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幾百名手持刀槍的廂軍排列着嚴密的軍陣將李安等人團團圍在了中間,喬橘絡一個小姑娘何時見過這等場面,當即嚇得花容失色,季賢水也強不了多少,手下的家奴都自覺的放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唯獨李安跟趙長青一臉冷意,彷彿倆人是圍觀者看熱鬧的,跟他們沒關係一樣。

“季賢水,帶着夫人離開這裏。”李安突然開口道。

季賢水聽到這話,也是如釋重負,他對攝政王的實力一點也不懷疑,可面對眼前這如狼似虎的大兵讓他的心底不由得發怵。

廂軍中走出一騎馬的戰將,一身的紅色官袍,手裏握着馬鞭,看了一眼李安幾人,又扭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周文書,臉上瞬間陰沉如水。

他就是周文書的叔父,周炳君。

清平城駐守的廂軍團練使。

“季賢水,你是要跟本將作對不成?”

周炳君畢竟是領兵之將,雖然官位比季賢水低,可官威卻比他高多了。

季賢水看了一眼李安,“周將軍,你突然帶兵進入我清平城所謂何事,你可知道按大淵律法,將軍私自帶兵出營,可視爲謀反!”

似乎早就在周炳君的意料之中了,他一臉得意的拿出一張軍令,“本將巡查防務,發現有與匪徒勾結之輩在此作亂,特來擒拿。”

“你!”

季賢水瞬間啞口無言。

這時,李安笑了笑,“季賢水,帶着夫人離開,這裏的事與你無關。”

“諾!”

季賢水點點頭,帶着喬橘絡就要走。

可喬橘絡哪裏會放心讓李安一個人留在這裏,死活不走。

李安給她試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跟着季賢水走。

可喬橘絡不停的搖頭,無聲抽泣着,死死的抓着李安的衣襟,就是不走。

“回家幫我看看暖暖睡午覺了嗎?”

就這一句話,喬橘絡心頭一顫,慢慢鬆開了手,跟着季賢水一步一回頭的走開了。

季賢水倒是個精明人,他並沒有將喬橘絡送回了喬府,而是送到了怡景園,這是他的地盤,不管出甚麼事,他都有把握保護好喬橘絡,這可是攝政王妃,他不敢有一點怠慢。

喬橘絡剛走到怡景園門口,腳下一軟,身體控制不住的蹲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氣,臉上的淚痕越發明晰。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逆天,那個窩囊到極點的夫君李安今天突然如戰神附體一般,可他也太過沖動了,如今把周家得罪死了,恐怕周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念及至此,她忽然喘了口粗氣,亮亮的淚痕已劃在紅潤潤的臉頰上,她慢慢抬起頭,望着季賢水,“大人,李安不會有事的吧?”

若是之前,季賢水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可現在他也有點遲疑了,那可是幾百名廂軍精銳,那怕是攝政王再強,難道還能以一敵百不成。

季賢水沉默了良久,眼眸也亮了起來,認真的點了點頭,“不會的,你放心,那位乃是人中之龍,絕不會有事的,何況還有趙長青大人在,以他們兩人的身手,想要離開,誰也攔不住,對了,我派人去接暖暖去了,你們母女倆就在怡景園住下吧。”

“好,多謝大人。”

喬橘絡心裏暗暗發誓,若是李安死了,她就是拼死也要將暖暖養大成人。

季賢水有些心有不忍,對於喬家這位大小姐他有所耳聞,憑一介女流之輩將諾大個喬家支撐起來當真了得,就是尋常男子也未必做到,實在是令人敬佩。

“大人,求您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無論甚麼代價!”

喬橘絡萬分懇求的望着季賢水,“求您一定幫幫他。”

“好。”

季賢水點點頭,心裏卻是無奈。

他雖然是清平城城主,看起來權勢滔天,可也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面對周家這個龐然大物,他真的是無能爲力,能救出王妃來已經是運氣使然了。

殊不知,事情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當年以兇名聞名天下的攝政王,豈能讓欺辱妻子的人活着?

之所以讓喬橘絡離開,是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太多而已。

區區幾百名廂軍又如何,就是京城八十萬禁軍又如何?

不過是談笑間灰飛煙滅而已!

......

周家酒樓門口。

面對周圍幾百柄寒光閃閃的槍刃,李安卻仍是一臉燦笑,腳下的周文書已經疼得昏死過去,隨着他輕輕一踩,周文書再一次慘叫着醒過來。

當他睜眼看到叔父周炳君時,瞬間來了信心,獰笑道:“小子,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周家的實力,這位就是我叔父,清平城團練使大人,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再把妻女獻給本公子,本公子或許會考慮考慮放過你,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是嗎?”

回應周文書的是李安噬血的冷笑。

一旁的趙長青緊了緊腰間的長刀,只有他知道每當攝政王露出這種笑容必定是真的怒了,攝政王如此暴怒,自然是要死人的。

上次攝政王露出這種笑容,好像還是在遼東草原上,那一次靺鞨大太子也是如此要挾攝政王,結果十萬靺鞨鐵騎活埋在遼東草原,第二年,遼東草原的草長得異常茂盛。

砰!

