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力量
咕！咕！
木輪飛快地在地面滾動。
徐北辰清秀的臉龐上，壓着一絲狂喜之情，從藏書室重返配藥室。
他已經看過了藥方，所有藥材品階都不算太高，類別雖然繁複，但好在徐家藥院全部都有。
這一天，徐北辰等了太久了！！
等了足足十幾年！！
整個配藥室內，滿滿當當都是各種提煉儀器，以及研磨好的藥材，所有東西都非常齊全。
徐北辰將自己的輪椅移動到桌前後，就開始熟練地使用各種器材配置藥液，星爐已經將藥方和藥液的製作方法和方式全部投放在了他的腦海中。
而憑藉着六七年的藥材提煉經驗，徐北辰將所有所需藥材非常熟練地蒸餾、燒炭、搗碎、榨汁。
兩個小時後，他就借用配藥室，鼓弄出了一小瓶碧綠色的藥液。
“成功與否，全看這次了！”
徐北辰捏着瓶口，目光灼灼地盯着瓶內的碧綠色藥液，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入口略有一絲潤滑，苦澀非常，後味卻有一絲甘甜，入肚之後又變爲火辣辣的疼。
藥力發作之後，徐北辰先是感覺渾身紅熱滾燙，隨後便是雙腿略有一絲酥麻感，而後纔是呼吸困難的胸悶！！
啊！！
徐北辰原本以爲等一等，胸悶的感覺會慢慢消退，卻沒想到隨着時間的推移，呼吸越發困難，猶如即將窒息一般。
呃啊......
徐北辰大手捏住了自己的喉嚨，痛苦地呻吟起來。
“難道......是甚麼地方出了問題？”
徐北辰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才找到的藥方，竟然如同毒藥一般。
但只要徐北辰冷靜下來想想，其實出現這種情況也很正常，畢竟所有數據都是星爐模擬，實際操作和實際效果，都可能出現偏差。
呼吸漸漸停滯。
徐北辰坐在輪椅之上，猶如溺水一般手腳掙扎，面色漲紅，最後雙眼還是不甘地慢慢閉合而上。
混混沌沌之中，徐北辰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好像再次變成了母親腹中的胎兒般。
但他總是覺得自己的雙腿奇癢無比，伸手去撓，卻又無論如何又撓不到自己的雙腿。
徐北辰在無意識的混沌之中就跟自己撓不到的雙腿槓了起來。
不過好在，經歷過無數次嘗試之後，他終於撓到了自己的雙腿。
那一刻的欣喜和激爽令陷入昏迷的徐北辰赫然驚醒。
他睜開雙眼之時，恰好看到自己的大手仍舊放在雙腿上撓癢，而十幾年來一直沒有知覺的雙腿此刻對大手的抓癢感受得卻是分外清晰。
“我......”
徐北辰微微一愣，下意識地伸出左腳，十幾年未曾自己動彈過分毫的左腳，竟真的就顫顫巍巍地離開輪椅，落在了地面之上。
寂靜。
徐北辰雙手撐着輪椅，看着自己的雙腿，呆滯在了原地。
足足過了半響之後，他雙眼才泛出點點淚花，自己扶着配藥桌，慢慢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腳踏實地！！！
第一次，徐北辰對這個四字成語有了深刻的領悟，他雙手慢慢放開桌子，身形微微搖曳之後，終究是站穩了。
“成了，成了！！我可以了！！！哈哈哈哈。”
徐北辰站在地面，心頭鬱積的憤懣之氣瞬間舒緩了許多，他一步一步慢慢移動雙腿，在配藥室中前後走動，感受着重獲方便自由的欣喜，開懷大笑，熱淚盈眶。
內堂之外正在鍘搗藥草的幾個學徒們，聽聞徐北辰的笑聲後，皆是壞笑議論起來。
“哼，得意甚麼，等出了藥院，老子非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上次用泔水潑他，竟然還不長記性，晚上我們將糞水倒入他家的院子裏，嘿嘿！”
“好，這個注意好，等那徐北辰早上起來，看到滿院的屎尿蛆蟲，我看他能不能笑得出來！！”
“哈哈哈哈！”
幾個藥院學徒，商量定後，也是開懷大笑起來，不禁在腦海中想象出，徐北辰孃親和他本人早上看到院內一片屎黃的臉色。
興奮之後，徐北辰便冷靜下來，聯通了丹田星爐，“檢測修煉天賦！”
“經脈通達程度爲低等，對靈氣親和力爲優秀，年齡十七，現階段實力爲武侍初階，肉體強度爲優秀，綜合天賦評價爲，中等！”
星爐依舊用冰冷的機械聲回覆道。
“中等，中等就夠了！！”
