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江帆,要不我們先回去,等晚會結束再回宿舍看看?”

現場這邊楊喆說道。

畢竟都已經大三了,不是小孩子了,二十來歲的花季少女還能在這大學校園裏出甚麼事兒?

說不定只是去個廁所還沒回來。

但江帆沒由來的一陣心痛,讓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搖了搖頭,立刻拽上自己的外套,連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從後臺衝了出去!

張楓看懂了江帆的焦急,沒有絲毫猶豫,連衣服披身上都來不及穿,也緊跟着衝了出去。

“張迎月,你可千萬別出甚麼事啊!”

衝出會場之時,江帆現在心裏只有這一個念頭。

整個晚會的大樓,每一間屋子,每一寸角落,江帆都翻了個遍,就連幾間女廁所他都站在門口喊了半天,可張迎月依然無影無蹤。

越是尋找,江帆便越發的心慌。

看着逐漸變大的雪,他也管不了其他的了,江帆扯着嗓子,在校內不管不顧的大喊了起來。

“張迎月!”

聲音被積雪所吸收,連聲迴響都沒有,孤零零地只有江帆一人。

校慶晚會的緣故,空曠的校園,只有零星幾位上自習上到很晚的學生,看到江帆這幅模樣像是以爲遇到了甚麼精神病,遠遠的便繞路而走。

五分鐘左右,張楓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急促的問道:“找到了嗎?”

“還沒有。”

“咱倆分頭行動,天太冷了!”

江帆是真的急了。

如果是以前,自己或許不懂女生痛經的時候,到底是多麼痛苦。

但兩世爲人的閱歷,已然才讓他明白,他究竟是有多對不起這個女孩,又是......有多在乎這個女孩。

昨天被自己灌了那麼多酒,今天張迎月別說能不能登臺了,就連站在他的面前,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眼下這麼冷的天,又一個人在外面......

東海大學的校園並不小,積雪覆蓋的地面,多了一層深深的腳印。

可是這腳印卻一天都不規律,像是胡亂地塗抹,破壞了這純白世界的美,其實有張迎月的,也可能有其他人的。

北風颳在江帆的臉上,眼淚都割了出來。

“張迎月......”

雪地裏,意識模糊的張迎月,聽到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

聲音熟悉,可她卻不願相信來者是江帆。

‘是夢嗎,沒想到我還會夢到他,張迎月啊,你怎麼這麼傻?你都這樣了,還在想着他?’張迎月在心裏自嘲着。

可那聲音,卻是由遠及近,變得愈發清晰。

她好像被人給橫抱了起來,那人在拼命的奔跑着。

“張迎月,你怎麼這麼傻!”

“那首歌明明是寫給......”

他的聲音在顫着,比之那在舞臺上訴說動人情話時的顫抖還要劇烈幾分。

也沒聽清楚那人說的是甚麼,張迎月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張迎月再次睜開眼時,眼前已經不是充滿那顆回憶的那老槐樹了。

而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

明媚的陽光照進了屋內,也不知現在是幾點,躺在牀上,頭還有些昏沉沉的,聞到的是略微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應該是哪個好心人看到她暈倒了,把她送來校醫院了吧。張迎月心裏想着。

想抬抬手揉一揉臉,卻感覺到左手邊有個重重的東西在壓着自己。

可睜眼一看,卻是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側臉。

江帆!

此時的江帆,正坐在小塑料板凳上,頭紮在張迎月的牀邊,還在睡着。

“難道昨天是江帆找到的我,給我送到醫院的?”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腦中,就立刻被張迎月甩了出去。

他昨天不好好地享受被萬衆矚目的感覺,怎麼可能會來關心一個替代品都不是的女生呢?

動了動身子,虛弱感立刻蔓延,重新把她壓回了牀上。

而江帆,像是感受到了甚麼,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你醒了?”臉上掛上了笑容,嘴裏的話如彈珠一般,一句接着一句。

“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

“我去幫你叫醫生過來。”

“......”

兩人的目光對視,哪怕這時的張迎月有千言萬語,卻也被江帆給盡數憋了回去。

當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道到底該說些甚麼好。

“喝點熱水吧。”

江帆也終於意識到現在還不是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站起身子,倒了半茶缸的熱水。

見熱氣變得很淡,江帆皺了皺眉,拿起暖水壺說道。

“放了一夜,有點涼了,我去給你打一壺新的。”

“不用了!”

可能張迎月自己都沒想到,虛弱成了這幅樣子,她的嗓門竟會這麼大。

好在,這個霜還沒解凍的清晨,校醫院病房只有他們倆,並沒有影響到其他人的休息。

臉紅了一下,張迎月趕忙岔開話題,問道:“那個......昨天是你?”

“是我。”

聽到江帆直接承認,張迎月一時語塞。

被窩裏的手,像是麻花一般擰在了一起。

心也亂作一團。

空氣彷彿凝滯了下來,病房內,倆人都沒了下文,目光交匯了一下,又紛紛挪開。

遲鈍了兩秒鐘,張迎月重新擺出了一張清冷的臉,儘量控制自己的語氣不那麼波動。

“還有事嗎?沒甚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還不至於用人陪護。”

江帆猶豫片刻,也只能點頭同意,畢竟他剛剛分手,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很多事得需要時間,他得慢慢去做,去補償。

他做了個深呼吸,用溫柔的語氣囑咐道:“迎月,你這兩天就先好好休息吧。”

“學校那邊,我會和楊老師打好招呼的,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有甚麼事,給我打電話。”

江帆自以爲已經很懂女人了,這話說得也沒有甚麼毛病。

可卻不曾想,下一刻,畫風突變。

聞聲的張迎月卻是一點都沒領情,轉過頭,再不看江帆,冷冰冰的說道:“江帆,謝謝你昨晚送我來醫院。”

“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的事就不麻煩你了。”

“馬上就畢業了,以後,還是別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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