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將計就計,一出好戲

“娘,你先彆着急,她就算髮現了又能做甚麼?我先過去打探打探!”

棲鳳閣寬敞雅緻,她舒舒服服住了多年,纔不要還給葉瀾歡!

陶曼荷沒腦子,但她的女兒葉星悅卻是個主意大的。

所以她一直對葉星悅言聽計從。

葉星悅說完,帶着丫鬟忙跑去棲鳳閣。

……

葉瀾歡踏進棲鳳閣,四下看了看,幾個粗使丫鬟正在掃地。

不愧是鎮國將軍府上最大的院落,母親懷孕的時候,陛下親自叫了工匠來爲她的孩子督辦院落,將鎮國將軍府的宅院擴大了一倍!

因爲尚且不知性別,聖上特賜下兩塊牌匾。

男孩是匡龍閣,女孩是棲鳳閣。

這是開國以來頭一份的殊榮,奈何葉安南身死後,一雙兒女卻都沒能享受到這種殊榮。

回京之後,葉星悅一直說要將這院子還給她,上輩子至死都沒還。

那時的她一心以爲,姐妹之間有甚麼好東西互相分享,是應當的。

可笑葉星悅從未將她當姐妹看待。

丫鬟們見她來了,依然各做各的事兒,將她當空氣。

往日裏的態度和善,竟將這羣下人都養刁了。

葉瀾歡輕輕撫掌,俏麗的臉蛋上佈滿冰霜,輕輕吩咐:“流月,將裏頭的東西都扔出去。”

流月低頭應下,毫不含糊地從主臥開始收拾,只要是同葉星悅相關的,便全都扔出院子。

葉星悅來時便看見這樣一幕。

她強忍着怒意,三步並作兩步衝向葉瀾歡,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姐姐,我哪裏對不起你了?若一定要強佔了這裏,同我說一聲便是,我立刻叫人將屋子清出來!”

葉瀾歡斜靠在軟塌上,歪着腦袋,手裏拿着一本書,可顯然心思不在書上。

她足尖一點一點的,明明非常不雅的舉動叫她做起來,偏偏多了幾分瀟灑。

她緩緩抬眼,見着葉星悅,便是一笑:“我強佔?我倒是要問問你,這棲鳳閣,到底是留給誰的?你當真以爲,父親讓你姓個葉,你就是這將軍府的主子了?”

說到這個姓氏,葉瀾歡看着葉星悅的眼神閃過一抹狠意。

爲了能讓葉星悅在京中被人高看一等,莫朝年故意讓他和陶曼荷的孩子改成葉氏。

時間一久,京中人只會覺得葉星悅也是母親的孩子,而兄長的存在便早早的讓人忘了。

葉星悅一噎,她垂下眼,眼淚便往下滾:“姐姐,我知道這府裏頭的東西,都是留給姐姐的。可我以爲我和姐姐是親姐妹,不應當這般計較……既然姐姐要,我還給你便是。”

她一回頭,賭氣一般抬高了聲音:“吟月,你去將我的東西都搬出來!”

若是往常她這麼說,葉瀾歡肯定會退一步。

葉瀾歡重情,葉星悅便是看準了她這一點,才叫葉瀾歡一再退讓。

但如今——

葉瀾歡紅脣一勾,笑得肆意:“正好,讓流月休息休息。”

她站起來,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妹妹總說要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倒也總沒見着還。這鳳棲閣是陛下賜下來的,我也不敢抗旨不尊。如果妹妹沒地兒住……我記得棲鳳閣有個柴房,流月,去收拾收拾。”

“是。”

流月笑盈盈的,轉身準備走,被氣得七竅生煙的葉星悅給喊住。

“不必了!”葉星悅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她深吸口氣,冷靜下來,扯出一抹難看的笑,說:“這麼大的將軍府,怎麼會沒有我住的地方?”

葉星悅憋了一肚子氣,隨意收拾了一些衣衫轉身就走。

她本以爲葉瀾歡不論如何都會挽留一下的。

結果……

葉瀾歡連一絲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她,歡歡喜喜的拉上丫鬟去鳳棲閣的錦鯉池,說是要抓魚喫!

葉星悅不想住葉瀾歡曾住過的小院落,帶着東西回了正院,撲進陶曼荷懷裏便是一通哭訴。

陶曼荷心疼極了,眼神彷彿猝了毒,她一咬牙,冷森森的說:“你放心,過幾天我一定叫她乖乖將鳳棲閣讓出來。星悅,北齊的鳳,只能是你!”

她倒要看看,若葉瀾歡這賤人名節被毀,還怎麼囂張!

***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秋楓還以爲你出事了嗚嗚嗚嗚!”

隔得老遠,葉瀾歡便聽見了一聲哭嚎。

她皺起了眉,看着錦鯉池裏肥美的錦鯉,冷淡的說:“你把我的魚嚇跑了。”

秋楓渾然不覺,小跑過來,在葉瀾歡耳邊碎碎念:“小姐,如今回來了 就好,都怪那七皇子!小肚雞腸!他一定是報復小姐那天說的話,所以才故意將小姐扣在宮裏!”

葉瀾歡面色猛的一沉。

秋楓是她回京路上撿來的丫鬟,葉瀾歡很信任她,當初也是讓她去給北冥深送信。

原來不知道甚麼時候,秋楓早就背叛了她!

秋楓並未察覺葉瀾歡陡然低下來的氣場,依舊義憤填膺的說:“小姐,七皇子這般待你,你可不能姑息!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對小姐……啊──”

秋楓話還沒說完,葉瀾歡猛的一抬腳,將她踹進了錦鯉池裏。

她的眼眸是暈染不開的沉鬱,聲線冷凝:“你吵着我的魚了,今天就在這水裏泡着,天不黑,不準起來!”

……

夜色深沉。

鳳棲閣裏安靜一片。

院子側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躡手躡腳往裏走進來。

葉瀾歡早就料到陶曼荷母女不會善罷甘休,一改往日不要人守夜的習慣,早早吩咐了流月與她一起甕中捉鱉。

藉着微弱的月光,來人往主臥裏摸去。

一旁的流月聽她指令,一躍上前,一記鐵拳就送了過去。

葉瀾歡不想髒了手,隨意折了一根柳葉枝。

細細的柳葉枝條在她手裏,卻像是一柄利劍。

即使只是一根柳葉枝,在第一劍客手裏,所向披靡。

多少武林高手都敗在她的劍下,更何況一個小毛賊?

那男人還沒看清楚葉瀾歡在哪,便被流月揍得鼻青臉腫。

他抱着頭大喊:“大小姐饒命!”

葉瀾歡冷笑一聲,轉動着手腕,柳葉枝毫不客氣的刺了過去。

等打得這人進氣少出氣兒多了,葉瀾歡才矯揉做作地喊:“來人吶——有賊呀——”

她這一聲喊穿透力極強,本來寂靜的府邸忽然變得燈火通明。

葉瀾歡嫌棄地擦了擦手指,她不想讓人死在自己屋裏,拎着人出了院子,正好撞上帶着一行人前來“捉姦”的陶曼荷。

莫朝年剛從小妾的牀上爬起來,睡眼惺忪,神情不滿。

陶曼荷心頭重重一跳,擰着帕子強擠出一抹笑:“大晚上的不睡覺,歡兒在做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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