徐北辰猶如做夢一般看着自己的雙腿，愣過神來後，豁然將大手緊握成拳，臉上露出狂喜之情。
之前因爲雙腿經脈閉塞，無法修煉，就算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
現如今雙腿恢復正常，修煉天賦雖然爲中等，但徐北辰有兩世爲人的心性。
還有星爐這樣的超級智能，再付出比別人十倍百倍的努力，他不就相信，他會比徐南陽，會比任何一個人差！！
嗞！
徐北辰現如今全身經脈通達，隨便按照大陸通用的吞納之法吸收周邊的靈氣，頓然整個身軀的四肢百骸毛孔大開。
一條條肉眼可見的白色靈氣便迅速進入了他的體內，開始滋潤他的血肉。
武道修煉從低到高分爲武侍階、武師階、武豪階、武雄階、武王階、武統階、武君階、武聖階、武主階，所有階別又分爲初、中、高、圓滿四境。
武侍階是武道修煉的第一層，主在鍛鍊體魄，打磨肉體，初階煉皮，中階煉肉，高階煉血，圓滿煉髓。
十幾年來，徐北辰雖然不能修煉，但他從未放棄過，一直在打磨自己的肉身，比之普通徐家小輩要努力刻苦百倍有餘！！
按照積累，就算沒有靈藥輔助，也該到武侍高階的境界了，可他雙腿殘疾，全身經脈不通，無法煉化靈氣滋潤體魄，所以才遲遲無法突破。
現如今他全身經脈通達，稍一煉化靈氣，渾身皮肉就傳來陣陣瘙癢之感，一股難言的快感在他體內猶如電流激盪般傳播到了四肢百骸之內，晉升的靈感不斷在徐北辰腦海中乍現。
這般絕好的機會，徐北辰豈會放棄，他當即在配藥室內盤坐而下，雙手捏着印結，徐徐長呼一口氣來，將心情平復而下。
呼！！
第一次能夠正常修煉，徐北辰一閉上雙眼，靈識便化作一輪無形的眼眸，在體內睜開，這便是武修內視之法。
現如今身體各處，徐北辰一目瞭然，他觀摩自己的血肉經脈筋骨，心頭略有喜意。
苦修十幾年，單單靠着日復一日的堅持和汗水，徐北辰奠定而下的基礎非常穩固，這一點從血肉筋骨所散發的淡淡熒光便可以看出。
他曾偷聽徐家武場蒙長老講課，武道之始武侍階最偷不得懶，需要個人不斷錘鍊打磨，才能將基礎打牢。
尤其是武侍階最開始時，萬萬不能着急用元氣淬鍊血肉，而是要想打鐵一般，不斷用基礎的鍛體之術，錘鍊筋骨。
等到血肉筋骨達到了“淬火”的要求後，再用元氣淬鍊血肉，就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而修煉之初，血肉筋骨達到最好“淬火”狀態，便是通體猶如打磨光亮的玉琢般，透出一絲玉光。
這種狀態，若是沒有極好的天材地寶，或是真正的強者出手溫潤根骨，基本很少很少有小輩願意付出大量的時間完成。
就連徐家武場長老懞江自己便也遺憾地說自己當初也並未達到最後的元氣淬鍊狀態。
若是徐北辰雙腿沒有殘疾，大概率會如同其他徐家小輩一樣，將血肉根骨打磨到自以爲牢靠的時候，就吸收元氣開始淬鍊。
沒想到，徐北辰卻因禍得福，殘廢了十幾年，卻達到了武道修煉之始，最好的狀態！！
“那......便開始淬火吧！！”
徐北辰深吸一口氣來，嘴角微微一揚，開始按照大陸通用的功法吸收其屋內的靈氣來。
靈氣入體，如同涼涼的水絲順着毛孔滲入體內，再進入幾個穴位大竅之中，最後再被功法引力，牽動按照既定的路線遊走。
這些靈氣每按照功法經過一次大竅，就會變得溫熱幾分稀薄幾分，應是雜質都被煉出，留下的便是精華。
最後白色的靈氣會變爲乳白色霧氣一般的元氣，猶如江流入海般朝着丹田匯入。
咦！！
元氣一進入丹田，徐北辰就面色蒼白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腹部傳來陣陣痙攣般的疼痛來。
這便是每一個武修必經之路，元氣開穴！！
當元氣初次進入丹田之後，會被功法牽引開始猶如水渦一般旋轉，這種旋轉力會在脆弱的丹田中開闢出足以容納更多元氣的氣穴來。
靈氣不斷入體，徐北辰除了咬牙忍受丹田的疼痛外，更多的卻還是一種渾身血肉顫慄的快感。
畢竟飢渴十幾年的血肉，在徐北辰經脈中流轉的元氣，開始濃郁之後，便猶如飢餓的野獸般瘋狂地吞喫起來。
一縷縷肌肉開始變得鼓脹而起，一寸寸白骨表面變得光滑如瓷，一滴滴血液變得更加鮮紅粘稠，經脈也開始徐徐拓寬。
即使徐北辰不用刻意感知，一種充沛的力量感便從體內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