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來了!”
“爸!”
不遠處的秦昊嚥了嚥唾沫,拿着玉石小心翼翼趕緊來到秦海商身前,試探性問道:“您看看?”
“看看?”
秦海商面無表情接過玉石,目光卻是看向秦秋,但接下來的舉動,卻讓所有人意想不到。
“我說是假的,哪怕是真的又怎樣?”
久居高位的秦海商將威嚴展示到了極致,直接將手中玉石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大廳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敢出聲言語,而秦秋哪怕脾氣再好,此時也難以平息心中的怒意。
要知道爲了那塊玉價值連城,唐芸沫肯定精心準備,付出了不少代價!
只是卻依舊語氣平緩,低聲道:“秦家主,摔了不打緊,可這塊玉是真的!”
秦海商眉頭一皺,秦昊卻跳起來指着秦秋鼻子罵道:“你小子眼中還有長輩嗎?爸既然都說是假的了,你還敢反駁?”
緊接着,湊到秦秋耳邊,陰笑道:“臭小子,還和我頂嘴嗎?即便是真的又能怎樣?我纔是集團的繼承人,你呢?廢物一個!”
說完挺直腰桿,從兜裏掏出一個手鐲,裝模作樣對秦海商道:“爸,這枚鐲子可費了我好些功夫才得以拿下,您覺得爺爺可會喜歡。”
“你是長孫,他自然會喜歡。”
秦海商眼眸中不留痕跡閃過一抹失望,大家都是明眼人,那鐲子在玉器店兩千一個,要多少有多少。
此刻,秦秋心裏像是揪成了一團,偷偷看向唐芸沫,只見她咬着貝齒,眼睛裏面水汪汪的直打轉。
都是因爲我。
長嘆一口氣,走到唐芸沫身旁,低聲道:“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對我道歉!我要的不是道歉,你懂嗎?”
“五年了,你知道我怎麼熬過來的嗎?呵呵,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可惜你一輩子都給不了我!”唐芸沫處於崩潰邊緣,沙着嗓子罵了秦秋兩句,藉着上廁所的名義離開了大廳。
秦秋目光環視一週,也無心呆在這裏,先行下樓在路邊等着唐芸沫。
恰好此時,一輛軍車停在了唐氏集團大廈前,一名留着神態威嚴的中年男子整理一番着裝,正打算走進大廈之中,目光忽然停留在了秦秋身上。
帶着疑惑向前兩步,男子低聲問道:“秦...域主?”
“嗯?”
秦秋在壽宴廳心情就無比鬱悶,不耐煩的道:“你誰?”
“你真是秦域主?久仰秦域主大名,在下區區一個小人物,不值秦域主知曉小名。”男子面露喜色,但又有些尷尬,問道:“域主,您爲何在外面?”
“無論你是誰,請回吧,並且我已辭去所有職務,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秦秋眉頭一皺。
“秦域主,您功績蓋世,更何況那幫兄弟除了您的話...所以,上面的意思是你雖離開了九龍域,但仍然位居域主之職,資源任你調配。”
“上面深知這五年來唐夫人在秦家不容易,您心裏過意不去,趁着機會打算讓秦家對域主和唐夫人尊重些...”
男子滿臉笑容,有些尷尬的掏出一張紙巾,打算陪着秦秋席地而坐。
“哼!滾回去告訴你上司,倘若再敢調查唐芸沫半點,插手家家事半分,我九龍域大不了不幹了!”秦秋突然語氣冰寒。
“秦域主,上面...”
“我已不是域主,再說,上面不是視我爲眼中釘嗎?即便我走了,提拔九龍其一即可,非得拽着我不放?”秦秋愈加冷漠。
男子喉嚨發緊,他沒想到這次會如此艱難,心中暗歎一聲,低聲道:“域主,您就接受吧,九龍誰都不肯接手,九龍域不可一日無首...”
“至於讓您接任域主,是您老首長的命令...”劉管家盡心盡力道。
“既然是老首長命令,讓他執掌九龍域就好了,我不夠資格!”
秦秋站起身來,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再次開口:“我們沒得談了,我還要等我老婆,你自便!”
中年男子滿臉爲難,但見秦秋面色堅決,最終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大廈之中,進門時與唐芸沫擦肩而過。
十分鐘後,壽宴大廳響起一片驚呼!
一名經理慌亂跑進大廳。
“甚麼事?慌慌張張,不成體統!”秦海商抬聲高喝,但明顯有心無力,狠狠咳嗽了幾聲,大口喘着粗氣。
經理喉嚨一緊,但依舊快步來到家主身側,說道:“董事長,有人送來壽禮。”
“一輛軍車拉來的,翡翠觀音一尊,松鶴祥瑞圖一副,金紙金硯一套,還有...”
聽着經理一字一句說完清單,原本嘈雜的大廳鴉雀無聲,這些物件兒裏面隨便拿出一樣,都足以引起轟動!
最終,經理道:“送禮的人沒留名,只說是遲來的補償。”
補償?
秦海商爲之一喜,整個家族唯獨老太爺當過十年兵,而且在一次任務中雙腿癱瘓,難道...
很快,這件事便驚動了老太爺秦鼎,當他瞧着桌上數件禮品,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海商激動道:“父親,這些東西都是送給您的!”
“送禮的人呢?”老太爺問道。
經理趕緊回答,支支吾吾:“老太爺,那人滿目威嚴,我看都不敢多看,只是命我把禮品送進來,我不敢多問,只看見是輛軍車...”
“收下吧,這些東西和其他壽禮分開放置,此事到此爲止!”
秦鼎若有所思,最後露出一道暢意笑容。
反觀秦秋此刻已經與唐芸沫回到了家,自打兩人作爲新房住了兩天以外,他並沒有多少印象。
門前,唐芸沫咬牙道:“你還有臉跟着我一起回來?”
“法律上來說,咱們還是夫妻,我剛回來也沒地方去。”
聽見秦秋的話,唐芸沫頓時滿眼愁怨,轉過頭來,氣得胸口連連起伏。
“芸沫,五年以來,我在外逃避,你在秦家受的苦我無法想象,無論怎樣,這件事因我而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離婚我會不反對,但請你在這段時間裏,至少給我一個補償你的你會。”秦秋眼眸低落,語氣輕微。
“嗯?”唐芸沫一怔。
“你在說甚麼?”緊接着,她怨意更濃。
“哈哈哈!你想笑死我嗎?嫌我被傷得還不夠?別忘了,你是千人所指的廢物!”
“而我...我只想得到應有的尊重,哪怕連這點希望都是奢求!”
唐芸沫滿臉不可理喻,推門而入,回到當初作爲婚房的房間,鎖上房門,倒在牀鋪上捂着被子。
她沒有傳出任何聲音,泛紅的眼角卻止不住的滑落淚珠。
秦秋走進陌生的家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雖然是涼的,但比邊境的帶血尖刀要暖!
同樣,要比一幅幅喫人嘴臉熱乎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