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有不甘

他一個男生,雖然年齡跟我差不多,但畢竟也是有區別的,我總不好每天都扒光了他給他擦洗身子吧?

一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跟張家的人說過,可張峯媽媽就冷笑一聲說:“找你就是來伺候我兒子的,你還嫌棄上了?不就是擦個身子嗎?有甚麼不好意思的,反正你以後也是我們張家的人。”

聽聽這話,甚麼叫他們張家的人?這事兒從頭到尾都跟我沒有半點兒關係,就算是我爸把我賣過來了,但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要不是因爲他們張家每天都找人看着我,我早就跑了。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到了高考的日子,那天張峯媽媽也不知道是發了甚麼瘋,給家裏的保姆都放了假,所有的家務活都要我來做,一有不順心就罵我打我。

她特意做了一根雞毛撣子拿在手裏,稍有不滿意,就在我身上抽幾下,嘴裏還罵罵咧咧:“要不是你弟弟,我們小峯現在就在考場坐着,你們一家子掃把星,把我兒子的前途都給毀了,好好給我幹活,別想偷懶,這是你們欠我兒子的!”

我能理解一個母親爲了兒子擔憂導致瘋狂的行爲,但我不能接受的是,他劉明旭犯的錯憑甚麼讓我來承擔?

記得小時候,劉明旭剛學會走路,摔倒了,後媽要把我打一頓,因爲我沒看住,讓弟弟磕着了。

劉明旭偷了錢買零食,後媽要打我,因爲我沒帶好弟弟,讓他犯錯。

等到了劉明旭上學的年齡,我也被允許去了學校,後媽說,讓我好好照顧弟弟,別讓他在學校裏喫虧。

甚麼叫喫虧我不知道,但對劉明旭,喫虧這個詞從來就不會在他身上出現。

小學,劉明旭往同學飯碗裏撒尿被抓了,我替他打掃了一個月的廁所。

初中,劉明旭抽菸把被子燒了,零下十度的夜裏,我只能蓋兩層牀單睡覺。

高中,劉明旭因爲早戀被叫家長,我在校長室門口被後媽狠狠的甩了兩個巴掌。

在過去的十九年裏,劉明旭佔據了我所有生活的軌跡,我替他背了所有的錯,沒有人爲我打不平,我爸,後媽都覺得這是應該的,誰讓我是家裏的老大,誰讓我是他姐姐,誰讓我也姓劉呢。

可是憑甚麼?!

他劉明旭是人,難道我不是?!

他是劉家的種,難道我不是?!

說我是老大是做姐姐的,要有做姐姐的責任,說到底,我也只比他大一歲而已。

我爲他承擔錯誤,誰爲我承擔?!

在家裏,我的不服我的吶喊都只能壓抑在心裏,因爲就算說出來也沒人理會我,後媽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現在,在張家,我竟然還要忍受這樣的苦,憑甚麼?!

張峯媽媽越打越上癮,有了一次就緊接着來第二次,一直到我身上紅腫一片才停下。

我轉頭看着她,眼神像刀子一樣:“打完了?舒服了?你要真是心疼你兒子,那就去找劉明旭,找我幹嘛?”

“我愛找誰就找誰,你們都是劉家的種,找他找你都一樣,趕緊給我幹活去!”她有抽了我一下。

我把手裏的抹布隨便一丟,轉身就往樓上走,邊走邊說:“我現在得去給張峯翻身,阿姨你以後再打我還是小心點兒,萬一我胳膊疼不小心摔了你兒子,那可不得了……”

“你……你敢威脅我?”

哼,威脅?我現在的處境還能威脅誰?

我不過就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兒,張峯不是張家的心頭肉嗎,那他就是我最大的籌碼!

但是張家並沒有把我的威脅放在眼裏,只是又多找了兩個人看着我,而張峯媽媽還是會拿着雞毛撣子來發泄。

不過後來我發現了一個規律,她打我的時間,跟高考的時間差不多一致,而且她給保姆放假的那三天,也恰好就是高考的日子,高考結束以後,保姆也回來了。

張峯媽媽用這樣的方式來給自己的兒子出氣,可是他兒子沒參加高考,我不是也一樣嗎?如果按照成績來說的話,我應該比張峯更有機會考上大學吧!

又到了晚上,我透過窗戶看外頭的月亮,以最虔誠的姿態跪在地上,用最大的誠心來祈禱。

這是我到這裏之後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我盼着張峯趕緊好起來,盼着張家的人還能有點兒慈悲心放了我,盼着我爸良心發現再來把我接回去……

可是兩個月都過去了,這日子一天天過,過得我都有些習慣了。

這天,我剛給張峯擦完身體,纔剛換了衣裳,就聞到了一股騷臭。

他雖然躺着沒知覺,不能喫飯,大便倒是沒有甚麼,就是這小便沒斷過,有時候我掐準了,就能避免這種情況,要是掐不準,就得重新給他擦洗,重新換衣裳。

本來我是想用成人尿不溼的,可是他媽媽不同意,說是那樣會傷了他兒子的自尊心。

我就笑了,你兒子都昏迷不醒了,哪來的自尊心?再說他尿褲子讓我一個小姑娘收拾就不傷他自尊心了?

但這話我沒敢說出口,要真說出來,還不被扒層皮下來。

我正準備給張峯換衣裳,好巧不巧的,他媽又拿着雞毛撣子上來了,一進門就皺着鼻子問:“甚麼味兒啊這是,劉大丫你平時不洗澡的嗎?”

我懶得搭理她,反正沒事兒她也要找點兒事兒的,我從衣櫃裏又拿了條褲子出來,正要給張峯換上,他媽媽看到了,一把拽過來,臉拉的老長:“是張峯尿褲子了?”

“嗯,剛尿的,趕緊給我,不然一會兒起溼疹了你可別怨我。”

把褲子拿過來,我開始給張峯換衣裳。

這事兒我現在已經做的輕車熟路了,一開始的時候還不好意思,現在就純當做是買了個仿真版的娃娃,不去多想也就沒甚麼不好意思了。

重要的是,我要是不好意思,肯定少不了她媽的一頓打。

可我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的神經質,我剛把褲子給張峯穿上,她一把抓起換下來的溼褲子直接砸我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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