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預知自己死期的人

洛陽雙眼如炬,表情森然,讓旁邊的林中雪都覺得發寒,隨後他往前開始走,他往前走,房翠蘭就往後退,或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這個女人,隱藏着甚麼,而且很多!這是洛陽近乎於直覺的反應。

眼瞅着房翠蘭的防線完全敗退,繳械投降之際,樓梯卻傳來了腳步聲,好幾個人一起的腳步聲。

伴隨着腳步聲逐步靠近,放眼看去,正是葉家一行人。

葉家老二,也就是之前迎接三人的葉衡,雖然他是葉家老二,但算得上家裏真正主事的,這時候一副不知道是真的悲痛還是裝出來的走在前面。

後面跟着兩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這倆就是葉家老大和老二了,葉家老大葉誠從站位來看也明顯有與老二爭鋒的態勢,不過他的年紀要更大一些,看起來快六十了,兩鬢微微斑白,但是卻並不穩重,看不出他哪裏沉痛了,分明一副喜滋滋的表情。

至於葉家老三葉桓走在最後,戴個眼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和他老婆房翠蘭年紀差不多大,也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不過他看起來倒是真正的很悲痛,心情低落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垂着頭走路。

三人走上樓梯,看到眼前這一幕神色明顯一怔,看到常樂和洛陽倆人的站位明顯與房翠蘭盤問着甚麼,而且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的,三人也瞬間似乎明白了過來,腳步不改走了過來。

“常隊長,這是……莫非是弟妹怎麼了嗎?”

葉家老二有其獨到之處,上來搶先便問。

“我們懷疑房翠蘭與昨天葉子高的死有聯繫,而她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好像是有誰不想讓她說甚麼……”

常樂這時候才顯露出他的鋒芒,一點不客氣,有點玩味又有點陰測測但更多的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開門見山,爲的就是佔據制高點。

這……

三人聽了之後也嚇了一跳,面色各異。

葉家老三撫了撫眼睛走上前來看了看自己妻子,房翠蘭見自己丈夫來了,有了主心骨,但也不敢做甚麼姿態,只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

“不能說?難道是那件事?”

葉家老三葉桓眉頭緊皺,問了問房翠蘭。

房翠蘭點了點頭。

“哎,也罷,那就說吧……反正瞞也是瞞不住的,再說原本就沒甚麼瞞的必要,大哥二哥,不要怪三弟。”

他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臉色各異的老大老二,朝我們轉過了頭。

喲……三人眼中都泛起精光,原本只是覺得葉家的傭人和管家有嫌疑,現在看來,房翠蘭昨天來過葉家別墅,有作案條件,而且還有難言之隱,有人叫她來的。

這兄弟三人……似乎也不是甚麼好鳥啊。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但也有了轉機。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爲甚麼不肯說出來?”

常樂此時鋒芒畢露,倒也不是咄咄逼人,只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時候,必須得他這個明面上警方的主事人站出來一錘定音了。

一旁的葉家老大老二面有難色,倆人互相看看,面面相覷,終究是沒說甚麼,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既然大哥二哥也沒有反對,那我就要說出來了,反正警方遲早得查出來!”

葉家老三葉桓一推自己的金絲眼鏡,似乎是迫於無奈才這麼說的。

“其實,不光是我妻子,昨天,我們全員,全都來過這別墅……”葉家老三一開始開哆哆嗦嗦的說話,但是說着說着氣也順了,倒像是兩手一攤豁出去了。

甚麼?

常樂與林中雪皆是吃了一驚,唯有旁邊的洛陽還保持着鎮定。

不過他倒不是早就看出了這一切,而是因爲突然到來三個人,洛陽正在費勁巴拉的在內心裏評判和評定面前三人的危險指數。

觀察,刻骨的觀察。

這種堪稱放肆一般的毫無禮節的目光,除了尚在情緒之中的老三,老大老二都有些不舒服。

林中雪,偷摸拽了下洛陽的胳膊,但卻又被無視了。

呸,管你去死。

“全員都來過?來過……能請你們解釋一下嗎?”

