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陳浩到家已經是中午,他去河裏放好地籠後就一頭鑽進廚房。

他早已飢腸轆轆,看着那燒好的紅燒肉更是饞得不行,硬是忍住了,把飯菜全都裝好,直奔醫院。

“都甚麼時候了,顧萍和孩子都餓壞了,也不知道早點來,我好回去燒飯。”一踏進病房門,岳母看到他就埋怨起來。

“哇,好香啊,是紅燒肉嗎?”女兒綻放出個驚喜的笑容來。

陳浩寵溺一笑,“是啊,有很多呢,大家一塊喫個夠。”

岳母這才發現他手裏提得滿滿當當的,除了兩個保溫盒,還有兩隻大碗呢。

“難得,良心發現了,知道要對老婆孩子好了。”她數落着,還不忘接過保溫盒,給兩個孩子盛好飯,夾好肉。

兄妹倆早就餓壞了,又好幾個月沒喫到肉了,這會各自捧着只小碗,急吼吼的用小嘴吹着肉,忙不迭的咬上一小口喫,一臉幸福。

陳浩有點心酸,“慢點喫,小心燙着。以後我讓你們每天都能喫上肉。”

岳母又盛好了飯,正要去喂顧萍,卻發現陳浩已經在餵了,也就盛了碗自己喫起來。

顧萍看着陳浩皺眉道,“你哪來的錢買肉?不會做甚麼壞事去了吧?那可是要被抓起來的。”

“我撿了些田螺,還拔了野蒜之類的去賣的。”

顧萍狐疑的看了眼,看到他手上一道道被割傷的小傷口,這纔信了。

“有了錢也別亂花,肉少買點,給兄妹倆解解饞就夠了,別大手大腳的全花掉了。”顧萍叮囑道,連嘴裏的肉喫着都不是滋味。

這些年,家裏過得拮据,陳浩是指望不上的,成天在外賭錢,她在家裏既要照顧孩子,還得忙着做刺繡賺錢,忙得昏天黑地的。

就算那樣,她和孩子也不過是勉強果腹而已,平日裏喫的都是家裏種的大米和蔬菜,一年到頭喫不上幾頓肉。

日子過得很清貧。

“你們身體都太虛弱了,得好好補補,不然容易生病。”陳浩認真道。

顧萍見他沒他聽見去,有點生氣,別轉過頭不肯再喫,“你知道家裏欠了多少債嗎?

杜秋月借給我們一百塊,爸媽又給醫院交了五百塊,兩個孩子的學費又要一千塊。你以前問親戚們借的三千塊,也該還了。有這麼多債在身上呢。”

“這些錢我都會還的,你不用操心,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喫好喝好睡好,好好養病,那纔好呢。”陳浩認真道。

他從口袋裏掏出用剩下的錢,輕輕放到她手裏。

顧萍一愣,看着手心突然冒出的那一堆花花綠綠的錢,一臉不敢置信。

“我沒用多少,這些是用剩下的113.5,以後我賺得錢都給你。”

顧萍沉默了,喊來了岳母,“媽,這錢先還你。”

岳母收下了,錢放在醫院不安全,還不如讓她收好。

陳浩一句話都沒說,喂好顧萍之後,他才把剩菜剩飯全都喫完了。

飯後,岳母帶着兩個孩子走了。

“再住兩天就回家去吧,在家裏養着也是一樣的。”顧萍開口道,在醫院裏太費錢了,她躺着都坐立不安。

“不行,醫生說你還要過一個禮拜才能出院,你就安心養着,身體最要緊,萬一留下病根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後悔都來不及。”陳浩嚴肅道。

顧萍也很固執,一想到有將近五千塊的債務在身上,她就難受,“在這呆的難受,我要回家。”

陳浩知道她是心疼錢,於是認真開口道,“最近田螺多,野菜也不少,過幾天又要端午節了,我多摘些蘆葦葉去賣。你看病的錢是不愁的,孩子的學費也不急。”

“你現在就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人照顧。早點把錢還了,我心裏才踏實。”顧萍催促道。

“你一個人在這很悶的,警察也都撤走了,我擔心你的安全。”他寧可少賺些,也不想把老婆獨自丟在醫院,面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這裏是醫院,沒人敢亂來的,有事我按鈴喊護士。”

陳浩還是不肯動,前世他看透了人性的險惡,這次,他好不容易同老婆孩子重逢,說甚麼都要護她周全。

顧萍說得口乾舌燥,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很生氣。

這時,病房內走來了個人。

王勇國提着袋水果來了。

陳浩又意外又高興,趕忙搬了個椅子讓他坐,還想給他煙抽,摸了摸口袋,空蕩蕩的,這才尷尬的收回手。

王勇國關切的望了顧萍一眼,“弟妹,有不舒服的就跟醫生說,我剛纔跟醫生叮囑過了。”

顧萍感激不已,“謝謝,我好多了。”

王勇國笑着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個信封,放到牀邊的櫃子上。

陳浩拿起就要塞還給他,“你那麼忙還能來探望,我們已經受寵若驚了,怎麼還能拿你的錢呢。你快收回去。”

“是啊,錢不能收,我們收水果就好。”顧萍也開口道。

平日裏,他們家跟王勇國又沒甚麼來往,怎好收他錢呢?

那不是佔人便宜嗎?

王勇國笑了,“這一千塊錢不是我的,是局裏對陳浩的獎勵。上次,他可是立了功,我們根據他提供的線索,查出了錢萊和那幫手下很多問題。錢萊別想活着離開了,那些手下也會被判刑很多年,賭、場也關了。”

顧萍不敢置信的聽着,又望望陳浩,很好奇他到底他提供甚麼線索了,居然一下子就把那幫地痞流氓推倒了。

“那以後,我是不是能過平靜的日子了,不會再有人上門來騷擾了?”顧萍不確定的問道。

“是啊,我們又查封了不少賭、場,那些賭、場老闆逃的逃,被抓的抓,不敢亂來了。”王勇國很有耐心。

陳浩走上前,一把緊緊握住他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勇國,你對我有大恩。不然憑我打傷那三個混混就得坐牢,如今我能安然無恙,全都是你在幫着我。”

王勇國擺擺手,“當年,你爲了救我可是差點丟了命,這份情意我一直記得。你讓弟妹安心養病,就是醫藥費那邊你們需要自己來了,那三個混混那,也是他們自己承擔。”

原本,顧萍的應該是由那三個混混承擔,三個混混的醫藥費由陳浩承擔。

是王勇國從中周旋,混混才鬆了口。

不用多說,陳浩也知道,在這次的事上,王勇國幫了自己大忙,他欠了很大一份人情。

“你以後但凡有甚麼是我能幫忙的,儘管說,赴湯蹈水,在所不辭!”陳浩認真道。

“以後你看到違反犯罪的事情,儘管告訴我們,就是幫大忙了。”王勇國笑道,又拍了拍陳浩的肩膀,“以後好好過日子,別混了。生活上有困難儘管說,等你家裏的事處理好了,你看要不要來局裏當輔警?”

陳浩感動不已,這些年來,認識他的人沒有一個看得起他的,大家都拿他當做一個無可救藥的賭徒,對他不是輕視就是另眼相待。

只有王勇國,這個曾經的戰友,絲毫沒有瞧不起他,還處處替他考慮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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