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無法捉摸的氣息。
當尤佳昕從震驚中緩過神的時候，看向尤若兮的眼神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鄙夷。
“至少現在債務還清了。”尤若兮深吸一口氣，強行將之前的羞恥壓下去。
“是還清了。”尤佳昕一開口，語氣就比先前要冷淡一些，同時看着尤若兮的時候，欲言又止。
尤若兮心思雜亂無章，也沒有察覺到尤佳昕的變化。
她似乎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了，出了那個男人，還有誰敢把討債人打成那樣，還讓他們不敢還手？
“我還有事，先走了。”尤若兮匆忙拿過包就離開了家，直接往天色趕去。
她這一路上都沒打通琳姐的電話，直到回了員工宿舍纔看到琳姐躺在牀上。
“琳姐！”尤若兮着急的走過去。
“唔……”琳姐一臉疲憊和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幹甚麼？我一夜沒睡，別來煩我。”
“是不是封墨寒幫我換清了所有的高利貸？”尤若兮顧不上這些，直接把問題說了出來。
“嗯——”琳姐先是敷衍的回應了她，隔了一秒鐘後“倏”的從牀上坐起來，瞪大眼睛看着她，“封總幫你還掉了高利貸？你不是還欠很多嗎？”
尤若兮看着她喫驚的樣子，心裏閃過一絲狐疑。
難道她猜錯了？
“我也不知道，剛纔高利貸的討債負責人衝到我家，把欠條撕碎了，他自己也掛了彩。除了封墨寒，我想不到有第二個人。”尤若兮蹙緊眉頭。
琳姐冷靜下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尤若兮，突然想到昨天封墨寒詢問她的那件事，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語：“原來他那個時候排手下去做的，是這件事啊……”
“甚麼？”尤若兮疑惑不解。
“沒甚麼，大概是封總幫你還掉了吧。一定是昨天你讓他滿意了……呵呵呵……像他那樣的大金主，自然不會把那些錢放眼裏。”琳姐訕訕的笑了下，和她說話的態度都沒有以前那麼高高在上了。
封墨寒來天色也有好幾次了，卻從來不近女色，唯一被下藥那次還便宜了尤若兮，看來她這一次還真是撞了大運，既然是封墨寒看中的女人，可不能得罪了她。
琳姐有些嫉妒起尤若兮。
“果然是他。”尤若兮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有些茫然的盯着空氣，停頓片刻後，她再一次開口問道，“琳姐，有封墨寒的聯繫方式嗎？”
琳姐搖頭嘖嘖感嘆：“我們這樣的塵世女人哪裏有他們的私人聯繫方式，連他們助理的手機號都弄不到。”
尤若兮抿了一下嘴脣，靜靜思索起來。
琳姐被她這麼一弄也沒了睡意，坐在那裏安生嘆氣：“你這麼快就可以離開了。”
沒錯，尤若兮可以離開這裏了。
她內心在掙扎，究竟是還掉封墨寒這個人情，還是就此離開，再也不見？
可她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是被他糟蹋的，就覺得很不甘心。
尤若兮深吸一口氣。
離開。
她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然後重新開始生活。
尤若兮快速將這裏的東西收拾妥當，離開天色之前，她特地去看了一下貝滇的身體狀況，順便叮囑了他幾句，這才離開。
再見，這黑暗的天色夜總會！還有那些不好的回憶！
尤若兮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半年後，她匆忙從公交車上下來，看着時間往前面那座寫字樓快速走去。
L&D集團，全球前500名，裏面的員工都是行業精英，聽說就連門口的安保人員都是專業的保鏢出身。
尤若兮今天面試的公司是L&D集團的子公司，能有這樣的機會，她已經非常開心了。
電梯裏的人很多，尤若兮混在裏面焦急的看着層數跳動，她可不想面試的時候遲到。
叮——
遞到樓層之後，尤若兮跟着羣人一同走出去，心裏有些惶恐不安。
這些人該不會都是來面試的吧……
她心裏亂糟糟一團的時候，餘光瞥見遠處的走廊上，有一羣西裝革履的男人經過，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氣場太過強大，讓人無法忽視。
只可惜他們在下一秒就消失在拐角處。
尤若兮感覺納悶，那個男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下一個，尤若兮。”面試官在裏面叫她的名字，打斷了她的思緒。
面試過程很順利，面試官對尤若兮在半年內就考上技能證書的能力非常佩服，只是她半途休學這一點，讓他們有所疑慮，最終決定將她安排在底層崗位。
尤若兮能有機會進入這家公司，已是萬般榮幸。
她拿着自己的簡歷，按照HR助理的指示，直接去了人事部登記報道，談一些具體的上崗內容。
就在尤若兮滿心歡喜簽下勞動合同的時候，人事部的那些人突然齊刷刷的站起來，面向門口。
“封總！”
尤若兮是背對着辦公室大門的，聽到這兩個字到時候，身體僵硬了一下。
封總？
這個姓氏本來就少見，該不會這麼巧吧？
“嗯。”
非常簡略的回應。
那清冽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根本無法忘記，這讓尤若兮的心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封總，您怎麼來了？”人事部經理連忙諂媚的迎上去，順便對旁邊的人使眼色，“還不趕緊倒茶！”
封墨寒抬腳往裏面走去的時候，餘光瞥見坐在角落裏的瘦小背影。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站起來了，就她還坐在那，掂量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這麼不懂規矩。
“她是員工？”封墨寒凌冽的雙眸看着她的背影問道。
“是的是的，今天簽了勞動合同的新人。”
“辭掉。”
聽到這話，負責人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卻也連忙照做，立馬讓其他的人事部員工過去和她談話。
尤若兮知道這家子公司是封墨寒的集團，正後悔簽了這合同呢！
這下她被辭掉真是太好了！完全不用擔心賠償違約金！
“我馬上走。”尤若兮不假思索的站起來，一把扯過合同，低着頭迅速轉過身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