常樂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他倒是沒想到這一家子人敢這麼搞,本身這案子就敏感的不行,竟然被害人家屬仍有隱瞞的狀況,這成何體統。

“其實……我們也是被蒙在鼓子裏的,對吧,大哥二哥。”

老三轉頭象徵性的問了下老大老二,倆人似乎是見已經說了,破罐子破摔,都跟着點了點頭,雖然臉色不怎麼好看。

“其實事情還要從昨天早上說起,昨天早上一大早,差不多有大半年沒聯繫的父親,突然打電話讓我們都來別墅,似乎是有甚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們。”

“我們都覺得挺古怪的,但也都來了。”

“來了之後,他老人家倒是挺精神,但是也把話攤開來說了,說他自己沒多少日子可活了,這是最後的放手一搏了,爲了避免出甚麼事情,有必要談一談他老人家去世之後,財產分配的問題了。”

“他給了我們一道謎題……”

一道謎題……

這下子,即使是強裝鎮定實則在評定三人危險程度的洛陽,也被吸引了目光和注意力。

所有人都看向葉家老三那斯斯文文,此刻夾雜着詭異和一絲絲微不可查興奮的臉。

“是甚麼謎題,能具體說說嗎?”

常樂用眼睛偷瞥了一下洛陽,詢問道。

“他老人家讓我們找到真龍,還說,龍是真的存在的,只要我們誰找到了,誰就能得到葉家的所有財產。”

葉家三子的臉色,都在說到這裏的時候,一股無法掩飾的興奮傳達了出來。

找到真龍?

那玩意兒真的存在嗎?

這大概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問題。

一個人打破了這個平靜,洛陽稀鬆平常的問:“我姑且一問,你們當時親眼看到死者了嗎?”

三人都點了點頭,“是的……我們都看到了啊,他老人家氣色很好,我們在中午離開,誰知道晚上竟然會傳來如此噩耗,現在想想,說不定他那時候就早有預感了吧,不然的話也不會把我們叫來。”

“等等?你們親眼見過他了?那時候他身上有沒有紋身?”

洛陽窮追猛打,老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說到:“那時候,我們看到了……因爲那時候父親也稱得上是將我們全都叫到牀頭了,他老人家窩在臥室裏,身上衣服都還沒穿,露出皺巴巴的脊背,上面,的確沒有半點紋身的樣子。”

隨即洛陽伸手指了指牆壁上他之前在糾結的膠水痕跡處,“不介意的話,當時貼在這上面的東西,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

“那應該是與這謎題有關的解釋吧?”

洛陽這麼一說,衆人皆驚,尤其是以葉家人最爲喫驚,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

“你怎麼知道這裏曾經貼着謎題的提示?”

葉家老大不可思議的看着洛陽。

“你身上有股淡淡的膠水味道……有關於提示的紙,應該是被你撕下來了吧?而且說到底,爲甚麼所有人要站在這裏交流呢?你們三兄弟在這幾分鐘內,眼睛下意識往牆壁上瞥了總計30次,老二瞥了18次,老三瞥了10次,而你瞥了剩下的兩次。”

“下意識的舉動罷了。”

洛陽作爲捅破三兄弟淺性競爭的那個出頭鳥,戳穿皇帝新衣的孩子,完全沒有做這個惡人的自覺,反倒看他的表情,似乎只覺得這戲碼有些無趣。

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老大這纔不情不願的翻了翻衣兜,把自己衣服裏面的摺疊出來的一張海報給拿了出來。

真是一張海報,看起來普普通通,唯一有特點的,可能是這海報的主體不是明星,不是動漫人物,而是一條水墨畫風格的龍。

上面有寫着文字,蒼健剛勁的筆法,完全不像個垂死的老人寫下的。

“關於謎題的全部提示。”

只有這寥寥幾個字而已。

竟然如此的簡單……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線索或許被隱藏着這條龍海報上面的龍之上,三人剛這麼想,老大就把海報給收回去了,說道:“我們都拍過照片的,警官們如果想研究,可以通過照片來研究。”

說着,遞給了三人一人一張照片,準備的十分周到。

常樂原本以爲犯人的突破口總算是打開了,可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出,若說這託付遺產的事情發生在之前都還好,可偏偏是發生在昨天,這就奇了怪了,爲甚麼會是昨天呢?

在留下了遺言之後,晚上就死了?而且還是很有可能是被龍給嚇死的。

這事情簡直是太詭異了,爲甚麼呢?難道說死者事先就想過,自己有可能死在龍的手上,所以弄出了這麼一出?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常樂只感覺喉嚨有些乾澀,那縈繞在心中的困惑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龍是不存在的。

一個不存在的東西有可能嚇死了人,而且這個死者,在臨死之前還留下了這麼詭異的謎題,找出龍?

開甚麼玩笑好不好!

這太奇怪了,莫不成死者是隱隱約約的和龍有了交流,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於是將這一切和盤托出,結果這人還真恰到好處的當晚就死了?

於是他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用那種沉重的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有一種非洲象,聽說在臨死之前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就自己走到象冢裏面去,可我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能在人身上實現,你們能解釋下嗎?死者爲甚麼能提前預知道自己的死期?”

他用雙眼的精芒掃過面前的三人,三人全都面有難色,卻是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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