恭敬敬,從不敢與自己頂嘴,她今日是喫熊心豹子膽了?

“哥哥還有甚麼話要交代的?若是沒了,洛兒先走了。”白洛站起身,晚風拂動她額前的秀髮,白墨本想喚住她,卻被她眼角噙着的細淚唬住。

白洛倔強的抹去淚,她的心不是磐石做的,面對白墨的盛氣凌人哪能真的不爲所動。

“真羨慕四妹妹,有這麼多人護着。”白洛揹着身,苦笑,“哥哥放心便是,只要四妹妹不招惹我,我自不會招惹四妹妹。”

她說罷,大步流星的離去。

白墨脣角動了動,卻沒有道出一句勸慰的話來。是他的錯覺麼?白洛的言語似乎藏着哽咽與無奈。

......

白洛真的病了,頭昏昏沉沉的。她臥牀了一日,將自己悶在被褥中,除了用膳吃藥就是悶頭大睡,直到第三日身子才松活了許多。

今日是白亦書大壽,府內早已張燈結綵。白洛睡得周身黏黏糊糊的,她懨懨的打了個哈欠,喚來月牙爲自己沐浴更衣。

梳洗一番後,張氏跟前的李嬤嬤爲自己送來今日穿的衣裳。白洛撫摸着料子,故作欣喜道:“好漂亮的襦裙,做工真精細,上頭的牡丹好似真的一般,活靈活現。”

“這是自然,這可是上等的金絲蠶吐的絲線製成的衣裳,繡工也是京城最好的繡娘縫製的,咱們府只有兩件,一件給了四姑娘,另一件給三姑娘您。”李嬤嬤笑盈盈的回道。

白洛還未應答呢,月牙說道風涼話:“原來四姑娘也有啊,想必夫人是先讓四姑娘選再給三姑娘選吧。”

李嬤嬤冷下神色,駁道:“月牙,你這丫頭說的是甚麼話,趕緊伺候你家姑娘換上,若是晚了,你可擔當不起!”

月牙吃了癟,斜眼去瞧白洛,卻見白洛當做沒聽見般已坐在妝奩前梳頭。她跺了跺腳,不情不願的上去伺候。她的這些小心思李嬤嬤看在眼底,李嬤嬤擺擺頭,交代兩句後離開。

今日將軍府好生熱鬧,園子裏擠滿了人,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白洛拜見母親與父親後,便去了女子待的蘭園。

白鳶身邊早已集結一圈的鶯鶯燕燕。她今日襲鵝白刺繡妝花裙,一如往日的垂掛髻俏皮可愛。瞧見拱門前的白洛,白鳶咧脣甜笑,一蹦一跳的上前握住白洛的手。

“三姐姐好晚,身子可恢復了?”她細軟着聲調問。

白洛挑眉,白鳶的面子功夫無論何時都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她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有勞妹妹記掛,我挺好的。”

白鳶尷尬的收回手:“姐姐可是生氣了?”

“我爲何要生妹妹的氣?”白洛問。

白鳶哽了哽,白念見白鳶熱臉貼了冷屁股,叉腰理論:“三妹妹,四妹妹好心關心你,你何必如此冷淡?”

白洛歪頭疑惑:“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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