周文書又捱了一腳,再一次昏死過去。

周炳君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怒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侄兒,是清平城周家唯一的繼承人?”

“知道。”

李安點點頭。

這下可真把周炳君氣瘋了,這不是明擺着沒把周家放在眼裏嗎?

“好,你小子真是有種!”

周炳君眼睛一眯,精光乍現,手中的長鞭因爲暴怒不由得抖動着。

“將軍,待末將將他生擒,讓公子活剮了他,也好給您出口氣!”在周炳君身後一個親兵,高高的舉起長槍指着李安罵道。

“哈哈哈!”

趙長青向前一步,好像聽到了甚麼可笑的事,竟在亂軍中旁若無人的大笑起來,目光卻S意波動,尤其是那奇特的笑聲如小刀般在切割着周炳君的心。

周炳君暗自心驚,強撐道:“你......你笑甚麼?”

“我在笑,竟然一羣螻蟻望着頭頂的一頭大象要伸腿絆倒他,你說可不可笑?”

趙長青邊說邊笑,絲毫不管眼前的周炳君鐵青的臉,以及不停顫抖的鞭子。

赤果果的嘲諷着實讓周文書火冒三丈,眼前這倆人根本沒有一絲被圍困的覺悟,這讓他有點遲疑了。

李安的寒眸中佈滿了凝實的S意,重重的看了一眼周炳君,冷冷道:“老八,留下這條老狗,其餘的一個不留。”

甚麼?

此言一出。

不光是周炳君,連在場的諸多廂軍軍士也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除了周炳君,其餘一人不留!

這口氣也着實大了一些。

周炳君壓着心頭怒氣,咬牙切齒道:“年輕人,你不要太狂妄,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可你別忘了,這裏足足數百軍士,你真的以爲就你們兩個可以對付的了!”

“你錯了,憑你們這羣廢物還不配我家王爺出手,我一人足矣!”

站在李安前面的趙長青已經將腰間的長刀慢慢拔了出來,刀身寒氣逼人,一聲刀鳴,煞氣直衝雲霄。

周炳君怒極反笑,指着趙長青獰笑道:“哈哈哈,我周炳君活了幾十年了,頭一次見到如此狂妄之輩,好!好!好!”

“來人,把他們兩個剁成肉泥!”

一聲令下。

無數杆長槍從四面八方朝趙長青刺來,卻見趙長青不避反衝,手中長刀揮舞如風,所過之處,長槍皆斷爲兩節。

幾個離得較近的廂軍軍士竟被刀氣直接一分爲二。

這其中就包括那個要生擒李安的傢伙。

現在的他肯定無比後悔自己的多嘴,可惜他只能去地府後悔了。

趙長青長嘯一聲,腳尖輕輕一點,直接騰空疾起,瞬間落到了周圍商鋪的牆壁上,腳尖踩着牆壁,越過了廂軍軍陣,徑直朝周炳君而去。

“啊!”

“這怎麼可能,快,快攔住他!”

周炳君徹底慌了,只見他臉色鉅變之下,揮舞着雙手,指揮手下軍士去阻攔趙長青。

可惜太晚了。

趙長青輕功無敵,在空中直接揮出一道道刀氣,目標正是周炳君。

噗噗噗噗噗!

除了周炳君,在他周圍再也不見一個活人了,所有屍體皆是一分爲二。

如此兇悍之人,這些以治安爲主的廂兵何時見到過,不知誰喊了一聲快跑吧,全都一窩蜂的四處奔命了。

轉眼間,地上只剩下一堆兵器。

周炳君眼珠一轉,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侄兒,打馬想要逃命,下一刻,一柄長刀落到了脖頸處,寒氣逼人的刀刃冰的周炳君打了一個冷顫。

“你最好別動,我這把刀太鋒利,輕輕一動,你的人頭可就沒了。”趙長青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似笑非笑的盯着周炳君。

“不,不動,堅決不動,兩位好漢饒命呀,饒命呀!”

周炳君坐在馬背上,心裏忐忑不安,渾身不停抖動着。

這時李安走了過來,薄脣勾起一道邪肆的淺笑,“我說過,我不會S了你這條老狗的,回去給周文書的爹,也就是你哥那條老狗帶句話,他兒子在我的手裏,想要救他兒子的命,就帶着周家一族人從這裏一路磕頭到怡景園,否則周家滿門抄斬,夷滅九族!”

這聲音猶如奪命之聲一直迴盪在周炳君的耳邊,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炳君這才慢慢反應過來,抬手摸了摸脖子,他憑空感受到一股S意,嚇得打了一個冷戰。

“太可怕了,這些到底是甚麼人,太可怕了......”

他突然想起剛剛李安的話,再也不敢遲疑,想要撥馬回周府報信,殊不知座下戰馬竟一下子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他顧不上管戰馬,連滾帶爬的朝周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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