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安然好像被雷劈中了,呆立原地不動。

“徐社長叫你了,快過去啊!”不知道誰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踉蹌着前行了幾步,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推到了聶擎宇的跟前。

聶擎宇側眸瞧她一眼,黑漆漆的幽沉眸子看不出甚麼情緒。

“安然,你傻怔着幹嘛,跟聶少打招呼啊!”徐社長有點兒着急,賠笑對聶擎宇解釋:“這孩子可能高興壞了。”

“無妨。”聶擎宇微揚脣角,看起來很寬容。

安然仍然垂着頭,只覺得脊背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針扎般令她很不舒服。

“就由她來負責節目排練。”聶擎宇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響起。

“好的聶少,聽您的安排。”徐社長連連應聲。

聶擎宇再睨了一眼身畔垂首默立的女子,沒再說甚麼,邁開長腿走人。

“聶少慢走,我給您開門!”徐社長趕緊跟上去送客。

安然終於敢抬起頭,卻見同事們覷着她的目光更加異樣複雜了,還有些人小聲議論:

“難怪她看不上何逸峯,原來早就暗中有了金主。”

“不會吧,她居然能攀上聶少那樣雲端上的人物,果然平時小瞧了她。”

“嘖嘖,仗着長得漂亮,又一副無辜的清純相,男人都喜歡她這一款......”

徐社長去而復返,恢復了官腔:“大家都聽到了吧!咱們清泉樂隊社團,除了選出國的樂手,其餘的樂手都由安然負責排練節目,一個星期後在劇院演出,聶氏集團公司慶典包場了。”

說到這裏,他又補充了一句:“因爲安然是這次節目排練的負責人,出國名額就取消了。”

安然:“......”

這又算一次殊途同歸?

徐社長走後,有幾個同事圍聚過來,跟安然商量排練的事情。

安然沉默了一會兒,就說:“我們進排練室再商量吧。”

進了排練室,還沒等她跟同事商量好挑選曲目的事情,就見何逸峯氣沖沖地闖進來。

大家互相打了個眼色,趕緊讓到一邊去。

何逸峯徑直走到安然面前,語氣不善地問道:“你一次多少錢?”

“甚麼?”安然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何逸峯冷笑,滿眼的譏誚,說出口的話語更加刻薄:“他睡你一次多少錢?或者說你讓男人睡一次多少錢!”

安然頓時變了臉色,怒道:“你不要太過分!”

“我說錯了嗎?你拒絕我,原來暗中早就勾搭上了聶擎宇。哈,不過看他比我更有錢是吧!我告訴你,他根本看不上你,只是玩玩你罷了!賤女人!”何逸峯毫無風度地對着安然破口大罵。

“啪!”安然甩了對方一巴掌。

衆人都驚呆了,沒想到素日文靜的安然竟然也會打人。

“你敢打我!”何逸峯先是一愣,隨即大怒。他突然對着安然伸出手,打算揪她的頭髮。

安然抓起樂架上的曲譜砸向他,再搬起椅子自衛。

“哎,怎麼打起來了!”

“快住手,拉開他們!”

“別打了!”

何逸峯被同事拉開,兀自罵罵咧咧:“賤女人,愛慕虛榮,早晚被他玩膩了扔掉!”

安然氣極,扛着椅子準備去砸他,又被人拉開。

場面亂糟糟的,鬧轟轟的,誰也沒有注意到暗中有人將這一幕鬧劇錄了下來。

鮑元清睡醒午覺回到樂團已經下午兩點半了,她把安然拉到僻靜的角落,各種問題連珠炮般拋出來:“聽說聶擎宇親自來咱們社團,親口點名讓你負責新節目的排練?你跟何逸峯怎麼打起來呢?”

安然低着頭,語氣帶着一絲難過的哽咽:“他就是故意的。”

“是啊,我聽說了,何逸峯當衆罵你,還動手了。這男的真下頭,平時看他還......”

“我是說聶擎宇!”安然打斷鮑元清,咬了咬脣。“他故意不讓我日子好過。”

她在樂團過了三年平靜的生活,因爲聶擎宇的出現全部打亂了。

鮑元清穩穩神,決定先解決一頭的問題:“聶擎宇他甚麼意思啊!是他主動提出離婚娶小三,現在又跑來鬧這一出,是不是生怕樂團的人不知道你跟他有甚麼特殊關係!”

安然不語。

“還有那個何逸峯,追求不成就各種污衊誹謗,真不是個男人!唉,安然,你好像是吸渣體哎!”鮑元清同情地看了一眼好友。

安然有點兒凌亂——吸渣體?

她煩躁地辯解道:“聶擎宇不是渣男......他......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就是......就是出國治腿的時候傷到了腦子,把我給忘了......他跟何逸峯不一樣。”

何逸峯是骨子裏就渣,而聶擎宇......他是醫療事故造成的毒副反應,不能相提並論。

“哈,治腿還能傷到腦子!”鮑元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拜託,姐們,你長點心好不好,這樣的鬼話也信!到現在了居然還護着你的渣前夫!”

前夫?!安然怔了怔,突然感覺一陣深刻的難過湧上心頭,淚水再度模糊了眼睛。

她趕緊轉過身去,悄悄擦掉眼淚。堅決不能再爲他哭,也不能再爲他妥協,這是她離開他的時候對自己發下的誓言。

“唉!”鮑元清搖搖頭,也不想再刺激她了,只是警告她:“你不許再爲那個男人心軟!要真被你前夫誆騙回去給他做情婦,咱姐們絕交!”

聶氏集團,二十六樓總裁室。

聶擎宇點開了一封電子郵件,是在樂團排練室裏攝錄的視頻。

只見視頻裏的一男一女大打出手,周圍的人都在拉勸。聶擎宇看清那對男女的模樣,不由危險地眯眸——何逸峯,我的女人你也敢動,活膩了吧!

等他繼續看下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將視頻重放了幾遍。

最後定格在安然舉起椅子準備給何逸峯腦門開瓢時的鏡頭。

女子清眸裏滿是憤怒的火焰,攥着椅子背的纖細手指關節都泛白了,可見她多麼生氣。

如果不是周圍的人攔着,她可能真舉着椅子砸到何逸峯的腦門上。

聶擎宇饒有興趣地注視許久,性感的薄脣緩緩勾起一絲忍俊不禁的弧度:“平時乖順得像只貓兒,原來惹急了也會亮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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