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條人命

在南山市第二人民醫院,剛過七點住院大樓已經開始忙碌。

穿着白色大褂的醫務人員來來往往,“小古醫生,昨天多謝你開的中藥,今天果真舒服好多。”張大爺感激的對剛剛經過的年輕醫生說道。

“張大爺你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今天你記得服最後一劑就停下。”古浩峯笑着回答。

古浩峯是古都醫院的實習醫生,這是他實習第三個月,還沒有過獨立接診的機會。

“哈哈,怎麼回事咱兒心裏門清,你可比那個甚麼謝的強多了,別看他掛個主治醫生的牌,哼哼要是讓我說,他還真的不如小古醫生你的那兩下子高。”張大爺撇着嘴。

古浩峯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了看門口,“您千萬別這樣說。”

張大爺嘴中說的姓謝的,正是他頂頭上司他的實習導師,能不能順利地拿到醫生資格,還得看人家樂意不。但讓他越發擔憂的是,謝醫生早就看他不順眼。

他只是個普通的實習生,不過出生於中醫世家,從認字起就開始學習中醫,長大後考進華西醫科大,所以說起來還是個中西醫全才。

這不畢業這一年在市二院裏實習,不過醫院這地龍蛇混雜、各種的明爭暗鬥,所以小小一個醫生能不能混出頭,看得並不只是醫術。而古浩峯只想安靜地學習,全力治好病人,所以每每看到病人的痛苦,但忍不住出頭幫忙。所以纔會被他的實習導師謝不平妒恨。

“不好了!32號牀的病人出事了。”突然從走廊上面傳來一聲驚叫,隨即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古浩峯一怔隨即跟了出去,32號牀正好是謝不平負責,不過今天他又沒來,這樣的事已經是家常便飯。

等他跑到跟前,那裏已經圍了一圈人,一個個慌亂的不知道該做甚麼。“病人情況如何?”

“小古,謝醫生呢?”一見他,護士長便急聲問道。

“還沒來。”古浩峯一邊回答,一邊走過去打量起32牀的病人。

只見那病人臉色蒼白,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成一團,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身體還時不時抽搐一下。

“怎麼還沒有來呢?”護士長焦慮地皺眉,“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醫生。”事到如今她也不敢做主,萬一出了事可不是她一個護士長能頂住的。

“我去看。”話音剛落,便有個小護士跑了出去。

病人的情況十分危險,古浩峯通過剛纔看診,基本已經能確診,如果再等下去很可能這個病人就救不過來了。

管它呢,豁出去了!

古浩峯突然伸手,右手緊扣在病人的心口處,而左手五指大大的分開按在頭頂。

“古浩峯!你在幹甚麼?”護士長大驚就要衝過來阻止。

她並不知道,其實古浩峯在用他祖傳的手段在救這個患者。

“護士長,已經來不及了,再不救他,這個病人可能就……”古浩峯一邊解釋一邊繼續,手下的動作一點也沒有減速。

“不行!出了事誰負責。”護士長臉一變便要拉開他。

“我負責!”古浩身大吼一聲,一時間驚得護士長怔在原處,而一旁的小護士更是不敢說話。

“啪!啪!啪!”只聽三聲脆響,原來是古浩峯在患者胸口猛擊了三下,就在所有人眼中看到,病人明顯緩和下來,連身體的抽搐也逐漸停止。

“呼——”古浩峯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其實他剛纔用的是他家傳推拿術,外表看只是按了幾下然後在胸口上拍了拍,一般的醫生根本看不出門道,何況這些護士們。

“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從病房外走進一位中年醫生,護士長一見趕緊迎上去將事情前後說了一遍。

“這是胡鬧!”當他聽到古浩峯居然在病人胸口上重拍時,立刻瞪眼斥責,“誰給你的權利,誰讓你胡亂動病人的?謝醫生呢?老謝也不管管,這萬一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謝醫生不在。”一個小護士小聲說道。

護士長狠狠瞪了她一眼,嚇得那小護士縮回頭去,“那已經這樣了,怎麼辦啊?劉醫生。”

“還能怎麼辦,真是胡整。這事我會跟老謝說的,一切等檢查出來再說吧。”劉昆搖搖頭離開了病房。

古浩峯沮喪的暗暗嘆氣,太沖動了,這次看來自己是真的過不了關了。剛纔的行爲明顯就是把柄,謝不平一直看自個不順眼,這下可好,剛好送到人家嘴裏了。

實習不能正常結束,畢業證也無望了。

可對古浩峯來說,畢業證重要,但人命更重要,如果讓他重新選擇,這種事他還會這麼做,因爲躺在病牀上的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而他是一名醫生,這是他爺爺去世時的諄諄囑託,古浩峯將它銘記在心,從不曾忘記。

果然九點多,一個小護士跑過來告訴他,謝醫生叫他過去。

辦公室裏,謝不平一臉怒氣地坐在辦公桌後面,當古浩峯剛進去他便黑着臉訓斥道:“古浩峯!請你解釋下早上的事。”

古浩峯心裏哂然,這事還用得着他來解釋嗎?估計護士長早就添油加醋的告訴他了吧。反正說和不說結果都一樣,但他還是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擅作主張!”謝不平“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古浩峯你知不知道你自已幾斤幾兩?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出了事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嗎?”

“可那是一條人命。”古浩峯短暫的沉默後回答。

謝不平冷笑了幾聲,抬起下巴看着他道:“你這是在教訓我嗎?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以前你就敢私自給病人開藥,現在連病危患者你都敢下手了,嗬!看來你能耐的不行啊!”

古浩峯硬着頭皮解釋:“謝醫生,當時真的是情況緊張啊。”

可惜謝不平並沒有聽進去,反而譏諷道:“呵呵,是嗎?你這麼大本事,我實在是教不了你這樣的學生,這裏廟小留不了你這尊大佛,你還是另謀高就吧,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你們學校,就這樣。”

說罷揮揮手,看他表情就像揮趕一隻蒼蠅般。

當古浩峯出來,門外偷聽的幾個實習生轟地散開,等他走遠這才竊竊私語起來。

“他膽子真大,還是實習醫生就敢下手,這萬一要是出了事,嘿嘿嘿……”

“起碼得進去坐上兩年。”

“他當自己是神醫呢,你們聽聽那些病人都捧他說甚麼,神醫再世。”

“他還真當真了,腦子進水了。”

“神不神醫不曉得,他也不想想那些患者能讓他過實習嗎?腦子有病,得治!”

“可是不是說早上那病人還檢查過,當時說沒事,怎麼……”

“噓,你小心說話,關你甚麼事,算了我還是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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