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走廊上,不斷傳來的那些匆忙的腳步聲,讓張超的心,更加煩亂無比。
“三天之內,湊夠五十萬手術費!”
“否則,人就沒救了!”
張超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哥,怎麼辦啊?咱們有錢給媽治病嗎?爲甚麼爸爸還不回來呀?”
“嗚嗚嗚......”
妹妹張靈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此時,只剩下惶恐和無助。
“噹啷!”
突然,一聲脆響。
張超的心,嚇得猛一顫,抬頭看去。
原來,是隔壁牀的護士將鑷子仍在托盤裏。
“呼......”
張超痛苦的蹲下去,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
本來幸福的一家,卻因爲父親跟人合夥做生意,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人,不見了。錢,全賠了。
這個爛攤子,全部壓在了張超的身上。
“砰!”
突然,病房門被人粗魯的撞開了。
“老張家的小崽子,你爹跑了,債可跑不了。他還欠我們老闆錢,這債,就得你還!”
身材魁梧的光頭男子大步走近,目光兇狠的盯住張超。
沒想到,居然追到這裏來了......
張超滿嘴苦澀,幾乎絕望。
“大哥,我家卻確實沒錢了。我媽現在馬上需要手術,連治病的錢都沒有。”
張超站起身,擋在母親和小妹身前。
“少他媽廢話。”
光頭男一把推開張超,就看到病牀上,臉色蒼白的女人。他眼中確認了一下,有些失望。
不過,在看到張靈之後,光頭男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張靈被他那兇狠得眼神看過來,嚇得一哆嗦。
“你幹甚麼!”
張超趕緊過去將妹妹擋在後面。
“你家不是還有房子嗎?馬上賣房子!”
“房子早就抵押給銀行了。”
“那我不管,反正只給你一天時間,到時候,如果還不出三十萬......”
光頭男的眼睛又瞥向了張靈,散發出不懷好意的目光,
“到時候,可以拿你妹妹抵債啊!”
“金粉街那裏的場子,會很多客人,對你妹妹感興趣的。”
光頭獰笑道。
金粉街,是出名的風月一條街,張超和張靈,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都變了。如果人送到那裏抵債,非被糟a蹋死不可!
“有事衝我來,別打我妹妹的主意!”
張超緊咬牙關。
“小崽子,你在我面前,連個屁都不算。只有一天時間,自己看着辦吧。”
光頭男根本沒把張超放在眼裏。
說完,他就想走。
可是,眼腳的餘光卻突然發現了病牀旁邊的櫃子上,有一隻鼓囊囊的信封。
“唰!”
光頭一把拿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有一萬塊錢左右。
“還給我,那是我媽媽的救命錢!”
張超頓時急了,暗恨自己爲啥這麼不小心。這可是他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借來,給她媽交住院費的。
張超猛地站起身子,往前衝去。
可是,光頭男抬腿就是一腳。
“咣噹!”
張超直接摔了出去,腦袋撞在牀腳,頓時血流不止。
“這點錢,就當作利息。”
“一天之後,要麼還錢,要麼,就讓你妹妹洗乾淨等着吧!”
這裏的動靜有點大,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可是當光頭抬頭看過去,就根本沒人敢跟他對視了。
人們紛紛低下頭。
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況,這個光頭,一看就不好惹。
直到光頭完全消失,張靈這才顫抖着,撲過來扶起張超。
她稚嫩的臉龐上,已經滿是淚痕,讓人心疼。
“哥......”
張靈的小手,輕輕撫摸着張超的臉,淚水,不停落在張超的臉上。
病牀上,母親還沒醒。
現在,張超也暈倒了。張靈心裏,只剩下絕望。
“呃......”
就在張靈要去叫醫生的時候,張超突然醒了,他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妹,哥沒事,你在這守着媽,哥去想辦法。”
現在,他連給傷口包紮的錢都沒有了。所有能借到錢的人,也已經借遍了,再不會有人借錢給他
“老天,我到底該怎麼辦?”
張超揚起脖子,失神的望向天空。
他卻沒注意到,鮮血從他的額頭流淌,已經流到了他脖子上戴着的,一塊古色古香的玉佩上,散發出了奇異的光芒......
回到家裏,張超滿屋子翻找起來,想賣點值錢的東西,至少先解決喫飯的錢,一家人馬上就要餓肚子了。
可是,這個家裏,哪還有值錢的東西?
爸爸突然消失,已經三個月時間。
現在,積蓄沒了,房子抵押給了銀行,還欠了三十萬的高利貸。
房子裏,算的上家徒四壁,能賣的都賣了。
“哎!”
張超狠狠拍了下屋子角落的一塊石頭。
可是,他猛然想起了甚麼,發出了“咦”的一聲。
他爸叫張樹石,平時很喜歡研究玉石,畢竟,這座三線小城市,就是以玉石聞名的。
其中,人們最喜歡的,是賭石的那種刺激。
正所謂,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三個月前,他爸突然瘋了一樣,瞞着家裏人,跟人合夥去買了一大批原石,甚至不惜抵押房子,甚至借高利貸。
這塊石頭,是他爸消失前,拿回家裏的,直徑足有一米。
不過切了一刀之後,卻甚麼也沒有,於是張樹石就失望的,將它放在了角落。
可能是想,等甚麼時候心情好了,再繼續切吧。
玉城的人們,對切廢了的原石廢料,早已見怪不怪。
這些日子,他家來來往往的許多債主,親戚,甚至張超一家人,都沒把這塊廢石當回事。
甚至,張超提出,用這塊還可以繼續賭一下的原石料,頂掉五百塊的債務,那個債主都不肯。
開玩笑,誰會花五百塊,買一塊廢石頭?腦子有病嗎?
這塊石頭的品相,實在太差了。
儘管賭石這東西,三分靠眼看,七分靠運氣。
可是,父親的眼力,也實在太差了。
張超看着原石,心裏卻想起了父親。
不過,他看着看着,卻突然發現了一絲異樣。
在他眼中,這塊原石的內部,居然發出了陣陣綠色的熒光!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眼花?”爲了給母親陪牀,他已經兩天沒睡覺了。
張超使勁揉了揉眼睛。
可是,當他再次看去,卻依然可以看見,那清晰的熒光。
這種光澤,只有上等帝王玻璃種,才能具備!
張超的嗓子有些發乾。
他隱約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裏,卻再也平靜不下來。
“拼一把!”
工具都是現成的,反正已經是廢料了。
“茲拉......”
刀切下。
張超顫抖着,打開了上面的石片。
下面,是美到懾人心扉的,綠色!
“見水了......”張超的心臟,彷彿被人緊緊抓住,緊到他根本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