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捷徑

在邢川吻住蘇北北耳垂的時候,她肚子突然發出幾聲咕嚕咕嚕,兩人同時一愣。

蘇北北尷尬的推了推邢川,“邢先生,能不能先讓我喫飽。”她從中午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要讓邢川得逞,晚飯也不用吃了。

邢川貼着蘇北北的脖頸,從鼻腔裏發出一聲低笑,“那你可要多喫點,夜晚很長。”

明明是曖昧的語調,可蘇北北卻聽出了幾絲威脅的意味,她暗暗提了口氣,退出邢川的懷抱,直徑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發現裏面幾乎都是海鮮。

蘇北北側頭問:“邢先生,我給你做個撈汁小海鮮?”

邢川淡淡嗯了一聲,他坐在吧檯邊,手裏拿着雜誌,可眼神卻一直隨着蘇北北轉,深灰色的男士圍裙被她穿到了小腿肚的位置,有些滑稽又有些撩人。

他眸色漸漸暗沉,直到蘇北北將一大盤撈汁海鮮端進冰箱裏,邢川終於起身,像只逮到獵物的野豹,將蘇北北一把拽進懷裏,“撈汁小海鮮得冷藏一個小時。”

他灼熱的呼吸燙的蘇北北一激靈,“邢先生,我才做了一道菜。”

他糾正,“是兩道。”

她暗道完了,把自己坑了。

後面的事,順理成章……

蘇北北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麼被邢川喫幹抹淨的,只記得關鍵時刻,他又想扯裙子,她掙扎着踹他,“不可以,不許撕!”

他握住她的小腳,“那你自己脫。”

最後蘇北北做的撈汁小海鮮被冷藏了兩個多小時才端出來,她餓的前胸貼後背,邢川又讓阿姨加了三道熱菜。

這頓飯,邢川喫的很滿足,雖然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但蘇北北總覺得他在暗戳戳嘚瑟。

在蘇北北準備坦白的時候,李溪冉突然打來電話,她起身走到後院接通,“北北,我錯過了甚麼大新聞啊,那狗東西居然是在我們協和做的手術,誰不知道我大協和婦產科最出名,他一個男科送到我們協和來,筍都給他喫完了!”

她哀嚎一聲,“簡直是奇恥大辱啊,作爲八卦小聖手的我居然是我院最後一個知道的,北北,齊銘的事跟邢川有關係嗎?”

蘇北北已經將音量調到最小了,可架不住李溪冉的大嗓門,她雙手握住手機,“人還在那嗎?”

“不在了,同事說做完手術那狗東西就滾了,廢了絕對廢了,哪位英雄給他爆的蛋,我要奉獻我的膝蓋……”

“我踹的。”

李溪冉差點閃到舌頭,“好吧,見面我給您跪!北北,你有沒有喫虧?”

蘇北北低笑,“沒有,邢川當時在場,他們沒敢動我。”

“這麼霸氣,邢川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蘇北北踩着鵝卵石,眼底隱隱落寞,“只是喜歡彼此的身體而已,以後我也不打算跟他聯繫了。”

“爲甚麼啊?北北,哪怕是性伴侶也很賺啊,邢川那個級別多少女人想看都看不到,我要是你我得榨乾他再斷。”

“冉冉,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和齊銘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所以我不能再重蹈覆轍。”

對面的李溪冉沉默了幾秒,說:“北北,都六年了,你還忘不了那個人嗎?”

“我以爲我能忘了,可是看到邢川……”蘇北北深吸一口氣,“看到他的眼睛就彷彿看到了那個人,跟邢川在一起,我只會越來越想他。”

“比齊銘還……”李溪冉嘆了口氣,“北北,我還有一臺手術,下班我去找你。”

“嗯,那待會見。”

掛斷電話後,蘇北北迴到餐廳,將那件黑天鵝挪到邢川面前,“邢先生,謝謝你的裙子,我已經乾洗過了。”

他挑眉,聲音低沉誘人,“送給你的還我做甚麼?”

“裙子太貴重了。”

“很貴嗎?”邢川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我把你衣服扯壞了,應該賠你。”

“可是被你扯壞的衣服才500塊,而這條裙子摺合人民幣四十萬,邢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它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聽到40萬的時候,邢川眼皮都沒眨一下,“在我眼裏它只是條裙子,同樣一扯就破。”

“但是在我眼裏它是一套房子的首付。”

邢川放下筷子,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看不出一絲情緒,彷彿剛剛慾海翻騰的時刻根本就不存在。

他修長的手指交疊在一塊,清冷的語調,“你想要房子,我可以給你。”

蘇北北也跟着放下筷子,平靜道:“邢先生,我考慮清楚了,我覺得我們不適合發展長期關係。”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

邢川臉色明顯下沉,就連周身的氣壓也跟着降了好幾度,“因爲一條裙子?”

蘇北北不想過多解釋,點了點頭。

“理由太牽強。”

兩人對視了會,蘇北北淺息一聲說:“邢先生,或許在你看來,這就是條普通的裙子,但它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如果我今天迷戀上了它,那明天我就會想甚麼樣的鞋子才配得上它,又該甚麼樣的包包搭配起來纔不會掉價,後天我又該想,一條裙子都四十萬了,我是不是該開幾百萬的豪車,是不是該住上千萬的臨海大平層?”

“人的慾望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膨脹,或許這些你都可以給我,只要我把你哄開心,又或者我膽子再大一點偷偷給你生個兒子,最後母憑子貴分一筆的家產,從此階級跳躍,衣食無憂……”

蘇北北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可我不想變成別人的附屬品,也不想過着表面雍容華貴卻沒有自我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日子,或許沒有那麼多錢,但至少自由自在。”

一句自由自在,猝不及防刺中邢川的心。

他從沒想過蘇北北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關鍵是她彷彿有股魔力,總能把拒絕的話說的讓人心服口服。

她清醒,理性,比邢川見過的大部分女人都要有勇氣。

有勇氣親手斬斷自己的捷徑。

他靠在皮椅上,胸前的扣子敞開的很肆意,身上是慵懶風流的味道,可臉上卻帶着生人勿近的僵冷。

他睨着她,眼神像條冰冷的蛇,“齊家倒了,我沒有利用價值了?”

蘇北北心裏一咯噔,汗毛都炸起來了,但她總不能直白的說自己把他當替身吧,邢川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忍受?

她還在想要不要再編幾個理由,邢川站起身,“你可以走了。”

他轉身上樓,整個大廳如墜冰窖。

蘇北北暗暗鬆了口氣,額前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離開的時候,她婉拒了司機的專車,一個人沿着馬路走了很遠,手機好巧不巧欠費斷了網,她即打不出電話也約不到車。

大雨傾盆,說來就來,蘇北北站在馬路邊像只被大水淹了的捲毛貓,落魄的緊。

“小姐,這很難打車的,我送你一程?”

蘇北北聞聲回頭,身後不知甚麼時候停着一輛打着雙閃的寶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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