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廢脈之刑

第1章 廢脈之刑

蒼冥大陸,絕城,刑場之上。

雲錚孤傲的站立在刑臺中央,他赤着腳,雙手被碗口粗大的鐵鐐鎖着,肩上的琵琶骨被鐵索一穿而過,但是一雙虎目去卻放射出猙獰的不屈光芒。

“難道我雲錚,今天就要被他們廢掉武脈了嗎?成爲一個廢人了嗎?”

“我絕對不甘心!”

抬頭,看着刑場上那些冷漠的目光,雲錚心底一陣嘶吼的咆哮。

縱使如此,但是,他卻卻仰天而立,沒有任何一點屈服的軟弱。

相反,他那俊逸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雲錚,雲家少年一輩中,天賦最妖孽之天才,爲絕城四大家族之一雲家的嫡子。

他七歲便開闢出第一條武脈,十六歲晉升尊武境境界,成爲一名少年尊者。

絕城歷史上絕無僅有。

三年前,雲錚跟隨身爲神月國大將軍的雲昭出征蠻邦,雖然凱旋歸來,但是,父親卻神祕的失蹤,被污衊爲蓄意造反。

雲錚不服,單人匹馬,手持一條方天畫戟,S入神月國金鑾殿申冤,卻被王叔蒼狼王設下圈套,非但未能見到神月陛下,反而被數十名尊武境強者圍攻。

最終,雲錚將圍攻自己的強者全數斬S,反而坐實了造反的罪名。

蒼狼王動用王室最強悍的“宮血騎”鐵騎,在數萬鐵甲的圍攻之下,雲錚寡不敵衆,被蒼狼王率衆擒獲,今天就是要行廢脈之刑。

道陵大陸,欲要踏入武者之列,必須開啓武脈,然而武脈一旦被廢,便失去承載武道的根基,淪爲一個廢人。

對於一個武者而言,生不如死。

雲錚的父親雲昭,作爲神月國元帥,一生馳騁沙場出生入死,建功無數,早已成爲神月國家喻戶曉的英雄。

雖然被污衊爲叛國之徒,但是,多半國人不信,要求赦免雲家父子的呼聲彼此起伏。

爲了掩悠悠衆口,蒼狼王雖然不將雲錚處死,卻想出了最爲歹毒之計,以反叛之名行刑,將他武脈廢掉。

這樣一來,既可以安撫羣情洶湧的國人,也可挾之以威懾天下人。

更爲重要的是,武脈被廢之後,雲錚將成爲一個廢人,此生再無能力威脅到他。

今天,親自坐鎮刑臺的,正是神月國執掌大權的王叔,蒼狼王。

掃視了一下全場人羣,蒼狼王目光陰鷙,最後落在了雲錚的身上。

“雲錚,你父子擁兵自重,意圖謀逆,此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念你父子多年馳騁沙場,爲郡國建功無數,饒你不死,但是要廢掉武脈,你可有甚麼話要說?”

蒼狼王的聲音滾滾而落,響徹刑臺上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雲錚——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妖孽天才。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替他說話。

刑場之上一陣死寂。

武者,以武而立,武脈被廢,一生盡毀。

雲錚狂笑一聲,一抖身上的鐵鏈,發出一陣鋃鐺之響,抬頭輕蔑的瞥了一眼蒼狼王,冷笑道:“老匹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就是因爲我父親威懾到了你的地位了嗎?今日小爺落在你手裏,要S要刮悉聽尊便,少廢話!”

聞言,蒼狼王目光瞬間暴戾,臉上一陣的青紅,恨不得一掌將雲錚拍死。

但是,蒼狼王畢竟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他強忍着盛怒,極力控制着,佯裝惋惜道:“雲錚,你父親私通藩國,證據確鑿,本是罪無可赦,念你父子爲國立下功勳,留你性命下來,你不知悔改,本王實在是替你惋惜呀!”

“惋惜?”雲錚哈哈狂笑,他一斗身上的鐵鏈,看向蒼狼王的目光全是鄙夷:“老匹夫,今日你陷我父子於不義,倘若他日老子有機會,一定讓你血債血還!”

蒼狼王臉色一僵,心中嘿嘿冷笑:“小畜生,本王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廢你武脈,我要慢慢的玩死你!”

心中雖然這樣想着,但是蒼狼王卻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嘆息道:“雲錚,你這是不知道悔改呀,本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王叔,跟這種通敵叛國之徒,何須多費口舌,直接行刑就是了!”

“不錯,死到臨頭,竟然不知道悔改,廢脈之刑,便宜了這小子了!”

周圍圍觀者,冷嘲熱諷。

“不錯,王叔仁慈,顧念他父子有功於郡國,才放他一條生路,作爲本族大長老,我雲山第一個與他們父子割袍斷義,絕不包庇!”

一聲布帛撕裂聲音,一名六旬老者,滿臉悲憤而出,怒視着雲錚。

雲山,雲家大長老,雲錚的親叔叔。

所有的人見到連雲家大長老,都不容於雲錚,看向雲錚的眼眸,全是鄙夷和不屑。

“不錯,此等逆子,理應處死,若非王叔仁慈,他早就死無葬身了!”

人羣之中呵斥之聲不絕,諂媚之聲彼此起伏,甚至在場不少雲家子弟,全都是鄙夷與幸災樂禍,沒有一人願替他說話。

“這個老匹夫仁慈?”

