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一把瓜子治百病

第六章:一把瓜子治百病

背起籮筐,望着逐漸漲上來的灰霧,寧遠的面色有些發僵,心中嘀咕道:“的確有些不對勁兒,不知道石碑哪裏怎麼樣了,要是也生了變化,便難辦了......”

他的眼中生出一抹有憂愁,事先準備好的血泥沒用上,倒也沒扔,寧遠還是低估了筐裏這人受傷的程度。

回去的路上倒是沒快走,怕給他最後一口氣兒給顛沒了,不知爲何,心裏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之所以救下這人,倒也不是寧遠同情心氾濫,得了衆多的陰珠,還有那意外之喜鬼王珠,說到底還是承了這人情的,寧遠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思慮間,谷口已近在眼前,隱隱能見到谷中已西斜的天光,寧遠的心徹底安了下來。

殊不知重重黑雲之下,一隻巴掌大小的白紙鶴,扇動着翅膀,已跟了寧遠一路,他心中的不安並不是沒有緣由的,只是寧遠察覺不到而已。

那白紙鶴見寧遠入了山谷,終究是沒跟上去,而是圍着山谷足足繞了兩圈,這才離去......

回了小院兒,石桌處,柳夢清正與一羽扇綸巾,儒雅從容的中年男子下棋,只見其星眉劍目,便是兩鬢已有斑白,仍不掩其溫文爾雅之質。

所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怕便是如此了,即便是坐於石凳上,脊樑也挺的筆直,周身散發着一股別樣的松香......

“學生寧遠見過先生!”即便此刻的寧遠身上盡是泥水,仍舊對那儒雅書生見了一禮。

趙擎蒼回過頭,朝着寧遠微微一笑,隨即又注目於棋盤,手持白子,劍眉微皺,遲遲沒能落下。

可柳夢清卻沒了下棋的心思,望着一身狼狽寧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道:“弟,飯都做好了,快去洗洗,瞧你那髒兮兮的樣子......”

寧遠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沒再耽擱,而是將籮筐放下,把其中裝着的猶如血葫蘆一般的人給抬了出來......

柳夢清愣住了,就連趙擎蒼的嘴角也是跟着一抽,這咋又撿回來一個人?

“先生,清姐,你們先下着,我去後院兒打點水來......”寧遠說了一聲,便火急火燎的奔着後院去了,也沒跟兩人解釋甚麼......

趙擎蒼白子已落,可卻見柳夢清已沒了下棋的意思,望着那躺在地上的“血葫蘆”怔怔出神。

“三年前他把你撿回來了,如今又撿回來一個,寧小子還真能折騰......”趙擎蒼的語氣中帶着一抹無奈。

柳夢清搖頭道:“弟他做甚麼,都有他自己的考慮,我是支持他的......”

趙擎蒼直言道:“你不怕他害了寧小子?他不比你,清風無常,人心無定,並不是所有人的心中都裝着向陽花......”

柳夢清撿起落於棋盤上的一瓣櫻花,眸光坦然道:“我柳夢清無父無母,天地生養,就他這麼一個弟弟。”

說着將手中那瓣櫻花置於棋位之上,冷然道:“誰敢害我弟,只要我活着一天,便要他死!”

趙擎蒼望着棋盤,滿臉無言,又輸了,下棋他就沒一次下過柳夢清......

“既如此在乎他......唉......寧小子當初不該救你的!”言罷其仰頭望天,一雙星眸之中蘊着些許疲憊,柳夢清的美眸也跟着一黯,素手握緊了毛毯一角,遲遲沒能鬆開。

“道友,不速之客已至,羣狼環伺,我已有所準備,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人事機緣已至,你能否破這最後一關,便看天命了!”

柳夢清生硬回道:“天命?我不信天命的,我信人定勝天!”

趙擎蒼搖了搖頭苦笑着起了身,一步踏出,身子化爲無邊靈光炸碎,院中早已沒了他的身影,只剩點點話語聲飄蕩。

“明天讓寧小子來後山見我,課業落下了不少......”

柳夢清眸光復雜久久無言,沒多久,寧遠便提了桶水來:“清姐,先生呢?回去了麼?”

“嗯,讓你明天去後山找他,別折騰太晚,早些休息......”說完,柳夢清便推着輪椅回了屋子。

寧遠撓了撓頭,嘿嘿的乾笑了兩聲,處理起那血葫蘆來,將之扒了個精光,用清水爲之清洗傷口,接骨,不過他的動作遠沒那麼輕柔,甚至能聽到其咬牙之聲,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寧遠!

“疼就忍着點兒,你這一身骨頭斷的差不多了,得接上......”

沒理會他的眼神,沒過多久,那血葫蘆便被寧遠用白布包的如大糉子一般,不過仍舊能見到絲絲血水滲出來......

滿意的拍了拍手,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將之扯回了自己屋中,自牀下扯出了一隻大籮筐來,其中盛着滿滿的白瓜子。

瓜子不大,卻如玉般晶瑩剔透,被寧遠隨意抓了一把,放入蒜臼子中搗碎,於那血葫蘆愕然的目光中,就着水給餵了下去。

此時此刻,大白糉子心中可謂是萬馬奔騰,雖然動不了,可神智已清。

不是說要救我麼?餵我喫瓜子是怎麼回事兒?嗯?別說,還挺香......

寧遠似是讀懂了他的眼神道:“你瞅啥,這瓜子可是“大寶貝”,一把瓜子治百病的!”

大白糉子無語,啥大寶貝用那麼大個的籮筐裝着?顯然那牀下還不止一筐,還能是稀世寶藥不成?誰家稀世寶藥用筐裝着?

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一股溫暖的氣流自腹部生起,流遍四肢百骸,斷掉掉的骨茬,傷口處生出奇癢難耐之感,大白糉子瞪大了眼睛,其中盡是驚愕。

真如寧遠所說的那般,一把瓜子治百病,他的雙眸瞬間盯在了一大筐的白玉瓜子上,眼神火熱。

寧遠笑道:“別急,看你的樣子是修道者,煉氣士也略有涉獵,也是個雙道同修的傢伙,那就應該知道虛不受補的道理。”

隨即將那筐白玉瓜子放在了大白糉子身邊。

“應該能開口說話了吧?甚麼名字?多大了?”寧遠扯來個小板凳,那和煦的模樣更像是在嘮家常......

可大白糉子卻開心不起來,仍舊是老老實實回道:“呂良 十四歲......”

寧遠摸了摸鼻子道:“比我還小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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