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爸,我不要嫁給他!”

夏家別墅內,少女大聲哭嚷着。

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無奈嘆息,“這都是當年定下的,我們夏家長女與薄家長孫結婚,現在的情況本來就是高攀薄家,怎麼拒絕得了?”

“我不要嫁,要嫁就讓安安來,她那個傻子和瘸子最配,讓我嫁我不如死了算了!”夏明雪眼淚繼續往下掉,突然奪過桌上的剪刀放到脖頸旁邊,貼近動脈,似乎下一秒就會扎出血。

“明雪,你冷靜點!”夏建華慌忙出聲。

陳慧欣苦口婆心,“建華,安安是女兒沒錯,但明雪也是啊,只不過出生比安安早了一個月而已,憑甚麼這份苦讓安安受着。”

夏建華眼裏掠過痛苦,當年他下鄉的時候,認識了安安的母親,但沒想到回來後得知城裏的女友陳慧欣懷孕了,他被逼無奈結婚,再也沒見過安安的母親。

直到安安母親死了,安安被送到他這裏,他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他本來就對安安和她的母親心生愧疚,安安本來是他最喜歡的孩子,天生聰明,考試永遠第一,鋼琴繪畫樣樣精通。

當初他一直希望安安能夠繼承家業,但誰能想到突然就傻了。

他一直盼着有一天安安能恢復正常,但一直沒有,反而安安的身體也越來越差,根本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

“建華,我能理解你,安安是你的親生女兒,雖然她現在傻了但還是被捧在手心上,可現在夏家的後代只有雪兒了,總不能再害了雪兒吧。”陳慧欣苦口婆心地勸導。

“行,讓安安去吧。”夏建華猛猛地吸了口煙,下定決心。

夏明雪和陳慧欣眼裏掠過得逞的笑,顯然是早有預謀,當然她們的目的也達到了。

“啪嗒。”

樓梯上,伴隨着傳來細弱的腳步聲,一張蒼白的小臉出現在衆人面前。

少女漂亮的眼珠子裏滿是迷惘,張口半天也沒說出話。

“安安,你怎麼自己下來啊,我來扶你。”夏明雪說着迎上去,眼裏閃爍着惡毒的光。

夏安安看着她靠近,眼裏滿是驚懼,下意識後退一步,一個沒踩穩臺階,摔了下去。

鮮血,順着額頭緩緩流下,少女一下昏死過去。

夏明雪手無足措地跑到旁邊查看,“你沒事吧,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夏先生在嗎?”

“肯定是薄家來接人的,怎麼辦,安安現在變成了這樣。”夏建華眼裏再次流露出猶豫,“不然還是你......”

夏明雪心裏暗恨,這賤人真會添事。

陳慧欣面上鎮定,一隻手打開夏安安的眼皮,隨意掃了幾眼,“沒事的建華,別忘了我是醫生,安安沒事的,只是流了點血而已,給包紮下就好了,等會兒和薄家的人說明情況就行。”

夏明雪搖了搖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勸,“對啊爸爸,既然安安沒事就交給他們吧。”

夏建華深吸口氣,抓着夏安安的手,最後還是緩緩放開了。

薄家的人很快進來,薄管家面無表情道,“老太太過幾天壽宴,少爺說先帶走,晚點會送回來。”

沒有多說,直接把人帶走,也不管她是甚麼情況。

夏安安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張極大的牀上。

雙眸本來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混沌凝滯的大腦逐漸運作。

三年前,她被陳慧欣騙着喝下某種藥,從此變成傻子,整天癡傻度日。

在客廳的話,她也都聽到了,那對母女要把她嫁給c市頂流貴族薄家的大少爺薄寒爵,父親已經放棄了她。

夏安安想爬起來,身上根本沒甚麼力氣,肩膀上大大小小的創口。

她摸上脈,因爲長期地注射藥劑,各個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尤其是心和肺。

陳慧欣和夏明雪把她當成小白鼠,在她身上注射無數不知名的藥物。

如果不給她時間恢復,根本不需要夏家母女動手,她活不過三年。

夏安安苦笑一聲,現在如果她回夏家,無疑是羊入虎口。

薄家,反而成爲她的避風港。

她癡傻的時候,有聽夏家的母女和外人提到過薄寒爵,雙腿殘廢,還沒有生育能力,但在薄家的地位是比較高的。

只要能夠受到他的寵愛,她能活下去的概率會很大,這樣才能報仇。

但她得繼續裝傻,夏家母女一旦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恐怕會想方設法弄死自己。

爸爸現在的心,已經徹底偏向那兩個女人了。

不過,做一個傻子怎麼能讓薄寒爵偏愛?

就在這時,門外的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和輪椅推動的聲音。

“先生,夏家的小姐我已經帶過來了,已經放在客臥,剛送來的時候還是昏迷的,您要不要去看看?”薄管家問。

夏安安立即繃緊身體,絞盡腦汁想着以甚麼樣的姿態見他,不停變化着自己的表情。

“活着就行。”

夏安安只聽到一聲低沉極好聽的男聲,如果忽略他說了甚麼的話。

“是。”

輪椅聲越來越遠。

“???”

不看一下你未來老婆啥樣?

足足兩個小時,外面都沒有任何動靜,夏安安終於忍不住下了牀,拖着疼痛的身體走到門口,使出全身力氣,拉開門。

她正想找人在哪裏,腿上一疼,跌倒在地,眼前越來越黑。

這具身體,比她想象中的還弱,這是夏安安在昏死前最後的感慨。

隱約間,瞥見一個坐着輪椅,黑色西裝的男人,還有一個白色西裝的人走了過來。

隨即,她徹底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夏安安剛恢復意識,就聽到醫生很遺憾的聲音,“這位小姐的器官損傷很嚴重,可能活不過半年,薄先生,請節哀。”

“挺好。”男人冷漠的聲音。

挺好?

她聽得出這是薄寒爵的聲音,敢情這男人還巴不得她死?

夏安安沒忍住,虛弱地睜開眼,看向說這話的人。

男人身穿黑色西服,雖然坐在輪椅上,但從頭到腳整整齊齊,明顯是有嚴重潔癖的,高挺的鼻樑,皮膚很白卻不陰柔,冷冽如鷹的雙眸直接掃進來。

夏安安愣愣地看着男人,有那麼一秒被驚豔到,隨即她馬上回過神。

張嘴,猶豫幾秒,最後還是喊了出來,“老公,抱抱!”

病房裏一下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夏安安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但她三年來的癡傻經驗,這點尷尬根本不算甚麼,眨巴着大眼睛嫩生生道,“老公,你怎麼不理我?說話啊。”

這語氣,這神情,分明是個孩童。

如她所願,這一次成功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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