雲錚傲然站在那裏,昂天長笑,震得身上的鐵鐐發出一陣哐哐之響。

“他老匹夫是一個仁慈的貨色?別廢話了,要S要剮,動手吧,皺一下眉頭,就不算是好漢!”

雲錚凜然而立,一雙近乎赤紅的瞳孔,死死的盯着蒼狼王,一股刻骨銘心的仇恨火焰,似乎要把蒼狼王立即吞噬一樣。

“哼!不識好歹!”蒼狼王氣得臉色一變。

但是,作爲一個老奸巨猾之人,他還是強忍着憤怒,最終,他抬手一揮,淡淡的道:“好可惜啊,非是本王不體恤你呀雲錚,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啊,開始行刑吧!”

隨着蒼狼王那大手一落,早已等候在旁的兩名劊子手一聲獰笑,立即奔向雲錚。

二人同時雙掌一按,壓制在雲錚的背脊上,猛的內力迸發。

一道道血箭,從雲錚全身穴道上迸射而出,灑向空中,周圍一丈之內,全被血染,雲錚武脈在這一刻,徹底被廢了。

撕心裂肺之痛,使得他全身激烈的顫抖,但是,他身子晃了幾晃傲然不屈,猶自強撐不倒,咬着牙關,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突然,他的雙眸一張,赤瞳噴出一股股仇恨的火焰,目光掠過在場的每一位,將之銘記於心,最後,落在了蒼狼王的身上。

那一股似乎要燃燒而出的怒焰,使得所有的人,笑容立即僵在了臉上,心底之中掠過了一絲恐怖的寒意。

三年來,雲錚跟隨父親出生入死,戮戰邊疆,不知道多少次的死裏逃生,一腔熱血從未有過退縮念頭。

本以爲這樣就是忠貞愛國,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因爲功高震主而被誣陷,甚至身死名毀。

“若非是這一次凱旋而歸,父親與敵將連番戮戰,身受重傷,他們如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向自己父子下手?”

“說甚麼精忠報國......”

雲錚一張口,一股血箭狂噴而出,他那桀驁不屈的身子向前一傾,直挺挺的倒在了刑臺之上,發出一聲轟然悶響。

看着那一動不動,已經昏死過去的雲錚,蒼狼王乾枯的皺紋抽了幾下,掠過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邪笑。

“雲山大長老,雲家以後就由你來執掌,這個雲錚......帶回去,好好的管教一下吧!”說完,蒼狼王一站而起,負手而去。

“是......王爺,雲山一定會好好的伺候他,你就放心吧!”

伺候這個詞,雲山故意聲音拉長,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會意一笑,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

......

雲家練武場天壇中央,四條擎天巨柱巍巍矗立。

轟雷滾滾,閃電刺破了長空,一個死屍一般的軀體,浸泡在暴雨中。

周圍,是雲家三千弟子。

此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洗刷了整個的絕城。

他們目光注視着那一個屍體,臉上表情複雜,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搖頭嘆息,不一而同,唯一相同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那怕是給那屍體蓋上一點的稻草遮掩一下風雨......

站在雲家天台之上的雲山,此時一襲錦衣,正捋着長鬚,他那陰沉的臉上,擠出了一抹冷笑:“雲錚呀......你父子也有今天,當年我孫子云溪,只不過欺負了一下那妮子而已,你竟然將之一臂折斷,今天,你落在我手裏,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家主,看來是活不了,要不要把他拋到後山去喂狼?”有人朝着雲山諂媚問道。

“死不了,淋把雨讓他清醒一下也是好事,往後長點記性,知道甚麼人可以得罪,甚麼人不可以得罪!”雲山冷笑了一聲,隨即,他甩袖離開。

瘋狂的暴雨,猛烈的蹂躪着整個的絕城,天空中烏雲滾滾,雷電刺破黑夜,被撕裂的蒼穹瞬間露出滿目猙獰。

衆人散去。

但是,雨卻沒有停歇。

......

“嗚嗷......”

迷迷糊糊中,雲錚聽見耳畔,傳來了一陣震撼的龍吟。

聲音如同源自絕壁深淵,陰沉而森冷,又像是從九霄雲外,俯衝而下的一道道魔音,使得空間一片嗚咽悲鳴。

感受到一股靈魂顫慄的震撼,旋即,從背脊椎骨之上,竟然潺潺的流出了一股暖流,散諸在經脈之中。

“難道是龍脈之力?”雲錚驚語。

傳說中,雲家創世之祖,曾經覺醒龍脈之力,開闢出了第四條武脈,成爲雄踞一方的武道霸主。

那位創世大能,留下了一本“雲龍神決”成爲了雲家弟子,必須修習的基本武道功法。

然而,數十萬年來,修煉“雲龍神決”雲家弟子無數,從未有一個弟子能覺醒“龍脈之力”,以至於,覺醒龍脈之力,被以爲是一個傳說而已。

但如今,竟然在雲錚的身體覺醒了。

感受到那暖流所過之處,血脈如同再生般接駁起來,雖然仍然傳來撕心裂肺之痛,但是,對於雲錚來說,早已被興奮所掩蓋。

“哈哈,想不到吧,雲山,你廢掉我武脈,卻無意中讓我覺醒了‘龍脈之力’待我境界恢復,我要讓你們血債血還!”

“還有蒼狼王,哪怕你身爲王叔,那又如何,老子要把整個的神月國也要翻轉過來!”

雲錚仰頭狂笑,此時,已經是半夜,空曠的廣場已經是空無一人。

唯有云錚的狂笑,在廣場的上空久久不息,讓人感到一種霸道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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