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周成蝶的腦海中閃過。
秦月今天剛剛來過她的房間，說了些真真假假的話，誤導了周成蝶，讓顧炎更加討厭周成蝶。
現在又鬧這麼一出。
周成蝶連忙撐着起牀，一瘸一拐地跟着到了秦月的房門口。
當顧炎踹開門，所有人都看到，那個昏暗的房間裏，秦月抱着膝蓋坐在牀上，頭埋在臂彎裏。
“月月！”
她抬頭看到顧炎朝她走去，便一頭扎進他的懷裏，哭的歇斯底里：“我......我想我媽媽了......”
周成蝶在門外，隱約聽到了這些，不由地苦笑。
還真巧，偏偏這個時候想媽媽？
她終於知道秦月確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單純無害。
而她，竟然這麼輕易地相信了。
一道冷冽的目光忽然朝周成蝶掃來，她下意識就要去解釋。
但，到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
然後，一聲不吭地離開這裏。
在臥室裏等到很晚，顧炎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來才發現，她昨晚連衣服都沒有換。
確切地說是原本照顧她的傭人竟然沒有來。
剛意識這個，就有傭人上來通知她：“小少爺讓你自己下去喫飯。”
“謝謝。”
那人動了動嘴，想要說些甚麼，可到走，也沒說一個字。
等她一瘸一拐地下了樓，站在餐桌旁邊才明白，那人想說甚麼。
是同情她吧！
長長的餐桌上，顧炎的媽媽坐在一邊，她對面的位置空着的，那裏，應該是顧炎爸爸的位子吧！就算他出差還沒有回來，周成蝶也萬萬不會坐到那個位置上去的。顧炎和秦月擠在一邊，而顧家大兒子——顧磊的身邊卻空着。
出事後，這是周成蝶第一次見到顧磊，他又清瘦的許多，顴骨有些凸顯，臉上依舊沒有甚麼血色。雖然穿的是和顧炎差不多款型的毛衣，可是他偏偏就能穿出“人在衣中晃”的感覺。
而顧炎......
周成蝶扭頭去看顧炎時，才發現他正瞪着她。
她猛然想起，自己已經盯着顧磊看了太長時間了。
尷尬地坐到顧磊身邊，也沒再好意思看他們。
“對不起。”
不知道安靜地吃了多久，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周成蝶抬頭就發現秦月正在看她。
是在跟她說話？
“周小姐，昨晚是我不好，我夢到媽媽，夢到她被熊飛害的躺在醫院裏，身上插了許多的管子，我好怕。真的不是故意拉着炎哥哥不讓他回臥室的。”
“我......”我有說你是故意的嗎？
只是話沒說出來，就被顧炎的母親打斷了：“誰說你是故意的？”
秦月不說話，目光卻久久地落在周成蝶的身上。
隨之，但周成蝶卻感到另一道灼人的目光。
“顧炎，我......我沒有說她是故意的！”
可是說完才覺得，這話，反倒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秦月微微一笑，“沒有這樣想就最好了。我還擔心你會生我的氣呢！”
她當然生氣，結婚一個星期，顧炎已經在秦月的房間裏待了兩個晚上，換做誰，誰不生氣？
但她卻不能說，再說就顯得她矯情又小氣了。
周成蝶咬住下嘴脣，低頭一言不發。
眼看着，都快要出血了。
“我喫好了。”顧磊放下筷子，“小蝶，你扶我回房間。”
看似是那麼不經意地說出這樣的話，好像是早已形成的習慣。
周成蝶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扶住顧磊的胳膊，站起來，走開。
一切顯得那麼自然，自然到大家似乎都忘了，此時的周成蝶早已不是顧磊的未婚妻了。
當週成蝶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些，她都已經扶着顧磊快上到二樓了。
她轉頭看了眼顧炎。
他剛好也在看她。
就那麼一眼，
顧炎果斷放下筷子，三步並作兩步，默不作聲地走到周成蝶身邊，拍開她扶着顧磊的那雙手，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拖走。
一邊走一邊教訓她：“喫好了就滾回房間休息，有些事，不需要你管。”
周成蝶的腳還沒痊癒，就這麼被拽着，走的還有點快，腳又開始一陣陣地疼。
她敢怒不敢言，只得繼續咬緊嘴脣。
樓梯轉角，顧炎忽然停下腳步，轉回頭去，就看到她那個樣子。
“......”好多話，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真的沒有怪她的意思。她想媽媽，你安慰她也是正常，但是......”
“你管的太多了。”顧炎冷聲打斷她的話。
周成蝶不得不再次鄭重其事地提醒他：“我是你的合法妻子。”
“合法？”顧炎勾脣一笑，狹長的眸中卻透着些許冷意，“用不法的手段得來的身份，你還有臉說合法？”
“你爲甚麼還是不相信我呢？”周成蝶欲哭無淚。
顧炎冷哼一聲：“你的人品，不值得相信。你這種人，也不配做我顧炎的妻子。”
他又說，她不配。
周成蝶在心裏苦笑。
“等我的腳好了，我會......”
“既然你不要，”一個輕柔的聲音，從周成蝶身後傳來，“就還給我。”
是顧磊。
他和顧炎的聲音有點像，只是顧磊因爲身體虛弱，說出來的話，總給人感覺有氣無力的。
所以那天晚上，周成蝶迷迷糊糊地纔會聽錯了，以爲是顧炎，還抓着他的手不放。
再加上剛纔扶他上樓.
這些累加在一起，讓周成蝶有些尷尬，她不敢回頭，只是怔怔地看着顧炎。
只希望，他不要再羞辱她。
顧炎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將周成蝶扯到他的身後。
周成蝶一個踉蹌，順勢抓住顧炎身後的衣服。
從顧磊的角度看過去，此刻的周成蝶就像是個躲在顧炎羽翼下的小女人。
“大哥。”顧炎淡淡地開口，“不是我還不還的問題。這個女人好像更喜歡我吧？讀大學的時候，還給我遞過情書。”
說着，他還回頭看了周成蝶一眼，柔聲問她：“是吧？”
那聲音，溫柔的不像話。眼神，更是膩死人迷人。
周成蝶很輕易地就陷入了那份溫柔，茫然不覺地點頭，分分鐘就忘記了他前面才說了“她不配”這樣的話。
顧炎迅速收回剛纔的溫柔，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顧磊，繼續淡淡地說着：“更何況，有些方面，大哥滿足不了她。所以大哥如果不想再受到傷害，就請離我的女人遠一點。”
聲音雖然很輕，但卻擲地有聲。
這時，樓下，顧炎媽媽在喊：“炎炎，快點送月月去公司，你也該上班了。”
顧炎看了眼顧磊，又看了看周成蝶，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厲聲警告她：“在我們的婚姻存續期間，你就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敢去勾引其他男人，我就讓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