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褚修心裏不是滋味，一隻白嫩的爪子忽然攥住了他衣角，“廉褚修，我餓了。”
她可憐巴巴的望着他，不知道怎麼的，雖然甚麼也記不得，卻對身邊的男人有莫名的好感。
衣服被她抓得皺皺巴巴，廉褚修面色浮出一絲煩躁，強忍着把她扔窗外的衝動，“你等着，我讓人給你送午餐。”
葉萌點頭如小雞啄米，廉褚修吩咐了陸乾，拉開椅子坐在病牀邊。
按理來說，這丫頭自作自受，他最好撒手不管，然而，他良心上過不去，怎麼說葉萌出事他都脫不了干係。
“廉少，飯菜準備好了。”
陸乾忙前忙後，將蔬菜粥，小煎餅，水晶蝦餃，一字擺放在病牀的小餐桌上。
升起病牀來，骨頭斷裂的地方打着石膏。葉萌只能探出左手，笨拙的握着勺子舀着粥往嘴裏送，慣用右手的她左手不自覺的發抖，抖着抖着，粥到嘴裏就只剩了一小口。
“你是笨蛋嗎？”廉褚修看得火氣蹭蹭上頭，從桌子到她病號服的領口，灑了許多斑駁燙漬。
葉萌眨巴眨巴眼，忽而露齒而笑，“廉褚修，你餵我吧！”
陸乾 ‘噗嗤’笑出聲，讓廉褚修伺候人，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
“廉褚修，你看我手斷了腳也斷了，你就行行好唄。”葉萌放下勺子，立馬又試圖去拽他的衣服。
廉褚修行動敏捷，退後了半步躲開，下一秒，抄起勺子來，臉色陰沉，“想填飽肚子就給我坐好！”
陸乾驚愕合不攏嘴，印象中雷厲風行的廉褚修甚麼時候這麼有耐心了？
看她嘴角粘着米粒還癡癡笑，露出一排皓白貝齒，廉褚修不停催眠自己：自作自受，等她家裏人來接手，恩怨一筆勾銷。
飯剛喫過，警察就來造訪。
已經昏睡了三天，警察來過幾次，這一次，總算是見到了清醒着的葉萌。
“廉少。”領頭的警官與廉褚修點頭致禮後，負手在背後打量着葉萌，“葉小姐，你有沒有看清挾持你的人長甚麼樣子？”
“挾持？”葉萌往廉褚修看去，丈二和尚。
“張警官，她腦子受重創，我們出去談。”廉褚修接過話頭，轉身出了病房。
唯一的目擊證人葉萌失憶，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條線索就這麼斷了。恐怖襲擊事件在A市傳的沸沸揚揚，死傷一百多人，如今人心惶惶，航空公司退票系統幾乎癱瘓。
“我已經找了全球最權威的腦科專家給她定製一套康復方針，要是能想起來，我再通知你。”廉褚修交代了兩句，張警官也無可奈何，只能鎩羽而歸。
送走了警察局的人，廉褚修回頭掃了陸乾一眼，“葉萌的家人呢？早就通知了，怎麼還沒出現？”
陸乾聳了聳肩，“誰知道，葉小姐醒過來我又通知了葉宏一次，他說最近沒空，等忙完了手裏的事再談。”
“真是天下無奇不有，自己女兒的生死都不在乎。”廉褚修暗暗心生悲涼，病房裏瘦弱的女人，好奇瞧着窗外飛過的麻雀，陽光拂在臉上，臉色蒼白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