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嬌矜

姜蕪皮相出挑,亭亭玉立的往那門口一站,淺藍色的旗袍下露出一截勻稱白皙的小腿,挺惹眼。

耳邊飄過路人不懷好意地口哨聲,那坦白直率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她抿了抿櫻脣,恍若未知。

說來也巧,魏逢春開着小汽車駛出,守門的士兵叩靴行禮,餘光掃過門口的姜蕪,視線短暫停留,想起三爺的囑咐,再沒敢多事,踩了腳油門,揚長而去。

“嘿,你開慢點,有人踩你尾巴了?欸,那個,不是姜家姑娘,怎麼擱這站着呢,難道是來找三爺?那咱要不要下車打聲招呼,告訴她三爺他沒在巡捕房……”

梁沅錯愕,半搖車窗,極力辨認,奈何魏逢春車速太快,眼巴巴飄過的人影,最後只能遠遠打量着美人。

見魏逢春沒理會,梁沅鍥而不捨的朝着魏逢春努努下巴,生怕魏逢春沒看着似的。

其實每次三爺率部回江城,都在西華街駐軍指揮部安頓帶來的衛兵,畢竟到大帥的地盤,除去三爺的親隨都要繳械,足見蕭家人對三爺堤防的很。

前些日子,三爺出入巡捕房也是爲了審問犯人,好在不出二日,蕭鈺薇小姐被抓回來,三爺自然沒必要再出現在這,姜蕪是外人,不清楚也是正常,他想不出姜蕪站在巡捕房外的原因,必然是找蕭珩熠。

看姜蕪眉目緊鎖,該是有急事找三爺吧。

“欸,我說,你聽見我說話了沒,咱要不要折返回去,跟那位姜姑娘說一聲,三爺在軍部。”梁沅猶豫。

話落,魏逢春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三爺最近夠煩的,別給爺惹麻煩,趕緊撤,三爺還等着那幾本卷宗,別多管閒事。”

“這不是想給三爺找點樂子,好不容易平定了南疆,回到江城,還得查沉年舊案,多無趣,再說,三爺他是怕麻煩的人嘛。”

梁沅撇撇嘴,嬉皮笑臉的說道,直到拐口,還不死心的回頭張望,眼中浮現出幾許扼腕。

陰冷的停屍房。

門被推開,兩名錶情俊冷,穿着煙青色軍裝的人走了進來,隨即靠邊站立軍姿,魏逢春掃了一眼想開口說話的梁沅,後者看見蕭珩熠面色凝重,最終沒敢出聲。

幽暗的燈光下,周遭泛着冷白的光束,蕭珩熠注視着眼前穿着白大褂,文質彬彬的江淮錦,只見他正在忙碌於眼前那兩具屍體,高度腐爛的軀體,散發着陣陣惡臭,絲毫不影響他手上的動作。

“三爺,這兩位將領身上沒有傷口,血樣正常,並非中毒,死於驚厥,簡單來說是在睡夢中被嚇死的。”

江淮錦抬眼,一雙淡色眸子平靜出奇,隨即將膠皮手套摘下前,闔上遮屍白布,青白詭異的屍體,眼珠凸出,空洞洞的目視前方,死前彷彿看到了甚麼可怕的事務。

“我不信甚麼詛咒,況且這兩人跟隨我南征北討,槍林彈雨走過來,命都是賺的,還有甚麼好怕的。”

蕭珩熠眸光清冷,這兩位少將暴斃軍中,一時之間,南軍上下,流言蜚語比比皆是,他自然不相信S戮重,詛咒之類的鬼話。

“淮錦我相信你的醫術,可是這兩人都是知曉當年家世的人,如今死因不明,我必須要查明真相。”

“行,我幫你想辦法,這兩日我再帶個朋友來瞧瞧,如果有線索,再通知你。”江淮錦沉吟着,心中有了計較。

回蕭府的路上,魏逢春專注開車,梁沅欲言又止,透過後視鏡,偷瞄蕭珩熠好幾眼,見自家爺始終沉默直視前方,心情看着不好不壞。

“說吧,憋出病,還得治。”蕭珩熠傲着眼睇過去,剛巧撞見梁沅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梁沅見心事被撞破,撓着後腦,呵呵笑道:“少帥,您猜,我們去巡捕房取卷宗時,碰見誰了?”

“程紀宗。”蕭珩熠皮笑肉不笑。

“哪有,哈哈要是我們碰見程紀宗那叛軍頭子,肯定又是一番激戰,哪有空跟您在這貧嘴。”梁沅嘿嘿一笑,心道,少帥能開玩笑,心情想必不錯,掂量着,如實說也沒大事。

“看見姜蕪小姐在巡捕房門口徘徊,看樣子挺着急,要不要去看看?或許人還沒走,也不知道姜小姐來找您甚麼事,今兒姜小姐穿水藍旗袍,往那街上一站,別說還挺惹眼。”

話落,車廂內是一陣長長久久的沉默,始終專注開車的魏逢春涼涼飄過來一個眼神,看死人似的看他,莫名的低氣壓,梁沅心思靈巧,顯然並不知曉其中的緣故。

“呵,我怎麼知道她來幹甚麼。”

蕭珩熠冷笑着,從上衣口袋摸出香菸,雖嘴上如此說,心知肚明,姜蕪來的意圖,無非是蕭老夫人在查問雲錦齋跟他‘春風一度的女人’,姜蕪想讓他出面搪塞。

風聲是蕭鈺薇這丫頭吹到蕭老夫人耳邊的,他不過是斷了蕭鈺薇的後路,讓她乖乖去西北跟薛池培養感情,臨走前,臭丫頭還不忘拖他下水。

“那咱過去瞧瞧?”

梁沅不死心,這些年三爺身邊連只蚊子都是公的,好不容易有個大明星謝安琪,冷眼瞧,三爺根本沒那意思。

他家爺眼高於頂,可這姜蕪漂亮,溫婉,靜靜站在那都像是畫裏走出的仙女……

“逢春,回大帥府。”

“是,三爺。”

魏逢春得令,穩穩開車往大帥府開,軍部在城西,巡捕房也在西華街,兩條路並無交匯,而大帥府是在華東街最東邊,魏逢春拐到右面,從北街直奔蕭府。

一路上,梁沅沒少給魏逢春白眼兒,從城西往華東街走,想要路過巡捕房只是捎帶腳的事,偏偏魏逢春選了一條不路過的路線。

車緩緩行駛,蕭珩熠隨意掃了一眼車窗外的店鋪,默不作聲掏出懷錶看看時間,問:“蕭老夫人的賀禮置辦了麼?”

“三爺,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古蘭齋置辦的赤金彌勒佛,也去廟裏開過光了。”梁沅不明所以,趕緊答了。

“這禮有點單。”蕭珩熠慢吞吞的將懷錶重新納入口袋,淡然道:“繞去西華街那家玉石鋪子逛逛。”

“是。”

魏逢春應聲,調轉車頭往回開,說着不去巡捕房,兜兜轉轉還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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